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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噗”一声响,大汉左膝挨了一靴尖,跌出丈外滚落院中去了,剑也抛出丈外。

  “砰”一声大震,恨地无环踢开了厢房门,怒吼道:“住手咱们拼了。”声出,飞抢而入。

  房内,鱼鹰被倒吊在梁上,金钱豹正将匕首指向鱼鹰的咽喉,正待发出。鱼鹰浑身是血,大概被割了十刀以上。

  金钱豹知道恨地无环厉害,不敢停留,收匕首,纵身一跳:“砰”一声大震,撞破了木窗溜之大吉。

  恨地无环速解下气息奄奄的鱼鹰,只感到心中一酸,颤声叫:“郭兄,你……你怎样了?我该死,我……”

  “快……快到在前凉……凉亭,我……我的同……同伴。”鱼鹰吃力地叫,气息微弱。

  “我……我先替你上……上药裹……裹伤。”

  “不!快……”

  蓦地,门口出现了闵子建的身影,剑尖血迹入目,抢人急叫道:“郭前辈,你……”

  “我很好,你……”鱼鹰警觉地问。

  “我奋起反击自救,杀了一个人,逃掉了一个。好哇!恨地无环,你还有脸在此地猫哭老鼠假慈悲,接剑!”

  厢房虽相当宽阔,但双方相距飓尺,声到剑到,闪避极为困难。恨地无环毫无所惧,扭身就是一掌,“啪”一声将刺来的剑拍偏,斜掌切人夺剑。

  闵子建吃了一惊,火速收招跃退。

  恨地无环不加追袭,沉声道:“在下也是不得已,阁下不必怨我。郭兄受伤甚重,目下不能移动。你到凉亭把贵同伴请来,在下有话说。”

  “闭老弟,刘兄定有……有苦衷,请……请勿计较。”鱼鹰有气无力的劝解。

  闵子建冷哼一声,悻悻地出房而去。

  庄中已经过安排,主宅中连仆人也被悉数遣开,因此厅堂与厢房发生打斗,外面的人仍不知底细,即使知道有变,未奉主人召唤也不敢擅入。

  闵子建并不急于出庄通知柴哲,他在拖延时刻,让金钱豹与两名爪牙能从容远遁。他回到东厢,先前被他留下并加以保证安全的大汉,已倒卧在血泊中,脑袋已被拍碎,猩红的鲜血和惨白的脑浆流了一地,果真是肝脑涂地,惨不忍睹。

  他慢吞吞地将尸体拖至院中,然后慢吞吞地出到大厅小坐片刻,方出厅而去。

  久久,他方与柴哲一行四人,带着铁骨冰心人庄。

  鱼鹰被割了十七刀,幸而只伤皮肉,这是被金钱豹逼供的结果,失血过多,已无法活动。恨地无环已招来在中的郎中,替鱼鹰上药裹伤。

  主人请客人在鱼鹰养伤处相见,双方互相引见,鱼鹰便抢先忍痛介绍同来的人,但却不提柴哲的名号。柴哲为人机警,知道其中必有隐情,因此自报名号,自承姓裴名中平。他年纪轻,并未引起恨地无环的注意。

  恨地无环心情沉重,他将自己受胁迫的经过说了。原来昨晚刘三爷带人前来,声称负责巡逻前来察看,带来了金钱豹几个凶神恶煞。庄中的警哨不疑有他,毫无戒备地放他们人庄。没料到金钱豹早有准备,不等主人起床迎客,出其不意侵入内室,击伤了几名仆妇,控制了内室的老弱妇孺,露出了狰狞面目,胁迫他所范,要求他协助搏杀一个姓柴名哲的人,务必不择手段,全力以赴,死活不论。

  在金钱豹的胁迫下,他不得不以家小为念,不答应也得答应。金钱豹留下了四个人,其他五名恶贼带走了他一子一女一媳为人质,说是带至劳家渡,如果发现他不尽力,人质将被处死。要等到柴哲被处死的事解决,人质方可恢复自由。

  鱼鹰是他的好朋友,他不能为了自己子女的安全,而出卖朋友斩情绝义。反正鱼鹰认识柴哲,他不怕金钱豹责难。如果对方不讲理屠杀人质,他发誓要传侠义柬召请天下英雄豪侠,不惜任何代价至袁州严府报仇,屠杀严小贼全家,再远走边荒或干脆挺而走险占山为王。

  鱼鹰感动的热泪盈眶,沉痛地说:“鸿达兄,生死交情,兄弟以有你这位义薄云天的朋友为荣。大德不言谢,兄弟永铭于心,容留后报。请派人用船送兄弟返回鱼鹰潭,兄弟即传信给够交情的朋友,全力援救人质。请让兄弟与裴老弟密谈片刻,可好?”

  恨地无环立即请众人出房至大厅待茶,留下柴哲与鱼鹰密谈。

  众人走后,鱼鹰从靴统内取出一块刻有鱼鹰的绿玉,大仅一寸圆径,鱼鹰的图案浮凸约半分栩栩如生,上串系扣,下坠流苏。他郑重地交给柴哲,咬牙道:“在江西地境,愚叔朋友众多,凭此信物,你可以在任何角落获得援助。我已不能与仲偕行,返回鱼鹰潭之后,我即传信江湖,全力助你消灭严贼们的走狗,拔除他的爪牙。我先将此至湖口地区,可以获得人手的人物告诉你,沿途一切小心,毋以我为念。”

  他将此至湖口地区的朋友住处与姓名说出,最后说:“刘兄的子女媳三人的安危,希望贤侄尽力,以免愚叔心中难安,金钱豹的三个恶贼的脚程没有你快,你如能将他们追到,杀之以除病患,就等于是帮了恨地无环一次大忙。”

  柴哲心中一动说:“的叔,那恶贼的相貌可否告知一二?”

  “那恶贼脸上有麻子,三角脸盘,留有山羊胡,年已花甲,有一双不带表情的山羊眼。”

  “小便这就走。”柴哲急急地说。

  “贤侄千万小心,二十里之内如不见人不可轻进。”

  “小侄理会得,郭叔保重,小侄走了。”

  为了追杀金钱豹,以免恨地无环被掳走的家小遭殃,他必须立刻启程追赶,回到大厅,他急急地说:“金钱豹走了不久,必须立即追赶杀之以除后患。诸位请在后面跟来,小可先走一步。”

  “你一个人去追?不行,要走一起走。”岷江墨蛟惊叫。

  “一个人方便坐……”

  “我与柴老弟先走好了。”闵子建推杯而起说。

  “一起走。”九幽鬼王说。

  “但……铁骨冰心带着碍事啊!”余老大说。

  “把他宰掉算了。”九幽鬼王阴森森地说。

  “此距劳家渡只有三十里,咱们用轻功赶路,半个时辰可以赶到,如果带了一个人,至少要耽误半刻,宰掉好了。”余老大抢着说。

  闵子建急道:“人已带来了,何必杀他前功尽弃?留给恨地无环囚禁,岂不甚好?”

  “哼!留给恨地无环招灾么?”九幽鬼王冷笑地问。

  “救人如救火,咱们总是为俘虏争论,简直不像话,你们不走我可要走了。”柴哲不耐地叫。

  岷江墨蛟将铁骨冰心向前一推,冷笑道:“阁下,你可以走了。”

  众人不由一惊,莫名其妙。铁骨冰心步履踉跄,切齿问:“你在屠某身上弄了手脚,就此叫屠某走么?”

  “那么,在下宰了你。”岷江墨蛟凶狠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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