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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创业并非难事,雍老兄。”张三摆出鼓励后进的前辈面孔:“你已经名动江湖,天地不容的绰号声威一鸣惊人,在江湖朋友的心目中,你……”

  “别说了,张老兄。”雍不容也打断对方滔滔不绝的奉承话:“在下亲身经历过贵门的惨无人道滥杀事故,对贵门的作为感到恶心压恶,决不会心平气和与你们笑谈三分天下。”

  “雍老兄,这世间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人吃人……”

  “两位可以走了。”

  “雍老兄……”

  “我给你们十声数送行。”雍不容虎目彪圆,推凳而起:“由于你们以和平方式前来,我允许你们和平地安全离开。

  这是天地不容不为己甚的承诺,数尽而两位仍未脱出在下的视线外,承诺即终止,后果两位自行负责,休怪在下得罪。现在起数,一!”

  “雍老兄,应该有所商量……”

  “二!三……”

  “姓雍的,不要欺人太甚。”张四沉下脸厉声说。

  “四!……”

  “徐三少爷,你怎么说?”张三转向徐义施压力:“你任由这位姓雍的替你作主?”

  “五!六……”雍不容神情死板板地叫数,根本不理睬对方的反应。

  “雍不容,让他们把要说的话说完好不好?”徐义大声说。“何必急于下逐客令……”

  “徐老三,你要谈?”雍不容声色俱厉:“你没有淡的价码,与卑鄙的凶手谋杀犯谈,那是自掘坟墓。

  放聪明些,只要让人知道你与天道门的杀手坐在一起,所有的人都会把你看成天道门的同路,你徐家在南京刚刚扩建的声望基业,就会一下子断送掉,你还看不出这件事的严重性呀?七。”

  张三张四一咬牙,飞掠出厅。

  “八!”

  已来不及沿院子的走道脱离,两人轻灵迅疾地跃登屋顶,下面传来“九”的叫数声。

  升上屋顶,就脱出视线外了。

  十声数尽,雍不容跃登屋顶,张三张四已经失了踪,原来是跳下客店右在面一条横街走了。

  他重回客厅。匆匆向千手飞魔几个人告辞,并没留下落脚的所在与联络的方法。

  三人仍在客厅品茗,气氛逐渐有点冷僵,千手飞魔最后一言不发,回房歇息去了。

  “你好像并不在意我。”龙姑娘的神色冷森森地:“我不怪你。”

  “絮絮,你在说些什么?”徐义脸上的肌肉也显得僵硬。

  “你知道我说些什么,不是吗?”

  “你一定误会了我的意思……”

  “是吗?”龙姑娘冷冷一笑:“言为心声,你向天道门争取霸权的意志并不坚决,保全南京势力范围的念头却强烈得很。江湖天下鼎足三分很诱人,你有权争取最佳利益。所以我并不怪你。”

  “絮絮,你确是误解了我的用意……”

  “但愿我真的误解了,但却没有。你权解除你我之间的约定,去和天道门谈瓜分江湖天下的条件。”

  “絮絮……”

  “但我警告你。”龙絮絮一脸寒霜:“你决不可用我父女两人作牺牲。”

  “你怎么说这种话……”徐义急了。

  “这是我由衷的话。徐义,你最好是记住。不错,我欠了你一条命的恩情,不管你过去在我身上用了多少心机,耍了些什么手段,我都不会计较,认为你的用心值得原谅。

  一个男人喜爱了一个女人,用心计耍手段争取情有可原,所以我死心塌地甘愿嫁给你,死而无悔。

  但如果你负我,爱将变成恨,我将是你的生死对头。仇恨刻骨铭心死而后已。我已经明白地表明心迹。你好好想想吧!”

  她走了,留下神色百变的徐义在厅中发怔。

  天道门这一招相当高明,而且够狠。

  当天,天道门与徐义天地不容谈判,三分江湖共存共荣的消息,便已向江湖轰传,引起广大江湖人士的密切注意与关切,议论纷坛。

  以江湖权威人士的眼光评论,对徐义与天地不容的看法几乎是相同的,那就是:这是不世的机缘,绝对可以接受的优厚条件。

  原因很简单,谁也不知道徐义是老几。

  至于锦毛虎,身份声望简直上不了台盘,小小的地方小土豪,算不了人物。

  天地不容是何人也?这小子又是老几?

  而天道门,却是威震天下的杀手集团,江湖朋友人人变色恐惧,畏如洪水猛兽的四大暗杀集团之一,

  三十年历史悠久人才济济的恶魔组合。以这么一个令江湖震慑的组织,向两个初闯道首次露面的小人物,折节下交愿三分江湖势力范围。

  那是得未曾有破天荒的大好机缘,连白痴也不会轻易放弃拒绝。

  因此,有大多数人士认为为徐义与天地不容,是比白痴更白痴的白痴,因为他们拒绝了天道门的条件。

  同时,也获得稍有风骨的人喝彩与赞扬。

  这是自从南京天道门屠杀江湖高手名宿风暴后,再次掀起的江湖旋风,吸引了各方人士的密切注意,谣言满天飞。

  一日之间,徐义与天地不容的声望陡升至峰头,一鸣惊人,为各方所瞩目。

  千手飞魔父女,也成为议论的焦点。

  每个人的动态,皆成为各方人士关切与注意的中心。

  雍不容离开悦来者店,大大方方沿大街走向城东北的一条小街。

  接近思贤堂,他踏入思贤馆的店堂。

  思贤馆,是本城最古老的小客店之五,早年叫濠州小馆,是一座精致的小客店,只有一二十间幽雅的客房。

  往来投宿的旅客,全是些阮囊不丰,但顾有闲情逸的游客,江湖朋友不屑在这种小客店走动。

  他是一早就落店的,在旅客流水薄留下真名实姓:雍不容。

  这是说,他是公然大大方方落店的,光明正大在城内行走,让那些有心人看清他的一举一动,让那些钉相监视的眼线,毫不费神就可知道他的动静。

  小小的店屋,只有两三个闲得无聊的店伙照料,旅客落店的时光约在申牌以后,午间是店伙最悠闲的时光。

  “客官回来了?”一名打扫店堂的十三四岁小伙计拦住了他:“有人要见客官,不知客官要不要接见他们,来了好些人呢。”

  “什么人?”他一点也没感到意外。

  “不知道,他们没说,有男有女,四位。”

  “他们目下在店?”

  “在,但他们说,客官如果不想接见就算了。”

  “如果接见呢?”

  “他们就会到客房拜会。”

  “好吧,你传话,我愿意接见。”

  “他……他们说……”

  “说什么?”

  “说希望不伤和气,要客官保证让他们平安离开。”

  “好,我答应他们可以平安离开。”

  “客官请至客所相候。”

  “很好。”

  对方所提的条件笼笼统统,他的答复也含含糊糊,双方都不着边际,意义不明。也许,双方都想表示江湖朋友的豪气与胆识,天大的事一句话,天掉下来一肩撑,没有深思熟虑权衡利害的必要。

  店伙刚准备妥茶水,大开的房门外便出现了两男两女,男的衣冠楚楚一表人才,三四十岁气概不凡,真像有成就的仁绅,怎么看也不像练武的人,更不带丝毫江湖味,一袭青绸长衫显得斯文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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