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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姚文仲不再客气,双掌一合一分,涌来的阴风突然紧缩成束,然后向侧方折向而散,恰好把一名自侧方悄然扑上的老道,霞飞出丈外摔滚至壁根下,立即昏厥。

  “金庭道长,你最好安分些。”姚文仲冷冷地说,左手向后一拂,扣住了另一名出掌偷袭的老道,向前一拖,道人的脑袋掸在桌边上,手一松,道人跌倒在脚下昏迷不醒,举手投足之间,金庭道人的两位同伴—一昏倒。

  守门的人发出警号,拔刀急冲而至。

  蓝影一闪,一刀落空。

  “去你的!”姚文仲叫,把一刀落空的警卫向金庭道人推去。

  金庭道人刚拔剑,警卫挺刀凶猛地冲到,百忙中急伸左手错载刀,姚文仲乘虚而入。

  握剑的手被姚文仲抓住了,接着脖子被一只大手扣住,五指如钩,喉管快要裂开啦!

  姚文仲用左手将剑夺过,信手后挥,但见剑虹连闪分张,阳管事带来的两个挺剑扑上的大汉,右手皆齐肘而折,狂叫着急退。

  “你愿意说吗?”姚文仲问,将金庭道人仰面朝天压在桌上。

  “放……手……”金庭道人嘎声叫,双手拼命抓住姚文仲扣住咽喉的手狂扳狠拉,却白费工夫。

  “我要你说实话。”姚文伸手上的劲道减了三分:“血手瘟神在六年前出事的经过,他一定向你道及。说清楚了,你陷害我的账一律勾销,不然,你得还债。”

  “他……他虽曾说过,但……贫道已……已经记……记不清楚……”

  “记得多少你就说多少好了。”

  两名黑衣人狂风似的冲入,是闻警赶来声援的人,一刀一剑猛扑姚文仲的背影,剑上刀下分取上下盘。

  姚文仲似乎背后长了眼睛,身形闪电似的半转,剑也闪电似的封出,上下交征剑光打闪,铮铮两声暴露,刀脱手剑飞腾,两个黑衣人想躲闪已来不及了。

  啪啪两声清响,剑脊分别拍中两个黑衣人的左右耳门。人分向两面飞跌,倒地即失去知觉。

  “我要知道的是,有关家师笑夫子的事。”姚文仲不理睬连续赶到的打手,继续向金庭道人盘问:“家师领着被囚地牢的人逃生,血手瘟神怎能不知家师的遭遇?你必须—一说清楚明白。”

  “贫道有……有交换条件……”

  “在下不与你谈条件。”哼!你是不打算说的了?”

  “贫道……”

  “说不说?”

  剑虹再次后旋,剑气飞腾。

  又有两个人冲入,又悄然扑上。这次,姚文仲不封招,直接反击,疾旋的剑光,从两人联手合攻的刀剑空隙中锲人、分张。

  两支剑掉落,两条手臂也掉落。

  “我……我说……”金庭道人崩溃了。

  三个向厅门冲的大汉,只看到蓝影向内堂一闪即没,抢入厅竟然不敢追赶,厅内的惨状把这三位仁兄吓得毛骨悚然,散了一地的身躯与血腥味,委实令他们心胆俱寒,追人的勇气消失无踪。

  “姚文仲……”其中一名大汉脱口惊呼。

  金庭道人在江湖名号响亮,名列武林九绝,他不是江左人,但在江左巢县建紫微观情修,无形中替江左群豪增加不少声势。

  以他的声望辈份来说,比水龙神毕大爷要高一等。但在武功上,却反而比水龙神差一两分,他的五鬼阴风袖很难占上风,锐气一过,水龙神便稳占优势,这就是他逃到姥山托庇的原因所在。

  这段日子以来,是他一生中最倒楣的时日,先后被一些年轻晚辈胁迫得无处容身,他这才感到岁月无情,长江后浪催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他真的感到自己老了,该是真正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时候了。

  躺在大树下,他觉得自己一下子苍老了十年,甚至二十年。

  “你……你到底要……要怎样?”他虚弱地说。

  姚文仲坐在他身旁,毫无戒心地咬嚼着草梗沉思。不远处,雨露观音与虎鲨,忠心耿耿地向四周警戒,严防出庄追搜的毕家大院众高手。

  “我只要知道家师的下落。”姚文仲冷冷地说:“不要妄想和我谈交换条件。血手瘟神也会提出要求,我不吃他那一套,所以我废了他,宁可另找线索。”

  “贫道如果……”

  “没有如果。”姚文仲说得斩钉截铁:“你不说,我另找线索。”

  “那你打算把我……”

  “废了你的手脚。”姚文仲的语气充满凶兆:“因为你曾经计算我。你有选择的机会,但不能提交换条件。”

  “你赢了。”金庭道人完全屈服了。

  “说吧!我在听。”

  “贫道的话保证真实。据血手瘟神所说,他根本不知令师笑夫子的去向。”

  “我要知道他们逃出大力鬼王别馆的详细经过。”

  “据他说,他是逃得最快的人,最先跃登庄左的院墙,发现墙外两侧有许多高手赶来拦截。就在他与一群逃生的人冒险往下跳时。却突然从墙濠内升起两个人影,分别挡住奔来拦截的风云会高手,凭一双肉掌,风扫残云似的把那些人打得七歪八倒。他逃命要紧,哪有工夫追究这两人是何来路?即使追究也无从着手,他根本无法看清那两个人的身影,更不必说相貌了。他逃出数十步外,扭头一看,跟出来的人都散了,各找生路。这瞬间,他听到有人用怪嗓门说着可笑的官话。”

  “他听得懂?”

  “官话以凤阳腔为主,他当然听得懂。”

  “说什么?”

  “那怪嗓音说:他要回去,会坏事,快擒住他。就这三句话,之后便寂然无声,他也亡命飞逃,从此不敢再往北走出江左地界。”

  “会不会是那两个助他们脱身的人,另有他事待办,所说的三句话?所说的他,指谁?”

  “我怎么知道?”金庭道人挺身坐起苦笑:“不过,据血手瘟神说,说这种怪腔调官话的人,决不是他们八个难友中任何一人所说的。”

  “他是个怕死鬼,所以逃得最快。”姚文仲恨恨地说:“他们那些人,应该互相照顾的。”

  “如果贫道所料不差,令师一定走在最后,因为你还在里面造制混乱,令师怎肯一走了之?”金庭道人说:“你应该彻底追究风云会那晚在别馆的人,相信一定有人曾经发现令师的踪迹动向,假使他们推说不知,很可能令师已遭了毒手,被他们悄悄掩埋掉了。”

  姚文仲沉思良久,回想那晚的经过。

  掩护他脱身的人有三个,一个是九指红绡,一个是勾魂阴判,也许无主团头也在别庄内浑水摸鱼。至于另一个人,是他的第二恩师白眉神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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