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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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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事实是贫道有先见之明,跟踪而来,果真找到贼秃驴此地的藏匿处。无论如何,贫道饮水思源,得往往你才是。” 艾文慈吁出一口长气,苦笑道:“武林三仙,果然名不虚传,高明,小可甘拜下风。 “贫道猜对了吧?” “道长猜对了两项。” “当然你不是贼秃驴的贼伙,贫道对这一项本就存疑。怪!你为何怕我?贫道已经表明你我是友非敌了。” “道长鹰视狼顾,不可信任,谁又不怕?不错,小可对贼秃驴确是恨重如山,但在遇到道长之前,确是不知他是大名鼎鼎的响马贼巨魁赵疯子。” “你与他有何仇怨?” “响马贼蹂躏五省,杀人如麻,尸堆成山,血流漂杵,多少人为之破家,多少人尸填沟渠?荼毒的数百万人,谁不想食其肉寝其皮?小可也是受害人之一,怎肯轻易放过他?” “哦!原来如此。那么,你与福林村文家沾亲带故了。”老道冷笑着说,语气中带有危险。 “就算是吧?道长不是说艾神医对你有恩么?” “不错。” “但道长对小可怀有阴谋,为何?” “恩是一回事,利害又是一回事,等贫道处理了贼秃驴,再告诉你“且慢!”艾文慈急叫,阻止老道送剑。 “你想亲手杀他不成?”老道问。 “不!他已放下屠刀,遁隐深山甘心过苦行僧的惭梅生活,而且为了昔日的弟兄,甘心就死,义重如山,杀之不祥。” “你知道他杀了多少人?你不是与他恨重如山么?” 艾文慈想起逸绿姑娘和酒仙的劝告,黯然地说:“屠杀福林村的真凶,不是赵疯子。再说,响马贼造反,并不完全是他们的错。成王败寇,他们有他们不得不反的苦衷。战火已熄了三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人总不能永远在仇恨中过活。他既然已经出家惭侮,何不给他一次机会?” “我看你言不由衷。”老道冷冷地说。 艾文慈当然知道自己言不由衷,但见了和尚为友请命甘心就死的情景,确也平空涌起怜悯之情,也有点惋惜英雄末路的感慨,迟说:“仇恨很难消除,但小可确也有点不忍。” 老道哈哈狂笑,说:“天下间的人都像你,岂不天下太平?不忍是你的事,贫道可没有你那么好说话,江湖朋友瞧不起有妇人之仁的人。贼秃驴罪恶滔天,杀了他贫道也算是为世除害,你不忍便走远些,” “道长……” 这瞬间,和尚突然左手一拨,将点在心口上的剑拨偏,右手一掌击出。 “嗤”一声响,剑尖划破僧衣,和尚的左胸也裂了一条三分深的血缝,左掌也被剑锋划破,皮开肉绽。 同一瞬间,“嘭”一声响,和尚以聚合毕生精力击出的一掌,掌劲劈空击在老道的小腹上。 也在同一瞬间,老道临危反击,在中了劈空掌力的同时,仰面倒退起脚反击,踢中和尚的左胸上方。 两人两败俱伤,几乎同时倒地,奄奄一息,在地上吃力地,痛苦地挣扎。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艾文慈插不上手,没有帮助任何一方的机会。 他大惊之下,本能地上前救人。 和尚不但有外伤,那一脚更是可怕的打击,胸骨折断,肺部受伤。 左肩窝那一剑伤势也相当沉重,左胸的裂缝却是最轻的创伤。 老道的小腹被掌力击实,内脏离位,可能内部出血,伤势不轻。 他先替和尚包扎肩窝的伤口,止住血,然后奔向林嗣等四大汉,解了他们的绑和被制的穴道后,向四人说:“他们两人都受了严重内伤,需治疗,快将他们带至住处,在下替他们治伤。” 林嗣许久方能活动,虚弱地说:“老道欺人太甚,决不容许他在此地治伤。” 他冷笑一声,沉声道:“和尚的伤势,比老道沉重得多。你们如果认为可以将和尚治好,在下只好将老道带走了。” “不!咱们没有治重伤的能耐,你……” “在下是郎中,专治五痨七伤,你们如果不许老道在此治伤,在下不能留下专替和尚医治。” “你……请……请留下……” “话讲在前面,留下是可以,你们决不可对老道存有报复的念头,不然,一切后果你们负全责。” 和尚摇摇晃晃地站起,颤声叫:“施主请……请放心,老……老衲愿……愿负全……全责。” 林嗣与三名同伴立即动手,抱起一僧一道进入西面的密林。艾文慈也抱了怔怔地躲在远处偷瞧的章姑娘,随众人到达一处山泉旁的山崖小茅棚。 他身上带有药物,再到外面找些草药应用,忙了一上午,总算将两人安顿下来,伤势已被控制,不致恶化。 林嗣虽一度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悍匪首领,却已经洗面革心,对艾文慈十分恭顺,与同伴准备食物,另架茅棚安顿章姑娘。 次日一早,一僧一道大有起色。两人皆茹素,吃了些清粥,和尚气色甚佳,伤躺在草堆上向对面草窝中的老道说:“道友,贫僧十分抱歉。” 闲云羽士精神尚佳,苦笑道:“你那一掌,极像是透骨掌功,假使你的火候再纯一分半分,贫僧决无生理。” “你两人都不许说话。”艾文想一面调药,一面叱喝。 和尚笑笑,说:“王施主,老衲尚撑得住。如无施主侠胆慈心古道热肠相救,老衲与闲云羽士必将横尸荒山道了虎狼之吻。” 一旁的林嗣关进:“在下兄弟四人,也将死在此地,在闲云道长的奇奥制穴术所制下,决难自解。” 和尚神色黯然,由衷地说:“老相深悔当年,逞一时意气,百万生灵惨遭荼毒,老衲罪孽深重。施主是当年的受害者,居然不记前仇艾文慈冷笑一声,接口过:“小可不是不记前仇,而是身为郎中,不能见死不救。如果你并未受伤,小可会毫不迟疑地杀你的。” “施主……” “大师可记得二十八宿的人屠乌治忠么?” “怎不记得?但老衲自剃度后,已不知往日伙伴的音讯了。” “他在叶州府,供奉一个假冒大师名号的七睡观主,聚众胡为,妄图东山再起。那位七真观主有七分像你,只是脸庞要胖些。” “哦!可能是千面容罗中,他是个颇为自负的人,也是个忠心耿耿的好汉子。他们昧于时期,可能不会有好结果的。” “小可以为是你,把他杀了。” 和尚大吃—惊,骇然问:“老衲与施主有不解这仇么?好吧!你…” “小可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小可留下治伤的药物,准备今天启程他往。” “施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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