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云中岳 > 杀手春秋 >  上一页    下一页
一二九


  “砰嘭……”房门自行关闭;两座小窗也落下闭拢了,有一股神秘的力道从四面八方向中间汇聚,中心点就是雍不容。

  雍不容向桌上一仆,死人似的向桌下滑倒,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爬伏在地开始浑身战栗。

  杨含翠的身影,出现朦胧的阴异奇光,身躯在舞动,裙袂飘扬中身形逐渐缩小,冉冉上升,徐徐缩小至三寸左右,蓦地幽光连闪,缩小成一个小黑点,最后终于消失在空中。

  而赵忠、钱孝。李爱,全身涌起阵阵黑雾,雾愈来愈浓,三人在片刻间便消失在黑雾里了。

  蓦地阴电暴射,四道幽绿色的电虹,从四面向俯伏在地呻吟的雍不容集中迸射。

  “砰劈啪……”木桌与长凳突然炸裂成碎片,向上崩飞,碎木飞行发出呼啸声,可知炸裂的速度相当惊人,决不是使用过久自行爆坍崩裂的。

  满室阴风冷焰,风雷隐隐,鬼哭神号声隐约可闻,这里已经不是人间。

  房房倒坍,小窗也迸裂。

  罡风从门窗狂卷而出,黑雾随之逸走,隐约可辨黑雾中有鬼物移动。

  “啊……”爬伏在地的雍不容,发出凄厉刺耳,极为惊人的厉号,浑身猛烈地抽搐、颤抖、扭动,痛苦万状的情景触目惊心。

  房中已难辨景物,满室阴电幽光急剧地飞舞,令人人算感到昏眩窒息的怪味充溢全室,风雷声与鬼物的啁啾呼号,与雍不容的凄厉叫号相应和。

  片刻,又一片刻……

  思贤馆客店的门面不大,规模也小,但内部幽静清雅店地甚广,几乎每两间客房便有一座小院落。

  每一座院落皆有花圃盆栽点缀其间,花径曲曲折折另有洞天,因此旅客不会互相干扰,颇受喜爱清静的旅客欢迎。

  雍不容的客房,位于店后深处,把店伙打发走之后,他这间客房附近,已经不见人踪,发生重大的变故、也不会有人知道。

  这时,店堂出现徐霞姑娘的身影,她带了两位明眸皓齿的俏侍女,神气活现地在掌柜前一站,像个君临天下的女皇,女强人的神态颇令男人侧目。

  她内穿绿绸劲装,佩了剑,外罩同色薄披风式罩衫,人本来生得美艳,佩上剑更显得刚健婀娜。

  美丽母大虫的形象,真令男人却步,也让那些好色的登徒子望影回避,登徒子好色毕竟惜命,知道这头美丽的母大虫惹不得,惹了性命难保。

  两位侍女同样美丽,成熟丰满的胴体引人遐思,似乎比主人徐霞更具女强人的气概,同样令男人害怕。

  店堂中的三名店伙,就不敢对她们作刘祯平视,小心翼翼低声下气上前迎客。

  “三位姑娘是落店吗?”柜内的知客伙计惶诚惶恐地问:“小店房舍清雅……”

  “我们来找人。”负责打交道叫小春的侍女凶霸霸地大声说:“我们已经在东门落店,来你这里找人。”

  “请问要找什么人?”知客伙计吓了一跳,只好小心地陪笑回话。

  “雍爷雍不容。”小春霸气十足:“一位年轻英俊的人,有没有?”

  “有,有。”店伙又是一栋,怎么又有人来找雍不容?恐怕会出事。

  “他住在……”

  “在第四进宇字号客房,姑娘可从右面会客厅走……”

  “派人领我们去。”

  “是,是。小吕,快领三位姑娘去找雍客官。”

  一位小伙计目前应喏一声,在前领路。

  进入宇字号客房前面的小院子,已可看到客房的景况,小院子的花木盆栽一塌糊涂,像是遭一场兵灾,花残木折盆破,惨不忍睹。

  “老天爷……”小店伙小吕叫起苦来:“这……这里怎……怎么啦?这……”

  徐霞的动人明眸冷电乍现,飞掠而进,毫无顾忌地抢入房门已破碎倒坍的客房。

  房内更糟,所有的家具没有一件是完整的。

  鬼影俱无,空间里,仍可隐约嗅到异味。

  “高客官……”最后抢人的店伙小吕狂叫。

  客房与院子破坏得一塌糊涂,客人失了踪,假使地面有血迹,人命官司打定了,店伙那能不恐慌?

  木屑木块凌乱散布的客房外间,果然发现了两小滩血迹。

  徐霞重新冲出小院子,蓦地一鹤冲霄跃登屋顶,举目远眺,不曾发现远处有何异象。

  “可否看出结果?”她向跟上来的侍女小春低声问。

  “毫无疑问曾经发生过一场惨烈恶斗,有人受了内伤。”小春沉静地说:“因为血是喷出的,谁受了伤,无法得悉。人都不在,没有尸体,没有断肢残骸,人确已离开,结果须待进一步追查!”

  “咱们走。”徐霞向下飘降。

  小院子的右侧,小花径通向另一座客房。

  三女一走,小店伙也走了。

  另一座客房的一丛月桂下,踉跄爬出气色灰败,浑身冷汗湿衣,扮成店伙的不要狂乞,眼中惊恐的神色仍在,爬起时浑身仍在战抖,似乎连站都站不稳,手扶住院墙以免跌倒,快崩溃啦!

  “老天爷保佑!”不要狂乞脱力地自言自语:“我这点点道行,闯进去不神形俱灭才是奇迹呢!

  天杀的!这是什么魔法?那个混蛋秃驴,到底找来了什么可怕的帮手?不挖出根底来,日后……糟!小雍他……老天!他可能已经化为骨灰了,我……”

  他强提真力,翻越院墙溜之大吉。

  沿名胜区思贤楼后面的小径,可抵里外的城根。

  小径荒僻,罕见有人行走,沿途全是僻野,草木丛生,附近方圆一里没有民宅。

  临淮县城日趋没落,北面那条号称恶龙的淮河,几乎年年都水患连连无法可治,因此短短百年来,这座城从府降为州,州再降为县。

  看来不久之后,连县都要取消了(后来满清乾隆十九年裁县),城内有许多地方一直都是无人居住的僻野。

  近城根不远,有一座孤零零的土瓦屋,已经多年没有人居住,门裂窗破,垣墙半坍,幸而屋顶仍保持部份完整,成了狐鼠之窝。

  雍不容穿枝排草飞掠而走,脸色泛青披发如厉鬼,身上衣裤凌落,露出胸腹十余处创口,血迹触目惊心。

  幸而都是皮肉之伤,他这种铁打的体质还承受得了,除非把他的头砍下来,他死不了。

  脚下依然强健有力,气色灰败喘息如牛,但并不太影响他的矫捷,窜走如飞,落荒狂奔而走。

  身后,四股不可思议的气旋,像是四股小小的龙卷风。挟走石飞沙与草技枯叶,曲曲折折旋走,速度时快时慢,其中两股经常无法保持追逐的方位,必须由另两股加以引导推动。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