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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第一件事。”他凶狠地将阴差在墙上撞了两下:“龙江船行的招牌,目下藏在何处?”

  “不要再……再打了……”阴差虚脱地叫:“老天爷!我……我怎么知道?巴老爷决……决不会派……派我们去……去摘你们的招牌,无……无此必要哪!”

  “第二件事,你最好从实招来。”

  “什么事?”

  “我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是你带了人去找一阵风,逼迫一阵风出面引诱龙江船行的人,让那些人绑架掳走。那些人的来路,你必须招出来。”

  “我……我不……不知道他……他们……”

  “我要把你弄成一团烂肉……”

  “饶我……”阴差魂飞天外地叫号:“他们两……两个人,用……用分筋错骨对……对付我,我……我只好去逼一阵风……呃……”

  阴差话未说完,便突然昏厥了。

  雍不容一怔,怎么可能?他手上有分寸,绝对不可能把人弄昏。

  定神察看,糟了!

  一阵昏眩感浪潮似的袭来,立即感到意志力消散,手脚发软。

  “五毒三娘的奇毒……”他失措地惊呼,摇摇欲倒,快要昏厥。

  不等他有所举动,房中那位似曾相识的艳姬,突然一闪即至,他感到背心一震,便向前一栽。

  人影再现,又进来一个艳姬。

  “灭口!”击倒他的艳姬,向抢入的同伴叫。

  他还没完全昏迷,神智尚未模糊。

  “是她……”他心中暗叫,随即人事不省。

  新来的艳姬可不是娇滴滴的粉头,而是含笑杀人的母夜叉,俯身扳住阴差的头,脚则踏住阴差的脊心,猛地手一扳,再左右急摇。

  有骨折声传出,阴差的颈骨折断了。

  春桃也被拖出,人已软昏像死人,脖子轻轻一扭便断,人是很脆弱的。

  倒悬在窗外的黑影,本来身形已动,要飘入房中,但见到阴差、雍不容、春桃三个人都昏迷不醒,知道不宜入室。

  室中必然流动着可怕的制人气流,进去必定白送死的,因此身形上缩,一晃便形影俱消。

  两个艳姬一个背近昏迷的雍不容,一个则吹熄灯火,两个人越窗而出,飘落在邻房的屋顶,急急撤走。

  空气混浊,臭气之外,霉气甚重。

  春末夏初时节,地窟里通常有这种令人不快的气息。

  这里确是地窟,地底的藏物秘室。

  灯光幽暗,像是幽冥世界。

  两个穿着长衫的人,相貌狰狞与鬼王相差不远。四个劲装大汉就是鬼卒,凶恶狰猛气势慑人。

  七个气色沮丧惊恐的人,被捆了双手吊在横梁上,脚尖刚好沾地,想站稳无此可能。

  他们,算是被拘来受罚的孤魂野鬼。

  另一个是刚苏醒的雍不容,上衣被剥掉了,不但双手也被捆住吊起,胸腹共插了七枚金针。_

  这就是有名的七煞锁魂针,一种极为阴毒巧妙的制脉术。与金针过穴术同源,但性质相反,前者是制人,后者是救人。

  七枚针制住了七条重要经脉,被制的人浑身失去控制,想自杀也力不从心,所以叫做“锁魂”,魂被锁住,想死也死不了。

  雍不容心中明白,短期间对方不会要他死。

  擒他的两名艳姬不在场,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更不认识这两位鬼王和四位鬼卒。

  但他认识那七个被吊的人,虽则他不知道这些人姓甚名谁。

  他想:要来的终于来了。_

  他想:天杀的!这些家伙真有效率,一点也不浪费时光,很快就理出头绪了。

  一点也不错,这七位被吊起的仁兄,全是那天晚上在七贤酒楼的食客。

  有两个他不陌生,是腾蛟庄的黑道高明眼线。那天晚上他与一阵风在七贤酒楼喝酒,大放厥辞招引可疑的人,这两位高明眼线,就在邻座扮食客。

  那天晚上,一阵风出卖了他,也因而遭了灭口杀身之祸,他也被带到天道门的天垣堂处死。

  他以为绑架的事与腾蛟庄有关,现在,他知道可能料错这两位仁兄显然也遭了殃啦!

  这是说天道门与腾蛟庄之间并无勾结情事。

  “你说。”一名青衫人指着一个吊着的大汉,再指指雍不容:“那天晚上在七贤酒楼,与一阵风在一起喝酒的人,是不是这个龙江船行的伙计雍不容?说!”

  “我……我想……”大汉惊恐地说:“是……是的,就……就是他。”

  “没看走眼?”青衫人沉声问。

  “没,没看错,是……就是他。”

  “很好。你!”青衫客拍拍另一个人的胸膛:“你说,是不是他?”

  “这……是的,是他……”这位被吊的人急急地答:“错不了,是他……”

  七个被吊的人,众口一词指认无误。

  “雍不容。”青衫人找上了雍不容:“现在,你否认他们的指证吗?”

  “否认有用吗?”雍不容沉着地反问。

  “或许有用,但结果是一样的。”

  “所以,在下不会否认。”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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