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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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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事也与我无关,我是实话实说呀!不过……不过……” “不过甚么?”大汉沉声追问。 “那个又老又穷,点着打狗棍的村夫……” “我知道,那老汉也是旁观者之一……咦!你说那老汉是从路旁的树林钻出的?” “是呀!他是……是……” “是甚么?” “我有朋友知道这个老妖魔。” “老妖魔?”大汉眼神一动。 “那老妖魔在幕府山一带山边江畔,专做劫财劫色的勾当,已经活动了一段时日。本城的好汉,对这老妖魔不算陌生,好像姓冯,他那根外表像竹子的打狗棍,其实是青铜铸制的,厉害得很呢!” “原来是这个老混蛋,怨鬼冯翔。”大汉自言自语:“一定是小泼妇的保镖,难怪敢撒野。” “你说甚么?”他故意假装听力不灵光,没听清对方喃喃自语的话意。 “你能知道这个老鬼的底细,证明你不是一个安份守己的人,混得很有成就,我们正用得著你这种人才。把你的姓名住处告诉我,我会派人找你。” “别抬举我啦!我可是安分守己有正当行业的人。我不懂甚么叫混,只不过朋友交得多些而已。请不要找我,我的活计忙得很……” “甚么?你敢拒绝?”中年大汉冒火地拍凳而起。 “我有我的生计……” 中年大汉一把揪住他的襟领,哼了一声,手一抖,把他提起、摔出。 那天在金川门外,天地双杀星四个人,虽然穿了便装但佩的却是绣春刀。这种刀,京都人士都知道代表甚么身分。 锦衣卫将爷提出的要求,平民百姓谁敢吃了豹子心老虎胆拒绝反抗?那天在城门大道上,他们就敢公然挥刀向符大小姐行凶。 砰一声响,他被摔出丈外,背部着地滚了半匝,中年大汉手上的劲道可怕极了。 他一蹦而起,撒腿便跑。 第二名大汉一闪即至,大手一伸抓住的背领。 一声怒吼,他旋身回头反扑,铁拳乱飞,居然有章有法,一阵暴响,他在大汉的胸腹连捣十余拳,速度像狂风暴雨,力道也不轻,紧迫贴身攻击可圈可点。 大汉居然有点手忙脚乱,仅封住四五拳,退了五六步,而且没抓住回敬的机会,虽然对落在胸腹的快拳毫不介太息。 最后封住他的右小臂,把他震出斜冲丈外,总算摆脱他的纠缠,拉开安全距离。 “咦!你这混蛋手脚真快。”大汉大感脸上无光,也大感诧异:“我要把你打得半死,弄到天牢快活。” “甚么?天牢?”他大惊失色,惊恐的神情装得极为神似,转身便跑,奔出亭外草地。 跑不了,中年大汉已先一步堵住他的进路。 “跟我当差,不然剥你的皮。”中年大汉伸出大手,盯著他怪笑。 退不了,身后第二名大汉近身了。 右首丈外,幻现一个长衫飘飘虬髯如戟,像貌极为威猛的中年人,手中居然有一把尺二长的怪摺扇,扇骨像是牛角制的,黑褐色有淡白纹路。 “康福,你要干甚么?掳人为奴?”中年人沉叱,怪眼中冷电湛湛:“你知道这是甚么地方?哼!” 这里是中山王徐家的产业,市民休闲游玩的地方。 “这……贺二爷,不……不关你的事。”中年大汉看清了来人,凶焰尽消,但气仍然强硬。 “是吗?好,我去见魏国公看他怎么说。”贺二爷冷冷一笑:“但最好把你们一起带去。” 徐达死后才封中山王,本爵仍是魏国公,子孙世袭的是公爵而非王爵,但京都人士一直就以中山王称呼徐家的继承人,以表示尊敬。 目下的魏国公徐钦,是徐家的第三代继承人。 袭爵后的第四年(永乐九年),与四位功臣贵勋在京都横行不法,被永乐帝下诏勒令四个不肖子孙,各自回家幽禁闭门读书。 徐家的府第在莫愁湖,圣旨虽然说幽禁读书,其实是自由的,只不过不再出现在城中的中山王府而已,在官场交际上,他也被禁止参予。 除了皇帝,没有人撼动得了徐家的人。 永乐帝是徐钦的大姑丈,徐家不但是功臣,而且是名实相符的国戚,锦衣卫也不敢在徐家的子弟面前充人样。 要被弄进中山王府,想出来可就难了。 徐钦与几位公侯世袭子侄,一度曾称霸京都,性情凶暴怪僻,但颇有正义感。在王府的风景区撒野,肯定会惹得王爷火冒三千丈,府中的家将家丁也不会甘休。 “贺二爷,何必呢!”中年大汉康福气不再强硬:“我只想网罗这种有些本事的混世蛇鼠,替官家办事而已。这人其实并无大用,任眼线或可胜任,平时他跪下来求我们录用,我们也不屑理会呢!告辞。” “哼!”贺二爷抬手送客。 康福的目光,落在出现在亭中的一位书生身上,眼中有疑云,离去时多次回头向书生注目。 是一位真正的书生,因为除了穿的青儒衫之外,头上也戴了儒巾,只有在府学或国子监就学的士子,才配穿戴这种儒衫儒巾。 看年纪,似乎不像士子,十六或十七八少年郎,怎配入府学或国子监?玉面朱唇风流俊逸,很可能是贵戚名豪的纨绔子弟。 书生背著手,站在亭栏后注视著打交道的人微笑,目光在李季玉身上停留次数多,似乎对打架颇有兴趣。学舍中学员必须练弓马刀枪,文武全才,所以如果看到士子们掳衣打架争意气,不足为奇。 赶走了两大汉,贺二爷向书生打手式。 “试试他,贺叔。”书生含笑说。 “好。”贺二爷也含笑应陪,踏进一步一扇斜挥,敲李季玉的右臂,速度快得难见实影,劲道似乎有限,仅速度快而已,信手挥敲轻描淡写。 一声惊叫,李季玉斜退八尺,右手抬不起来了,不等马步稳下,猛然冲上左拳待发,像激怒中拚命,要争回一气。 贺二爷淡淡一笑,摺扇前伸等候他冲上,如果挡不开扇,休想冲入挥拳攻击。 他在扇前仰面下挫,双脚前滑,出其不意绞住了贺二爷的右脚,身躯躺下急滚。 贺二爷一惊,倒纵而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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