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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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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在说笑话。”他大笑,手终于占领了禁区:“城内城外,我家没有一百栋房舍,也该有五十栋,你爱住哪里就是哪里,住一辈子也无妨,这算什么值得一提的事?” “唷!你说得真轻松,无亲无故的,住到你家去,你爹娘和你家的人怎么说呢?”小珠颊红似火,贴在他肩上吐气如兰:“人言可畏……” “鬼话!什么人言可畏?家父母从不管我的事,我那些妻妾更不敢过问。这样吧,就说你是……是一门表亲好了,反正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多着呢。” “表亲?好啊……” “那你就是表妹罗!我们可就说定啦!何时动身,你只要派人捎个信来,我立即派人派船来接你。” “不,我要明天走,等送阿胶的人一来就走。” “这……听巡捕们说,本镇的人好像最近暂勿离境……” “哦!你怕他们,好吧,既然你有困难……” “这是什么话?”他拍拍胸膛:“这位同知老爷天胆,也不敢干涉我的事,只要将家父的名贴往布政使衙门一送,保证他丢掉官还得坐牢。好,明天一起走,看谁敢拦阻,哼!我要他吃不完兜着走。” “嘻嘻!我知道你靠得住的。”小珠在他脸上亲上一吻,吻得他忘了生辰八字,忘了形。 他老实不客气,把小珠抱得结结实实,火热的嘴唇,掩住了那双红艳红诱人犯罪的樱桃小口,上下其手恶形恶像。 春满内堂,绮旖风光不足为外人道,反正是酒令智狂,脱略形骸,男有心女有意,就是这么一回事。 东厢的室内,两双怪眼从秘孔中监视堂中的一切动静,终于,两人满意地离开了。 这一顿酒,直拖至三更天,两人衣衫不整,衫裙凌乱。最后是白书生醉得像死尸,身上的荷包、夹袋、靴统等等存放物品的地方,皆被小珠母女搜遍了,除了价值巨万的珍玩,没发现任何可疑事物。母女俩将所有的珍玩放回原处,由吴风将白书生背回客店。 破晓时分,码头来了一艘船,一名中年人与两名船夫,携有一只柳条篮登岸。暗影中踱出两名巡检,两位劲装的中年人,劈面拦住了。 “什么人?站住!”一名巡检低喝。 晓色朦胧,不易看清面貌。中年人谦卑地行礼,说:“小的是阳谷段家的段义,奉东昌客栈吴掌柜的嘱托,特地带来五十两纯正阿胶。” 白书生买胶的事,可可说尽人皆知,巡检毫不留难地大手一挥,示送放行。 街口的暗处也有两个警戒的人,也就不再现身留难。 片刻,对岸的渡船靠岸,上来了十二个人,其中有姬姑娘兄妹,那位神手客车毅佩了剑,一上岸就向两巡捕和两位中年人急急地说:“曹州传来消息,天罗曾在曹州逗留,按行程,今明两天可能赶到。庄中清查的事还没有结果,夜枭上次夜闯齐云庄寄柬留刀,可能是声东击西的诡计,他和妖女很可能藏身在镇中,庄主要加派人手严密封锁,再逐一清查可疑的人。诸位请多费心。姬姑娘认识天罗和夜枭,咱们请她把他们的长像特征,向驻镇的人解说清楚。” “那就请姬姑娘到鸿记栈号与其他的人见面详谈,请随在下一同前往。”中年人说完,领先便走。 进街口三二十步,对面来了七个人。是刚才过去的送阿胶的三个人,另四人是白书生、吴风一家三口。白书生似乎宿酒仍未全醒,由小珠半拉半扶而行。吴风则提了白书生的包裹,与送胶的段义有说有笑地跟在后面。 双方虽相错而过,但皆无法看清对方的面貌,街道暗沉沉,距天亮还有半个时辰。 留在码头的两巡捕和一位中年人,很负责地拦住察看,看清了所有的人,巡捕一怔,说:“咦!吴掌柜,白公子怎么啦?” “我没醉。”白书生大声说:“那些阿胶是假的,真的黝黑光洁,可鉴人毛发,轻拍即碎。哼!两千两银子买这些假货,吴掌柜,你把本公子当什么人?你好大的胆子,我看你是不要命了,你活腻了。” “公子爷,不是小的经手,小的事前并未过目。”吴风惶恐地解释:“小的没想到段家的人会黑良心……” “我唯你是问,还有小珠。”白书生声音更大:“你们今天都得到阳谷,弄不到真货,本公子送你们进大牢,本公子说到做到。姓段的,你的船呢?” “公……公子爷……”段义不住发抖,语不成声。 “我说段义哪!”巡捕摇头苦笑:“你们阳谷段家是殷实的商号,去年今年河井都不出水,所以没出胶,没有货,怎能贪暴利骗人?而骗的却是伸一个指头,可以要你死一百次的济南白公子,何苦?走吧,快回去找你们的长辈出面解决,不然……” “不然,本公子要他段家后悔八辈子。”白书生怒叫。 “这……公子爷,船……船就在码头。”段义慌乱地向码头一指。 就这样,七个人上了船,船驶离码头,顺水顺流走了。 辰牌末,大批高手涌至码头,拥上了两艘快船,领先登舟的是井庄主、天涯怪乞,还有姬家兄妹。 “咦!怎么一回事?”一名巡检讶然向随来的同伴问。 “吴掌柜一家子挟持白公子逃走了。”那位巡捕说:“捉住了三个船夫,其中一个叫段义,他们都是在东河受雇的坏船夫。这是说,接白公子走的三个船夫是假的。如果其中有夜枭,白公子完了,报应。但愿井庄主能追得上。” 船轻,水急,天一亮,船急驶过东河,顺流急放。 舱内,白公子与小珠腻成一团,美人在抱,乐昏了头。 巳牌末午牌初,船抵平阴北面的东流店,这里是东昌府地境。北行三四里,白公子突然向窗外望,说:“船走得好快,小珠,你听过平沙溪吗?” “知道,就在前面两里地。” “哦!驶入平沙溪好吗?往里五六里,有座望霞别庄,那是我家的产业,有几位长工看守,里面窖藏有白银六十余万两,那是家父任淮安河工时赚来的。” “好啊!”小珠欣然说:“到望霞别庄住两天岂不甚好?爹,船驶入平沙溪。” “爹听到了。”在前舱面的吴掌柜说。 平沙溪宽不过五六丈,但小船仍可行驶。驶入五里左右,溪面越来越狭窄,水越来越浅,两旁白了头的芦苇密密麻麻。溪面一折,前面北岸是一处平坡,泊了两艘乌蓬船,不见人迹。 白书生已出舱,挽着小珠的柳腰状极亲昵。 “靠岸!”他高声说:“坡那边有条大道,可直抵望霞别庄,步行两里左右。” 船靠上了溪岸,众人下船。后舱钻出那一位自称段义的船夫。段义这时没带帽,露出本来面目,特征是尖耳圆脸,真有点像猫头鹰面孔,两颗特尖的虎牙却像狼。 登上平坡,后面突然传来两声惨叫,众人扭头一看,大吃一惊。 那两艘乌蓬船中,突然钻出八名中年大汉,以奇快的速度跃登段家的船,迅速地击倒留守的两名船夫。 吴掌柜从衣底拔出一把精光四射的匕首,正想张口招呼,突觉背脊一震,直挺挺地向前一栽。 “咦!你……”小珠骇然惊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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