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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瓦面有两个人,右粯和小祥。

  右粯将人拉上,先一把扣住令狐楚的咽喉以免发声,再将人拖倒在脊心拍了一掌,令狐楚立即浑身发软,失去了活动能力。

  右粯收了飞爪百链索,呵呵大笑道:“你如果不报名号,在下便错过大好机会了。”

  令狐楚痛得魂游太虚,未听出右粯的口音,强忍彻骨奇痛,嗄声说:“你……你偷袭……”

  “哈哈!你不是说你是暗算偷袭的专家么?还有什么可埋怨的?”

  “你……你阁下……”

  “你暗算在下多少次了?从咱们初相识开始……”

  令狐楚终于听出口音了,狂叫道:“看老天爷份上,再饶我一次。印兄我……我发誓……”

  街下面,三姑已挣扎而起,突然狂叫道:“佩哥,佩……哥……”

  右粯吃了一惊,飘身而下急叫:“左婷,是你么?”

  “天!天可怜见……”扮成老太婆三姑的左婷喜极呼天,突觉精力交瘁,向前一栽。

  右粯及时抱住了她,柔声说:“不要哭,危险已经过去了。”

  她哭了个哀哀欲绝,迷乱地叫:“我……我在做……做梦,我……”

  “婷婷,清醒些,你不是在做梦,我们得赶快离开此地,你支撑得住么?”

  小祥已拍昏了令狐楚,扛上肩一跃而下,说:“快走,屋里的人已经醒了,更夫也快接近啦!”

  左婷神智一清,说:“我还有同伴……”

  二婶已挣扎着,掩住胯部吃力地站起说:“我……我受得了。右粯,天幸你……你及时出现……”

  “你是……”

  “白河程……”

  “哦!原来是程大小姐。你们往前走,我带尸首,必须赶快离开现场。”

  左婷急忙扶住程大小姐,说:“我们走,有话以后再说。”

  右粯一手一个挟了两具尸体,众人急急离开现场。

  踏入堂屋,左婷兴奋地说:“佩哥,进内堂,看看谁在里面?”

  后堂门是开着的,天井里站着一个人,说:“孩子,真是你么?”

  右粯浑身一震,丢下两具尸体,发疯般抢入,扶着对方的双脚跪伏着颤声叫:“师父,师父,师……父……”

  是酒狂,伸出巍颤的手,扶起他怆然地说:“大家都以为你死了,但我却以为不然。总算为师能活着见你,你得好好谢谢小婷。没有她,为师早已骨肉化泥了,这孩子真难得。”

  说完,师徒俩相挽着进入堂屋。

  小祥上前行礼,笑嘻嘻地说:“你老人家躲得真稳,可急坏了不少人。”

  酒狂一怔,笑问:“小哥儿,你是……”

  “晚辈池祥。”

  “哦!池大嫂的孙公子,是不是令祖全家福都来了?”酒狂颇感意外地说。

  “不,仅家母同来。家祖慈不放心你老人家,因此留下来监视魔崽子们的动静。”

  酒狂呵呵大笑道:“看来,池家的人这次要卷入漩涡,不得不仗剑除魔了,果不出老夫所料啦!”

  小祥摇头道:“不,你老人家料错了,家祖慈仍然坚持置身事外,静观其变,迄今扛尚冷眼旁观。”

  “哈哈!我亲眼看见你扛着一个人进来,那就够了,你脱不了身啦!哈哈!”

  小祥脸一红,说:“晚辈是偷溜出来的,决不以池家……”

  “那就更妙,有人打了小的,还怕老的不出头么?”酒狂摇头晃脑地说。

  右粯赶忙关心地问:“师父,你老人家的伤势怎样了?”

  酒狂活动双手,脸色沉下来了,吁出一口长气说:“还好,在两记歹毒的摧枯掌,一记冷焰掌,以及两枚天雷钻的致命袭击下,仍能保全老命,不能不说是奇迹。不过,要不是左丫头及时驾舟将我救来此地藏匿疗养,我已葬身汉阳的江边了。目下已大部痊愈,只是感到运气行功颇有力不从心之感,大概还需十天半月方可复原,但愿在此朗间不至被魔崽子们发现。”

  左婷忧伤地说:“那晚我不是怕死,而是插不上手,老人家禁止我追随,我只好在一旁躲着相机接应,总算能及时弄到一艘小舟,将老爷子接回。唉!那些人的艺业,确是可怕。”

  程大小姐脸色逐渐恢复正常,上前向右粯说:“这一户人家,是家父一位故友的住处,只有两位老婆婆在此安度余年,毫不引人注意,诸位只要不外出,可说绝对安全。那晚我恰好在江边,便将左姐姐与老前辈接来此地藏匿,印爷,我求求你……”

  她跪下了,掩面而泣。

  右粯一惊,赶忙扶起她说:“程姑娘,有话好说,你……”

  “我求求你,将这恶贼令狐楚交给我,我与他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右粯一阵迟疑,苦笑道:“他已是个失去抵抗力的人……”

  “我不杀他,我要将他带离武昌。”

  右粯无可奈何地说:“好吧,人交给你了。这恶贼机诈阴险,狡猾万分,你得小心了。”

  “谢谢你,印爷,此恩此德,贱妾没齿不忘。明天,我将雇舟返回白河,不来向诸位辞行了。”

  程姑娘泪流满面地说,拖了令狐楚昏厥的身躯走向内室,在门内转头又道:“祝福你们,再见。”

  屋共三进,空房甚多。她将令狐楚拖进一间小房内,点起了灯,先拉脱令狐楚的手脚关节,并分别捆在四根床柱上。

  一盆水泼在令狐楚的头脸和肩上的创口,令狐楚猛然苏醒,呻吟道:“哎唷!痛死我了,这……这是什么地方?”

  程姑娘出房而去,返回时已恢复少女装束,回复本来面目,手中有一把八寸长的小尖刀,站在床前咬牙切齿地问:“令狐楚,你还认得我么?”

  令狐楚大骇,想挣扎,却浑身麻木,无法动弹,心胆俱裂地叫:“程姑娘,千不念万不念,念你我曾有一段……”

  一只靴尖塞入他口中,他说不出话来了,是他被脱下的靴子。

  程姑娘拔下发上的金簪,刺在他的气门穴上,阴厉地说:“破了你的气门,目下你与常人并无不同了。恶贼,你知道我要怎样对付你么?”

  “嗯……嗯……”他只能用鼻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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