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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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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只能做能力所及的事,绝不滥伤无辜。商大爷乃是泰山贼,广化寺的僧人意图黑吃黑,早晚要前来闹事。这次恶僧杀伤人命,放火毁镇,在下无力阻止,也阻止不了,因此不能编造在下的不是。镇民甘心替商家隐瞒,受些苦罪有应得。” “我以为连累了镇民,总不是件好事。” “姑娘既然自称是插手管事的人,在下不信任你。假使姑且相信你的话不假,那么,请教,姑娘该如何揭发商家父于的罪行?” “当然直接去找商家父子。” “哼!像金乡的郭知县般,用酷刑迫供么?” “这……依你之见……” “你别管我的事。” “你可不能乱来,兖州车店的店主铁掌卞组带了三十余名高手住在商家,你如果前往闹事……” “卞店主来了?”他欣然问。 “来了好几天……” “且慢,还有一件事告诉你……”姑娘低叫,跟踪便追。 她本想将岳琳兄弟的事说出,但已没有机会了。艾文慈跳下一条深沟,藉草木掩身,老鼠般的窜走了。女孩子一是怕脏,二来是怕蛇。 那些深沟中草木丛生,水脏蛇藏,她怎肯跳下去追赶呢? 铁掌卞纶始终未能找到确证和证人,不能断定劫车的主犯到底是不是商家父子,对商家父子不能采取断然的手段对付,心中极为焦躁。 这天晚上,他与一名同伴在客房中坐立不安,此地不能久呆。找不到证据,必须返回兖州了。 邻房的同伴已经人睡,只有他两人尚未就寝。他在房中往复走动,焦躁地说:“南郎中恐怕已远出千里之外了,咱们在此地查不出任何线索的。东陵镇的人,全都一问三不知,大概……” 蓦地,他抢近案桌,伸手扣指要弹熄烛火。 “且慢,南某请见。”窗外突传来低而清晰的语音。 他疾退两步,举手示意阻止同伴出声示警,向窗口低叫:“窗户虚掩,请进,兄弟候教。” 窗门徐开,艾文慈纵身入室,向侧一闪,藏身在壁间,以免人影映在窗上。他瞥了室中一眼,低声道:“在下南郎中南鸣,阁下可是铁掌卞兄?” 卞纶抱拳施扎,说:“正是区区。老弟……” “卞兄是否认为南某是劫车的凶手?” 卞纶淡淡一笑,说:“老弟,不是兄弟多疑,在真相末明之前,兄弟不敢速下定论。但从事实的演变看来,老弟的嫌疑不多,这点兄弟例相信得过。” “谢谢。” “老弟是否肯将那天的经过加以说明?” “卞兄,如果在下将经过说出,那是一面之词,不足采信。” “那……老弟之意……”“请卞兄沉住气,跟着在下去找证人,可好?” “一言为定。” “除了两位兄台之外,希望贵同伴暂勿参预此事。” “兄弟决不将今晚的事外泄,老弟但请放心。” “找证人不是旦夕间事。希望卞兄交待贵同伴留意商家的打手中,有一个人叫九绝判官明义彰,这人是在白狼套劫囚车要杀我灭口的人“那不是六安五虎中的悍匪明义彰么?” “正是他,只要抓住那恶贼,或可问出一些内情来。卞兄请带兵刃,咱们走。” “好,请稍候。” 另一名同伴一惊,急道:“东主一个人跟他去?这……” “张兄弟,放心。”卞纶笑答,立即换上夜行衣。 同伴吹熄蜡烛,两人从窗口纵出,悄然奔向镇东。一面躲躲闪闪而行,艾文慈一面问:“卞兄认识甲首秦五么?” “认识他……” “先找他,请带路。” 甲首秦五爷的家在北街尾转角处,很好找。经过多天的惊扰,秦五爷一天比一天紧张,一天到晚怕南郎中找上门来,整日里茶不思饭不想,心惊胆跳寝食不安。 这天晚间,他顶上房门,钉上窗,房内还挂了一条大狗,在枕边放了一把刀。一把匕首贴身带着,大热天不敢脱衣睡,床头挂了一面警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直至三更正方略有倦意。朦胧中,梦见南郎中正举起一把尖刀。凶狠戮向他的心口。 “哎……”他狂叫一声,猛然惊醒。 室内一灯如豆,狗正蜷伏在床下。他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伸手一摸,浑身是汗,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这几晚都不敢回内室与乃妻同房,住在西厢的客房中,门外派有一名仆人把守,每天晚间,恶梦初醒的狂叫声,仆人已经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但是仍然敲着门问:“五爷,怎么啦?” 他心惊内跳地蹲下床来,抓户茶壶喝了两大口,含糊地说:“没什么,又是恶梦。” 仆人很缺德,隔着门说:“五爷,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没有什么可怕的,是么?” “闭上你的臭嘴!”他怒叫。 他重新躺回床上,不久,又朦胧睡去。 恶梦再次纠缠着他,他梦见南郎中恶狠狠地向他走来,手中的单刀寒光闪闪,冷气森森,直迫近他的心。 他感到手脚麻木,无法挣扎,魂飞魄散地嘎声叫:“你……你不能找我,不……不能……不是我的错,冤有……有头……债有……” “啪啪”两声暴响,奇痛入骨,脑中一阵昏沉,但神智却清了。他半闭着眼,梦中的景象已经消失,怪的是脸上痛楚仍在,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呻吟,伸手一摸嘴角,摸了一手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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