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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你是说……”

  “她有难,你能置身事外不闻不问?”

  “哦!她有难?”

  “对,她落在某些人手中了上

  “你说甚么?”他故意大惊小怪,倏然变色而起。

  “你听清了的。”中年茶客脸有喜色,被他脸上关切焦急的神情愚弄了,信以为真:“有人托我捎封信给你,你接不接受?”

  “信?这……”

  “欧阳小姐危在旦夕,信上有她所附的求救亲笔。”

  “好,我接受。”

  “好好看看,最好依信行事,不要鲁莽。”中年茶客在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放在桌上推给他:“你如果不按照信上的行动指示做,就永远见不到她了。再见。”

  水龙神手急眼快,巨爪疾伸急抓中年茶客的手腕。

  叭一声脆响,水龙神反而挨了一耳光,呃了一声,仰面便倒,长凳断了两根凳脚。

  信到了李季玉手中,抓信的手乘机上拂。

  中年茶客揍耳光的巨掌,还来不及收回,根本没料到李季玉敢出手攻击,而且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看不清李季玉的手是如何攻击的。

  抓信的向前翻,掌背击中中年茶客的眉心和印堂。

  这部位是要害,不易击中,硬度高,击中的力道不足,不会造成重大伤害。

  假使力道足,一击即毙。

  即使不死留得命在,也会成为白痴废人。

  “我要活剥了他!”水龙神爬起来厉叫。

  中年茶客仆伏在桌上,缓缓向下滑落。

  李季玉已出店走了,店伙与其他茶客纷纷走避。

  水龙神并没看到李季玉出手,仅看到中年茶客软绵绵仆在桌上向桌下滑落。也许,这位信使突然患了急症。

  庄子山水篇有一则寓言:螳螂捕蝉。

  金陵居茶坊在大街上,街上行人来来往往,每个人皆为生活而奔忙,每个人谋生的方法都不一样。

  有些人凭劳力糊,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赚得一餐;有些人用生命做赌注,出生入死活一天算一天。

  共同走在大街上,谁也不管旁人的闲事,旁人的死活与我无关。

  当李季玉出现在大街时,他后面出现了螳螂捕蝉的寓言行列。

  蝉、螳螂、黄雀(异鹊)、庄周的弹丸。

  李季玉是蝉。几只螳螂,分属不同的组合。

  黄雀也有两只,却是同伙。

  挟着弹弓的庄周,冷眼旁观监控全局。

  水龙神把李季玉拉进金陵居茶坊,事先是否知道中年茶客的底细,颇堪玩味,李季玉不需仔细猜测,反正心中有数:水龙神拉他进茶坊,绝不是巧合。

  茶坊店门右侧,街边有一列小食摊,一名水夫装扮的大汉,在食摊的食桌小饮。

  食摊在路树下,大太阳晒不到。

  大汉自斟自酌,将花生米一颗接一颗往大中丢,意不在酒,侧着脸留意茶坊内的动静。

  茶坊的店门是列卸式的,门全卸下,可看到店堂的全部光景。

  右邻另一座门滩卖京粉凉茶的饮料摊,也有两个泼皮打扮的人喝凉茶,一碗凉茶喝了老半天,就是不想走,两人有一搭没一搭低声聊天,意也不在凉茶。

  只有最精明的行家,才能看出这些人是螳螂和黄雀。

  终于茶坊内起了冲突,水龙神挨了一耳光被打倒了。

  小饮的大汉投杯而起,要往茶坊闯。

  两个泼皮也不慢,虎跳而起。

  茶坊左侧的门摊也有人长身而起,两个水夫打扮的人若无其事沿茶坊门的人行道向右走,无意闯入茶坊,却在近店门处,与大汉和两泼皮错肩而过。

  这瞬间,两水夫的手悄然抖出,肉眼难辨的芒影破空,没入大汉与两泼皮的胁肋下。

  大街上贴身暗算,十之八九得心应手,除非对方早有提防,不然稳可成功。

  被芒影没入胁肋的人,脚下一虚,身形一顿,伸手在胁肋摸索。

  两水夫近身双手齐动,分别在猎物身上用点穴术制人,然后一人挟一个扭头便走,连挟带拖消失在人丛中。

  另一个泼皮刚摸到左肋的创,摸到露出的半寸长针形暗器尾部,刚想喊叫,却被急急奔出店门的李季玉伸手一拨,身不由己扭身摔倒。

  李季玉匆匆撤走,本能地拨开挡路的人,怎知挡路的人先中了暗器?无暇理会身后的事,大踏步昂然走了,不知道挡路的人被拨倒的情景。

  两水夫是黄雀,各衔住了一只螳螂。

  挟了一个半昏迷,双脚不能举步,只能挟住拖走的人在人丛急走,是相当不易的事,挟的力道要恰到好处,力道不足便成了拖死狗引人注意。

  到了一条小巷,两人急急折入。

  “你们没有策应的人吗?”身后传来宏钟似的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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