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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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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文琮总算明白被对方愚弄了,羞怒地叫:“你到底想要什么?” 崔长青哼了一声道:“只向你讨一样东西。” “是什么?” “你的一条腿。” 艾文琮大吼一声,一剑点出叫:“你这该死的狗东西。” 崔长青连换两次方向,冷笑道:“识相些,老兄,要一条腿,已是天大的便宜了。瞧冤魂在向你索命了,你身后……” 艾文琮打一冷战,扭头观看。 身后鬼影俱无,崔长青又叫:“瞧,右边,有五个冤魂。咦!是五十个……” 艾文琮狂叫一声,撤腿狂奔。 金枪破空而飞,崔长青的叫声刺耳:“还你一枪。” 枪贯穿右膝弦,“砰”一声大震,艾文琮摔倒在地,全力狂叫:“放我一……马,我……” 崔长青已经走了,形影俱消。 马队已攻破庄门,人马来势如潮。 艾文琮坐倒在地,哀叫着拔取贯在膝弯的金枪,痛得昏天倒地。最后,枪终于拔出了。但当他定下神,正想取金枪药裹时,看到了三把光闪的挠钩。 他本能地伸手,急抓放在身旁的长剑。 晚了,三把挠钩搭住了他,一钩中肩,一钩中腰,一钩中腿,拖死狗似地将他拖走了。 同一期间,大队官兵南下,直趋福寿山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连剿虚无派未来的山门。 真定府在短期间中,连出两大奇案。飞豹郝天雄的奇案已经骇人听闻,再加上水康岗百余条人命,后果不问可知。知府大人丢了乌纱帽,大小官吏跟着遭殃。 屠夫鲁、秃鹰、泰山五虎、艾文琮、血花会的几个女人……一大群,全成了死囚牢中的待决之囚。 崔长青失了踪,徐巡检到处打听他的下落,却如石沉大海,音讯全无。 林白衣兄妹三人,盯紧了徐巡检的消息。 谣言满天飞,这件案子崔长青也脱不了身,原因是屠夫鲁受审时,招出被崔长青窃去上万金珠的事,官府下令追脏,崔长青也成了案中案的嫌疑犯。 幸好有徐巡检从中斡旋,崔长青总算未列入海捕公文的嫌犯名单。 崔长青早就离开了真定府,离开了这处伤心之地。永康岗百余男女之死,给予他心灵的创伤极为深重,他深深地自负,不该大意放松,如果他及早向屠夫鲁下手,甘家怎会遭受灭门惨祸? 他深陷在自疚自负的痛苦深渊中,不能自拔。 为了等候徐巡检请兵包围盛板村,他只好与艾文琮一群人周旋,尽量拖延时刻,并吸引了所有的人,以便让官家一网打尽这些人性已失的凶徒。这一来,他不得不忍痛放弃追掳花蕊夫人的好机会,三眼韦陀三个人的仇恨,比起永康岗百余条人命,后者要严重得多。 离开盛板村,他回城追踪花蕊夫人。但他失望了,失去了追寻的线索。 怀着内疚的心情,他心乱如麻离开了真定。 他开始转变,开始自虐。自消闭上眼睛,他便觉得眼前出现了百余名七穴流血的男女,由甘家兄弟率领着,向他伸出双手狂叫救命。 一连三天,他被幻觉折磨得快崩溃了。 三天三夜,他不曾合眼。在他的感觉中,他似乎这几天比三十年还要漫长。” 他的性情在转变;变得偏激、暴烈、自怜、敏感,短短的三天,他象是换了一个人。 这天近午时分,他出现在福寿山庄的庄门外。 福寿山庄已面目全非,四周伪梨林只剩下一些焦黑的半截树干,成了一片灰烬。山庄的房舍亦荡然无存,仅留下一些断瓦颓垣,和大堆的焦炭残木;显然、官兵曾经用火攻。 瓦砾场附近,散布着一些断刀、残剑、秃枪、变了形的箭……还隐约可看到一滩滩血迹,说明了这一带曾经过一场惨烈的血战。 他木然地盯视着瓦砾场,久久,久久,方冷然转身,重新北上。 这天近午时分,一个穿了肮脏黑衣,身材高大,脸色阴沉的人,背了一个大包裹,踏入了城郎堡。 这位仁兄脸色显得年青,但不修边幅,上唇刚留的细乱胡须,把人衬得老了十几岁。他那一双冷漠阴森的大眼,不时放射出阴冷迫人的光芒。他,就是心情不安性情大变的崔长青,眼神中经常显视冷漠、偏激;不信任等等复杂表情,象一头受过创伤,对任何事物皆怀有敌意的金钱大豹,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他的腰带上,插了一把连鞘长剑,步伐坚定,神色冷漠,旁若无人地踏入堡门。 城郎堡自上次闹贼之后,堡民们余悸犹在,对任何途经此地的陌生人皆怀有三分敌意。 由于崔长青身材高大,脸色阴冷,一脸落魄像,而且带了剑,堡民们更是心中耿耿,全用怀疑的目光盯视着他,但却没有人敢出头拦住他盘问。 两名门丁站在阶上,叉腰屹立不友好地盯视着他。 他到了阶下,冷冷地瞥了两名门丁一眼,徐徐解下包裹,向石级上一丢。 一名门丁不识相,跨步而下沉声道:“走开!午膳后再来。” 他向对方注目,锐利阴冷的眼神,令门丁悚然而惊,情不自禁打一冷战,连上两级石阶。 “为何午膳后再来?”他冷冷地问。 门丁发觉另一同伴已到身侧,胆气一壮,大声说:“咱们尚未进食,那来的残羹冷饭打发你?” 他冷笑一声,原来对方把他看成讨饭的花爷于了,真是狗眼看人低。 他总算忍下了,挥手道:“去叫柳仲谋出来,在下有事找他。” 门丁大怒,骂道:“住口!你这厮狗头狗脑,一身贼骨,口气可是不小,是有意前来讨打……” “啪”一声响,崔长青上了阶,一耳光抽出,象是电光一闪。“哎……唷!”门丁怪叫,捂着被打处向后退,几乎被高有尺余的门限所绊倒。 另一名门丁大惊,拉开马步扬拳叫:“狗娘养的,你敢在此撒野?你……” 崔长青虎目怒睁,迫进一步。 门丁惶然急退,话被迫咽回腹中,不敢再骂了。 他冷哼一声,阴森森地说:“在下要打掉你满口狗牙,以免你日后骂人惹下杀身之祸。” 门丁骇然急退,退入院门,急乱地要关闭院门。 他已先一步脚踏上门限,靴尖顶住了院门,院门闭不上了。 ,“快去叫柳仲谋出来。”他冷叱。 “你……你是……” “在下黑衫客,前来讨回在下的坐骑乌骓马。”他报出绰号,说出来意。 黑衫客的绰号,门丁并不感害怕,怕的是他说出讨回乌锥马的话,大惊之下,扭头往里逃,顾不得掩门了。 他踏入院门,向挨了一耳光惊呆的另一门丁叫:“还不滚进去通报?” 门丁悚然狂奔入内,脸无人色。 不久,他驱马驰出堡门,扬长而去。 次日一早,乌骓马抵枫林山庄。距庄门尚有半里地,路旁闪出两个大汉,一手抓住刀鞘,拦在路中点手叫:“勒住坐骑,下马。” 他勒住坐骑,并未下马,冷冷地问:“老兄,有何贵干?” “此路不通……” “这不是路吗?”他抢着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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