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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那么,在庄墙内外帮助脱逃的两个人又是谁?

  当然不是他所知道的这四个人,这四个人的目标都是他,都打主意要将他掳走,伺伏在他附近掩护他脱身,逃出之后再捉他。

  “对,找风云会的人彻底追究。”他自言自语,整衣而起。

  “你真是白眉神魔的弟子?”金庭道人没听清他的话,仍有余悸地问。

  “如假包换。”他信口说。

  “那么,你胜不了银衣剑客。”金庭道人摇头:“早些脱离是非地吧!还来得及,令师的魔幻十八剑,始终不能胜过伏魔慧剑,九转神魔功,也克制不了金刚禅功,你何苦逞强枉送性命?”

  “谢谢你的忠告,你可以走了。”姚文仲客气地下逐客令:“记住:离开我一点。”

  “贫道已……已经……”

  “已经受到涤尘庄的控制,脱不了身?”

  “是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入帮会,死而后已。”姚文仲深深叹息:“你走吧!碰你的运气了。”

  “贫道欠你—份情,告辞。”

  水龙神毕大爷与那些豪门大户一样,在庄院内自建了家祠。一般说来,家祠是严禁本家子侄以外的人进人的禁地。

  但毕大爷的庄院太大,除了家祠之外,另建了一座位于庄院西北角的一座佛堂,收容毕家一些看破红尘、自愿学佛的子弟。

  有许多人信佛又信神,反正有庙就拜,神与佛一视同仁,寺院与宫观似乎没有多少分别。

  因此,这佛堂是公开的,大院内的人都可似祈福许愿,可以初一十五来上香礼拜。

  江左群豪中,有些是佛门弟子,天龙禅寺的不戒禅师就是其中的代表性人物,就安顿在佛堂内。

  佛堂有十余间禅房,共安顿了来自各地的九名高僧,共中自然有不戒禅师。

  但佛堂的香积厨中,不时偷偷地将鱼肉下锅,可知这些江左高僧中,并没有几个真正的四大皆空佛门子弟。

  不戒禅师本人,表面上是宝象庄严的高僧,暗地里却是什么都不戒的酒色财气和尚,坐地分赃的大盗。

  东庄院有警,西庄院自然人人起而戒备。佛堂内安顿的九位高僧,少不了也纷纷加入应变,气氛中分紧张,毕家长驻佛堂的六七位子侄,也如临大敌加强戒备。

  禅房的后面,有一间秘室,可作多用途使用,包括作为增势谋财的议事厅,以及喝酒食肉的膳堂。

  做和尚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午膳后按规矩不能再进食,和尚们是没有晚餐的,午膳后直至明日早膳前,只许喝水,午膳后不守清规偷吃,称之为鬼食。

  但这间秘室今晚就具有酒食,九名所谓江左高僧,正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东庄院小神魔带走了金庭道人的消息传到,戒备松了些,全大院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按惯例,入侵的人既然掳走了要找的人,得手后必定远走高飞,至少当晚不会再来了,所以和尚们及时补充酒食。

  九个和尚,只有不戒禅师心中不安,虽然大碗酒大块肉往肚子里装,表示心情好食欲佳,其实他心中有说不出的恐惧。

  “真他娘的走了亥时运。”他这个高僧说话粗俗无比,终于口出怨言了:“与百衲和尚有交情,不是我的错,谁又没有三朋九友?姚小狗找我就未免过分了。”

  “你还说呢!不戒法兄。”上首那位腹大如鼓,足可盛装一坛酒十斤肉的大胖和尚说:“其实他并没找你,烧天龙禅寺的人,是银衣剑客而不是他。毕大施主已经替你与涤尘庄的人化解了,你并没有多大的损失。相反地,你伙同水妖那群水贼计算他,用计掳他,要将他置之死地。目前他还没有来找你,你还叫屈?”

  “他会来找我的,那小辈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不戒苦笑:“他象是吃了豹子心老虎胆,居然敢来华家大院掳人。我真不明白,毕大施主为何不出动人手,把他赶离姥山?真该到客店把他拖出来埋葬了事的。”

  “你把毕大施主看成黑脸强盗?”另一位瘦小的和尚说:“毕大施主是地主,如果出动大批人手,出面驱逐杀害莅境的客人,如何向江湖朋友交代?你算了吧!搞不好,会激起武林公愤的。别人可以出面向姚小狗叫阵挑战,身为地主的毕大施主不能,这是比青天白日更明显的事你都不懂?”

  “说真的,不戒法兄,他真有那么厉害?”大胖和尚正色问。

  “怎么不真?水妖那群人个个都是敢斗敢拼的好汉,被他杀得望影而逃,闻名丧胆。”不戒犹有余悸:“假使他真是白眉神魔的弟子,这次姥山江左群雄大会,不知有多少人将在江摘除名呢!”

  “贫僧不信邪。”胖大和尚悻悻地说:“白眉神魔算什么呢?当年江湖能人辈出,武林名门大派高手如云,白眉神魔还算不上第一流的高手,那时的八大高手中,就没有白眉神魔在内,他只算魔道中的名宿而已,魔道中并没有几个能称得上第一流的人才。如果贫僧碰上他,给他几记天雷掌消遣,打他不死,算他祖上有德。”

  一张大圆桌坐了九个人,已经嫌挤了。室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九个人居然毫无警觉。

  “你的天雷掌到底有多厉害呀?等会儿让在下见识见识。”姚文仲一面说,一面走近桌旁,拍拍左右两僧的肩膀:“借光,让一让挤一挤,圆桌是可以坐十个人的。呵呵!哪位大师负责食具的?讨付碗筷好不好?”

  “姚文仲!”不戒禅师跳起来惊叫,嗓音完全走了样,脸色苍白如纸,声音在发抖。

  左右两个和尚大骇,本能地左右同时出手,左是云龙现爪以擒拿手抓击,右是双龙戏珠戟指攻双目。

  姚文仲双手齐动,比两个和尚快了三倍,双掌分别削中两僧的太阳穴。

  “砰匍!”两个和尚仰面便倒。

  姚文仲大马余刀地坐下,自己斟酒。

  “敬诸位酒肉和尚一碗。”他举起酒碗:“先干为敬,休怪在下闯筵,论辈份,在下与诸位相等,与诸位平起平坐。不算不敬。”

  胖大和尚坐在他对面,这时已经跳起来了,猪眼怒瞪,猛地吐气开声一声沉喝,虚空一掌吐出。

  掌出劲发,罡风起虎,似乎像是响起一声霹雳。当然,不可能真像打雷一样震得地动天摇。

  姚文仲一掌斜拂,可怕的阳罡掌劲,被一股邪门的阴柔怪劲引偏了。

  “哎……”左首一名僧人狂叫,被引偏的天雷掌力撞击胸口,倒飞丈外,砰一声背部撞在墙上,反弹倒地口中鲜血溢出,爬不起来了。

  同一瞬间,姚文仲右手的酒碗,摔中胖大和尚的脸部,碗碎裂飞散,大胖和尚五官皆被碎磁片割伤,满脸鲜血一团糟。

  一阵乒乓怪响,桌上酒莱也一团糟。

  姚文仲伸手隔桌抓住了胖大和尚的领口,拖上桌,闪电似的在和尚的光脑袋连劈了两掌。

  “天雷掌如此而已。”姚文仲放手,后退,堵住了室门,将剑挪至趁手处,一夫当关,室内的人休想冲出报警,唯一的小窗人不能钻出逃命。

  胖大和尚爬伏在桌上,昏天黑地呻吟,无法爬起。桌上的酒莱食具,几乎全翻倒在桌下,酒菜不能吃了。

  还有五个和尚,足以一拼。可是,没有人敢上。

  “你……你你……”不戒禅师浑身在发抖,惊得胆裂魂飞快瘫痪啦!语不成声,退至墙壁状极可怜。

  “你,你知道我会找到你的。”姚文伸向不戒掉师招手:“你过来,我带你走。——

  “金庭道人就比你聪明,他不想被在下打得半死才带走,你要在下把你先打个半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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