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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三个人像疯虎般冲入鲁山镇的镇口,街上空荡荡不见人。踪,家家关门闭窗,像是被遗弃了的荒村。

  先前警啸传出处,估计是在镇中心。

  徐义一马当先,疾赶镇中心。

  镇中心是十字街口,这座鲁山镇也只有一横一纵两条街,与及三五条小巷而已。

  街口对面,突然从屋顶飘落一个剑隐肘后的中年人,飘落的身法轻灵美妙,轻功之佳令人心惊。

  跟在徐义身后的龙姑娘目力超人,记忆力更佳,一眼便认出是在三槐集用铁袖功阻挡她,而且将她震倒在两个中年人中的一个。

  “天道门的狗东西!”她厉叫。

  中年人电射而至,剑化长虹猛扑走在前面的徐义。

  “铮”一声狂震,火星飞溅,徐义仓猝间拔剑急封,剑气的迸爆像狂飘乍起。

  仓猝间封招,徐义用不上全劲,在剑鸣狂震中,斜震出丈外。

  中年人仅踉跄退了两步,剑上的劲道略占上风。

  龙姑娘正要抢出,却被乃父一把拉住了。

  “我对付他。”千手飞魔沉喝:“打!”

  电芒破空,幻化一道淡淡的、无法仔细看清的芒影,乍现乍隐,奇快绝伦,没入中年人的右小腹。

  千手飞魔最霸道的暗器,六寸长的飞电站,专破内家气功的玩意。老飞魔不便用全力与敌交手,发射暗器的技巧大可施展。

  中年人身形不稳,变生仓猝,想躲闪已力不从心,六寸长的飞电钻全没入腹内,身形一震。

  “你……卑鄙……”中年人厉叫,剑向上一拂,割断了咽喉,仰面便倒。

  徐义脸色一变,根本没看见暗器飞出,强敌已经倒了,被千手飞魔的绝技吓了一跳。

  “哎呀!该捉活口,可惜!”他收剑惋惜地叫。

  “你想在天道门的杀手口中套口供?”千手飞魔睑色泛现苍白,可知大敌当前手上用了全劲:“看他挥剑自杀的狠劲霸气,可能吗?女儿,你怎知道这人是天道门的杀手?”

  “在三槐集,他们骤然现身围攻,这人的铁袖功把女儿震倒了。”龙姑娘一面说,一面从中年人身上取回暗器,中年人的可怖死像她毫不介意。

  警啸声再次传出,发自镇北端的一座大宅内。

  徐义立即飞掠而走,前面随即传来兵刃交击的震鸣。

  没有任何时间思索,没有任何机会查问,唯一可做的事,便是迅疾地投入刀光剑影中。

  千手飞魔飞越院墙,用暗器击毙两个拦截的人,这才发现大院子里,徐义的四个随从确是被围,被十余名大汉围攻。

  而四周,摆了十余具尸体。

  在大厅的前廊下,另有四名陌生人,围攻一位挥舞着金光闪闪降魔杵的白发老人。

  千手飞魔不认识这四个人,但却看到先冲入的徐义,剑如狂龙闹海。击毙三名大汉,冲上前廊,向使降魔杵的老人疯狂地进攻,配合那四个人行致命一击。

  千手飞魔已无暇察看后果,已有两名操刀的大汉狂野地找上了他,他的女儿龙絮絮立即加入,掩护他使用暗器克敌。

  糊糊涂涂展开一场惨烈的搏杀,结束时全宅约有四十余具尸体留下。

  他们是外地人,必须速战速决离开市镇。

  撤出时,父女俩瞥见院门廊所悬的灯笼,红漆所写的字是:京兆,韦府。

  雍不容三个人,站在十字街口的尸体旁发怔。

  “是武昌东湖的一手遮天詹一中,错不了。”不要狂乞用权威性的口吻宣布:“他的师父是九华玄灵宫的青虚道人。

  他另有一位师兄叫呼风唤雨白怀德,两人的袖功出神入化,是黑道大豪中武功出类拔萃的霸才,居然被人轻易地断喉贯腹,杀他的人委实高明得令人不寒而栗,谁有这般可怕的武功能耐?”

  “是被暗器贯腹的。”雍不容指指死者小腹右侧的创口,再指指跌落一旁地剑及血迹:“是自杀的,瞧,用自己的剑自刎,错不了。”

  “如果是一手遮天,很可能是天道门的杀手。”一剑横天说:“这家伙与天地一笔走得很近。经常相互往来。天地一笔那混帐东西既然是天道门的杀手,这家伙也是天道门的杀手就不足为奇了。”

  “可能!”不要狂乞点头:“他师兄弟在黑道混得有声有色,敲榨勒索甚至化装易容行劫从没落案。

  很可能被千手飞魔的霸道暗器所击中,怕被擒住逼供因而自行了断。比起千手飞魔来,这家伙确也武功差了一大段距离,袖功决难抵挡千手飞魔的霸道暗器。

  “不管被谁所杀,反正这家伙该死。”一剑横天举步便走:“镇民都逃光了,可能是被天道门的人赶走的,在这里重施三槐集布伏的老把戏,显然吃了大专。走吧!看赛韦陀是否也被赶走了?这位韦老哥脾气倔强得很呢。但在老家应该圆滑点才对。”

  走了百十步,近面飘来一阵浓浓的血腥味。

  “老韦陀完了!”不要狂乞仰天大叫。

  九个人不再分开,沿小径奔向府城。

  先前在韦家,配合徐义搏杀使用降魔杵老人的四名大汉,自从撤出韦家之后便失去踪迹了。

  千手飞魔不便问,但心中雪亮。徐义身边除了六名随从之外,另有暗中随行的人,很可能走在前面,也可能在后面跟来。

  这些随从打手,表面看不出异处,其实每个人都身怀绝学,深藏不露。

  小径在树林田野穿越,曲折迂回视界不良,因此九个人虽然走在一起,但仍然分为三段,避免入伏彼一网打尽,前面四个人,这次由徐义领先走在前面。

  后面十余步是千手飞魔父女,后面十余步,则是两个断后的随从。

  至府城约十二三四,打算赶到府城午膳。

  徐义的打算相当积极,先消灭追逐千手飞魔父女的天道门杀手精锐,乘胜追击,已查出在三槐集布伏的杀手,确是从这条路撤向府城,必须衔尾穷追。

  之后,立即赶回南京,找出天道门的秘窟山门,出动徐家的所有人手,扫庭犁穴彻底消灭天道门永除后患,以建立徐家的声威。

  只有消灭天道门,千手飞魔父女的安全才有保障,这是互利的事,千手飞魔当然赞成,而事实上父女俩已无法反对,更不能推翻双方的承诺。

  事实上产手飞魔并不反对有徐义这么一个女婿,不论人才或武功,老人家都觉得配得上自己的爱女,唯一不满的是徐义乘危胁婚的手段太过恶劣。

  父女俩走在中段,少不了谈及鲁山镇的搏斗。

  他俩并不知处身在何地,不知道搏斗的地方叫鲁山镇,老魔虽则行踪遍天下,但从来不曾在穷乡僻壤往来,怎知道这处小村镇是何名称。

  “女儿。”千手飞魔向走在身侧的爱女问:“你确定那个自刎的人,是在三槐集用铁袖功震倒的人?”

  “没错,爹。”龙姑娘语气十分肯定:“是两个人中的一个,两人同时用铁袖功袭击,几乎击散了女儿的护身先天真气,所以女儿才落在大自在佛那妖僧手中。”

  “那就怪了。”

  “怎么怪?爹。”

  “这人的铁袖功火候如此精纯,武功与名头,决不比大自在佛低多少,为何指责为父卑鄙?”

  “这……”

  “为父按规矩先发喝声警告,后发暗器攻击,一个高手名宿,应该认为这是正大光明的袭击呀!天道门的杀手,本来就是一些卑鄙谋杀犯,他居然敢骂为你卑鄙,简直岂有此理。”

  “也许,这是惊急之下信口叫骂的口头禅呢!”

  “为父觉得总有点不对劲,也许不是骂我。”千手飞魔老眉深锁:“会不会是徐义所接的一剑,暗中弄了些什么玄虚,被那家伙看出了,所以……”

  “不可能的,爹。”龙姑娘替徐义辩护:“徐义所接的一剑,接得仓猝而勉强,仓猝间想弄玄虚也无此可能。女儿看得真切,事实上那人的主剑占了上风。”

  “算了,事情已过,已无讨论的必要。”

  父女俩谈谈说说,走在前面的徐义毫不留意。

  雍不容三个人,也走上了至府城的小径。

  后面里余,四海邪神一家,与及一剑横天的六位男女朋友,逐渐加快脚程向前拉近,准备赶上之后一同动身。

  “我敢用人头担保,赛韦陀决不可能自贬身价,投入天道门做杀手。”一剑横天拍着胸膛保证朋友的清白:“他是白道的名宿,

  江湖地位崇高,家财万贯有田地数百顷,子侄与门人都是颇有侠名的江湖后起之秀,决不会在退休之后不保晚节。

  那个徐老三也许血气方刚,不明事理胡作非为,千手飞魔应该明白事理。为何也跟着徐老三冷血地屠门滥杀?哼!”

  “真是混帐!”不要狂乞也破口大骂:“这算什么?他们竟然公然堂而皇之,沿途大开杀戒扬名立威。像话吗?到底有何用意?”

  “其中有古怪。”雍不容毫不激动,虎目生光:“两位前辈,咱们得改变计划了。”

  “你有何高见?”不要狂乞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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