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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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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落碎泥出,相距不足一丈,“噗”一声响,先一名骑上脸部碎泥开花,大叫一声,掷落马下乱液。 第二名骑士魂飞魄散,伏鞍驱马向侧冲入高粱地内。 他拉过缰绳飞跃上马,向在地下嘶叫的骑士说:“对不起,老兄,借坐骑一用。” 兜转马头,一声狂笑,健马向西飞驰,尘埃滚滚中,逐渐去远。 不久,人马如潮,从卧龙冈向下涌,搜冈的人赶回来了。暮色四起,四野茫茫,早已不见了入侵人的踪影。 镇内死伤惨重,但入侵的人也留下了四具尸体,全是伪装村夫的和尚。另有一名负了伤的僧人被镇民从隐僻处搜出,交给官兵审讯。这一来,心怀鬼胎的商大爷忧心忡忡,显得十分焦躁不安。两县的巡捕丁勇重责在身,带丁勇前来的两位县丞大人不敢徇私,连夜派人将受伤的僧人械送城武,商大爷想灭口也无能为力。 第二天,所有的人大索附近乡镇,一无所获。 第三天,巡捕和丁勇不能久留,起程返回县城。 岳琳一群人逗留不走。铁臂卞纶一群好汉不死心,仍然留在东陵镇。卞店主愈来愈生疑,他改弦易辙,并不急于追搜南郎中,改向附近村寨和镇民打听,查问骡车失事那天的一切详情。 镇民的情绪因南郎中带人前来杀人而不安,激愤怨恨的神情溢于言表,人心惶惶,大有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光景,有些人显然明显地有了反抗的表现,对商大爷深表不满。 谣言满天飞,南郎中即将另招江湖巨寇前来报复的消息喧嚣尘上。 第四天午夜,一匹健马悄悄驰低镇南的卧龙冈下。 他,艾文慈,为了揭发商大爷惨杀骡车旅客,阴谋嫁祸于他的罪行,不顾一切回来了。本来他可以一走了之的.但他毅然回来了。 藏好坐骑,他悄然向东陵镇接近。他仍是一身村夫的打扮,金针盒藏在怀中,背系单刀,无声无息地绕向镇东。 他曾经在前两天来探过道。每来一次,必将坦留一个更次。镇中的狗,被他逗得逐渐失去警觉。镇民对于狗吠,已没有多大兴起了。加以晚间商大爷经常派人巡逻,巡逻的人也会引起狗吠的。 穿过前面一片高粱地,接近了田垄间的一批榆树。蓦地幽灵徐现。 一个黑影出现在树影前。星斗满天.星光下,五六丈内已可看到人影。 他向下一蹲,徐徐拔刀,心中自问:“他早已发现我了,为何不声张?” 黑影徐徐接近,在他作声势暴起的前一刹那,泰然止步,用女人的特有甜嗓音问:“是南郎中么?” 他心中踌躇。未克透答。 “如果是南郎中,请现身说话,如果不是,赶快离开。”女郎接着说。 相距约在三丈外,看不清面目.但他已从身影上看出,是那天拦截他狠拼四十余招的戴红面具女郎了。听口气似无恶意,而且即使想撤走也势难如愿,便深深吸入一口气。定下心徐徐站起说道:“姑娘定然是戴红面具的女郎了。在下南鸣,有何见教?” 女郎不住打量他,问道:“你为何不远走高飞?” “冤屈不伸,远走高飞,不是大丈夫所为。” “敌众汝寡,势孤力单,何不趋吉避凶?” “行事只求心之所安,不问其他。” “情势对你不利,还是远离为上。” “六条人命含恨九泉,一人的冤屈待伸。人不能白死,真凶决不能逍遥法外。” “驿车血案真不是你所为?”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在下再没出息,也不至于去抢劫不值几文的骡车,更不会屠杀车夫旅客。在下不才.既非英雄,亦非好汉,但自信还不至于丧尽天良。” “到底真相如何?” “姑娘的口气,不像是商贼父子的走狗。” “不是。” “那你…” “心存疑义,插手查问。” “那你……你却在商贼的内宅助他,不无可疑。” “请相信我。” “在下从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 “你这种想法很可怕。本姑娘只希望知道经过情形。” “你不以为是一面之词?金乡县的县太爷已判了在下的死罪,他就不听更不来信我这外地人的真供词。” “本姑娘自会衡量谁是谁非。” “如果在下不愿浪费唇舌呢?” “你可以走,我不阻止你。” 他冷哼一声,扭头便走。 姑娘果然不加阻拦。目送他举步。走了十余步,他突然组头问:“你真想听?” “决不勉强,虽则我极希望听你说明经过。” 他往回走,说:“好,我说,信不信由你……”他将那天的经过说了,最后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纸包不住火的。东陵镇的镇民,并不是全部甘心受商家父子钳制的人,等在下将东陵镇闹他个天翻地覆,久而久之,便会有人挺身而出作证了。” 女郎沉吟片刻,说:“你这种做法,牵连不少无辜,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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