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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〇


  薛香君与两位同伴,丢下了吕三娘子,兜转坐骑径自走了,毫无情义可言,心肠之硬出人意外。

  吕三娘子迅速地取出铁琵琶,乘机对正了崔长青,相距三丈,正是毒针最强劲最具威力的距离。

  可是,她却不敢发射,乌骓马雄骏已极,昂首屹立,挡住了崔长青的身躯。崔长青虽身高八尺,但坐在马上也只能露出肩部以上,只向下一缩,毒针只能射中乌骓,一击无功,她死定了。

  她抓不住机会,惶然后退。

  崔长青缓缓扳鞍下马,背着手向她接近,说:“天玄炼气士亲眼看到你与女飞卫,偷袭三眼韦陀和虬须客,你否认四十”

  吕三娘子颤抖着向后退,语不成声地说:“这……这……这不是我……我的错……”

  “是不是你干的好事?”他一面迫进一面问。

  “这……”

  “说!是不是你?”

  “是……是的,但……”吕三娘子一面退,一面用发抖的声音答。

  “这就够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崔爷……我……”

  “这是北郊法场,官府处决人的地方。”

  “天!我……”

  “你罪有应得,在下要替朋友复仇。”

  “不……不是我的错……站住!不……不要接近我……”

  崔长青冷笑一声,仍然迫进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是自杀呢,抑或要在下亲自动手?”

  “我……”

  “说!你最好自杀。”崔长青沉声叫,大踏步向前迫进。

  吕三娘子情急,“啪”’一声机簧响,射出第一枚毒针,虽是黑夜中,依然奇准,正中心坎。

  毒针反弹而出,崔长青仍向前接近,说:“你用毒针杀了多少人?你……”

  “啪!”第二枚毒针一闪而至,射在腰间。

  “你还有一枚毒针……”

  吕三娘子恐惧地、慌乱地后退,第三枚毒针终于射出了,正中七坎大穴,认穴奇准。

  “你要用剑决斗吗?”崔长青问,已接近至八尺内了,拔出了沙棠木剑。

  吕三娘子一面退,一面七手八脚地扳动琵琶的机簧,慌乱地想重新装上毒针。

  “啪!”暴响震耳,剑影一闪,铁琵琶弦断盒碎,从吕三娘子的手中坠落。

  吕三娘子魂飞魄散,一面退一面声泪惧下地叫:“崔爷,我……我只是奉……奉命行事,会主要……要我们杀……杀尽黑龙帮的人……”

  “我知道。”

  “你……你知道上……上次在……在开封,我……我们行……行刺樊东主,被……被你破了那笔买……买卖,我……我们吃了多……多少苦头?我们是不……不得已,请……”

  “你说完了吗?”

  “请高抬贵……贵手,那是会主的主意……”

  “我知道。”他冷冰冰地说。

  “饶我!饶……我,我……”

  剑影一闪,划过吕三娘子的左肩外侧,立即衣破肉裂,鲜血狂流。

  吕三娘子一声惨叫,被震倒在地。

  崔长青一闪即至,剑尖疾吐不轻不重地点在吕三娘子的左期门上,人立即昏厥。

  他一把将人提起,回身一声低啸,乌骓马轻快地驰来,他挟着吕三娘子一跃上马。

  他扔头瞥了场东南一眼,冷笑一声自语道:“她们定已死心了,让她们回去报信也好。”

  他向东走。东南角远处,薛香君向同伴说:“跟去看他在何处遗尸,咱们也好放心。”

  “老天!你敢跟去?要被他发觉,咱们死定了。”一名女伴惊惶地接口。

  另一名女伴也说:“堂主千万不可冒险。听吕三娘临死前的惨号,便知她的毒针无功,死得甚惨,咱们三人绝非他的放手,如被他发现……”

  “好吧,你们都怕得要死,不去也罢。走,咱们前往河南龙门聚会。”

  吕三娘子在昏迷中,突感脑门一震,人便苏醒。灯光耀目,她发觉身在一座内室中,前面端坐着浑身黑的崔长青,正冷冷地注视着她。

  她挺身坐起,珠泪滚滚,泣道:“崔爷,要杀我你就动手吧,不要折磨我。”

  崔长青摇摇头,说:“我不杀你,也不折磨你。”

  “天哪!你……你的话……”

  “你说得不错,你只是个奉命行事的可怜虫。”

  吕三娘子大喜,拭泪道:“崔爷,我是身不由已……”

  “我不要你说这些。”

  “那……”

  “在下为友复仇,事在必行,贵会主是元凶首恶,在下要她抵命。”

  “崔爷……”

  “你知道贵会主目下在何处?”

  “白天她在五龙谷秘坛……”

  “什么?她在五龙谷?”

  “是呀!她一直就未离开秘坛。”

  “但薛香君说她已到潼关巡视去了。”

  “见鬼,会主从不出巡各地,各地秘坛的会友,根本不认识她,她巡什么视?”

  “你是说薛香君撒谎?”

  “撒谎?哼!那恶毒的女人毒如蛇蝎,心狠手辣、她是本会的智多星,诡汁多端反复无常,任何卑鄙的事也可以做出来,何止至撒谎?”

  “哦!依你说来,在下上了她的恶当了。”

  “崔爷相信那鬼女人的话,自然上当。”

  “贵会主的真姓名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希望你诚心合作。”

  吕三娘子惨然一笑道:“崔爷,你以为当他们将我诱擒交给你宰割,我还对他们感恩吗?我与血花会情义已尽,还有什么可顾忌的?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我感到万分寒心。”

  崔长青颇表同情地说:“是的,咱们黑道人,如果撇开道义二字,那就一切不足论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吕三娘子大感意外地说:“你……你是说,你……”

  “我放你一条生路。哦!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谢谢你高抬贵手,大恩大德不敢或忘。伤不要紧,皮肉之伤又算得了什么!可虑的是心灵的创伤,再就是今后我该如何摆脱血花会的追杀了,你不杀我,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崔爷,再见了。”

  “再见,珍重。”崔长青叹息着道别。

  吕三娘子在门口回头,欲言又止,最后终于毅然转身走了。

  后房转出北丐,摇头道:“小老弟,你不该放她走的。”

  崔长青苦笑道:“老前辈,晚辈不忍杀她,她是身不由己,主凶该是血花会的会主而不是她。”

  北丐在一旁坐下,说:“血花会的人,都是些阴狠恶毒的男女。你不要看这吕三娘子楚楚可怜,其实她比任何人都狠……”

  “老前辈,她狠毒岂不是正好吗?”

  “哦!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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