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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


  “警戒伏哨,必定暗设在庄墙附近。如非必要,不要杀警哨,以免打草惊蛇,先渗入再说。我走在前面。必要时,改暗进为明闯,以最快的速度,疾趋庄中心,以免浪费时间。”

  “明闯会不会误了被扣人的性命?”

  “他们的目标是我,应该不会。”

  “里面毫无声息,不知老怪杰是否来了?沿途有重重关卡,希望老怪杰行动受阻……”

  “民壮与官兵虽多,阻止不了老怪杰的。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已经进去了。赶两步,也许我们还来得及策应。”桂星寒心中一急,脚下加快,挫低身形利用草木掩身,乍起乍停快逾电火流光。

  飞天夜叉的轻功超尘拔俗,居然能配合桂星寒快速绝伦的速度。

  前面,庄墙在望。

  银扇勾魂客是可敬的硬汉,他本来就是折磨人的专家。江湖朋友折磨人的手段,狠毒残忍众所周知,一旦落在仇家手中,生死两难的命运便已注定了。

  内厅灯火明亮,门窗紧闭光线不可能外泄。十五个人据桌高坐,轮流向银扇勾魂客严刑迫供。

  他已经遍体鳞伤,依然拒绝透露桂星寒的消息和行踪。他知道桂星寒进城准备闹事,咬紧牙关熬刑不吐露半个字,甚至在忍受非人所能忍受的分筋错骨,可能会成为废人的酷刑时,脸上居然出现奇怪的笑意。

  他瘫软在地上,五官流血脸形扭曲可怖。两个人分别按住他,反扳他的双手向上施压。

  肩关节的大筋,被扭松,拉长,挤压,所产生的痛楚,可令人痛昏。

  “招!那杂种到底在何处?”坐在上首的中年人,用震耳的嗓音厉声逼问。

  “在……天底下人……人间……嗯……人间世……嗯……”

  他破碎的声音,已很难分辨字句,只能凭习惯猜测他所说的话。“长上,这样问不出所以然的。”坐在一旁的冷剑天曹有点不忍:“他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怪杰,生死等闲的亡命……”

  “我不信邪。”中年人凶狠地说:“给我用小刀割他,用盐水洗,用……”

  “把他整死了,对我们毫无好处哪!”

  “这……他还能挺多久?”中年人向上刑的人问。

  “支撑片刻该不至于断气。”一个上刑的人说。

  “长上,何不让曾姑娘用炼魂术试试?”坐在下首的方世杰说:“必要时,我们必须暂时信任弥勒教的人。曾姑娘已发誓和我们衷诚合作,诚心诚意替我们效命,我们正好利用她的长处,行法诱出这个亡命的口供。这方面曾姑娘学有专精,不妨一试。”

  “弥勒教的人都不可信任,即使他们已歃血效忠。她很可能乘机攫取她所需要、有利于她的口供。弥勒教图谋那杂种的心念,比我们更切。如果我们擒住了那杂种,说不定她会用五鬼搬运术把人摄走呢。”

  “不会的,长上,属下可以有效控制她,她即使想弄鬼,也逃不过属下的手掌心。”方世杰表现得信心十足。

  “这……好吧,叫她来试试。”

  立即派了一个人,前往召唤天权仙女。

  庄院高仅一丈左右,轻功小有成就的人,也可以一跃而过,挡小偷也派不上用场。

  危险的是趴伏的警哨,接近至百步左右的人,难逃警哨眼下。

  桂星寒与飞天夜叉事先已提高警觉,接近的身法极为小心,蛇行鹭伏利用一切地势障碍,静时与地形同色,动时如一缕轻烟目力难及。

  桂星寒领先潜行,在二十步外已可清晰看到,墙头上的两个依稀可辨的人头。再沿墙头仔细观察,果然隐约看到每隔二三十步,便有两个不易分辨的稍隆起物体,行家一看便心中有数,那是潜伏的人。

  天寒地冻,人不可能久伏在墙头,能长期保持纹丝不动,果然略加细察,便看出动的象征。他的目力极为锐利,黑夜中二三十步内明察秋毫。

  小心地到达墙下,猛地长身而起,身躯贴墙上升,墙头潜伏的人怎知墙根有人?看到有物在眼前移动,已来不及有何反应了,雷霆打击已经及脑。

  移动的物体,是桂星寒的一双巨爪,一搭一收,警哨的脑袋像蛋壳般破裂。

  警哨当然是高手,但在骤不及防下,哪有运功抗拒的机会?脑袋一破,身躯呈现反射性的抽搐痉挛,挣扎的力道无法将身躯弹起,无法用行动向左右墙头的同伴示警了,挣扎几下便逐渐松弛。

  潜入时杀警哨,表示必要时用强攻。

  银扇勾魂客不愧称铁汉,快要被这些人弄成一堆死肉了,依然顽强地拒绝招供,不时讽刺怒骂,无边的痛苦无法击溃他的精神。

  痛苦中,他看到一张美丽的面庞。

  他不认识七仙女,但却有点面熟,本能地知道是弥勒教的妖女。这些人用酷刑折磨他,他承受得了。现在,妖女要用妖术摆布他了。

  肉体的痛苦他承受得了,妖女要击贵他的精神了。

  “杨前辈,你不觉得这样无谓地忍受痛苦,太不值得吗?天斩邪刀与你不沾亲不带故,你又何必替他隐瞒?”天权仙女在他身前坐下,脸上绽起亮丽的笑容。

  他坐在壁根倚靠在墙上,左右有两个人挟持着他。其实他浑身已经精力耗尽,根本没有抬手挣扎的力道了,甚至无法倚靠在墙上,挟持的人一放手,他就会倒下去,失去支撑坐起的力量。

  “呸!”他喷出一口血水。

  天权仙女手一挥,毫无劲道的血水,被掌风拂偏了,

  “叭”一声暴响,挟持他的人抽了他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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