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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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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阴司秀才冷冷一笑:“但我也相信,他们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同样会死。” “人都是会死,绝无例外。哦!这些事,千万别让其他的人知道,尤其不可向龙小辈那些人,透露丝毫的口风。咱们得人的钱财,与人消灾,所进行的事,只许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主事人知道。”阴司秀才悻悻地说。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要办的事牵涉到许多人,怎能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说这种话的人,分明缺乏常识,自欺欺人。 “主事人也不知道细节,也不需知道。你花钱买米,不需知道米是怎样种植的。废话少说,快,快设法让龙小辈动身。他诱略无双灵凤的计策可圈可点,咱们多了两分实力,可惜没能胁迫包老邪就范,遗憾之至。那该死的水怪误了咱们的大事,可惜没能活捉他出口怨气。” “昨晚我的人如约先离开龙王庙,所发生的事故你又不肯详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意外……” “别提了。”老人显得不耐:“你走吧!沿途不许再生事端,知道吗?” “又不是龙小辈故意生事,你又何必怪他?”阴司秀才整衣而起:“包老邪在这里出现纯属意外,谁又能事先料到他会出现在这种小城市呀?” 老人没有将昨晚龙王庙所发生的事故经过详说,可知不愿让外人耻笑,被一个扮水怪的人制住胁迫,毕竟不是光彩的事。 江岸的小径,向上游伸展至沿江的村落。 凉亭附近不但有乡民往来,而且有赏江的游客,以及一些垂钓的人,谁也不理会旁人的闲事。 阴司秀才与老人在凉亭会晤,并没打算避人耳目,在公众活动的地方聚会,反而不会引人注意。 他们的谈话,事实上也不可能让第三者听到。 凉亭距泊舟的码头,也有一里左右,信步往来片刻也可到,目视亦可全览码头所有的景物。 阴司秀才先走一步,老人这才背了双手出亭,缓步返回码头,像是一个在观赏江景的老人。 走了百十步,近江的一边,背着手站在路旁,正在驻足观赏江景的中年人,突然转身向着他淡淡一笑,露出尖锐白皙的整齐牙齿,神情似乎没带敌意。 老人并不认为对方没有敌意,警觉地止步暗中戒备,转头四顾,看到几个普通村夫散布在路两侧,外表看不出特征异状,但却可以感觉出那股无形的杀气,以及令人悚然的无形压力存在。 中年人约半百出头,身材修伟,相貌威严,留了三络胡,大眼神光内敛,国字脸盘红光满面,有一股迫人的气势流露。所穿的藏青色博袍又宽又大,江风一吹,袖袂飘飘,平空增加几分神采。 “你不会认识我。”中年人主动搭讪,微笑如谜:“昨晚闹水怪,查出什么了?” 老人脸上警戒神情更浓了,默默暗中行功戒备。 “关你什么事?”老人警觉地问。 “就算是好奇吧。”中年人信口答。 “好奇?你知道多少?” “知道还用得着向你打听,别蠢了。”中年人的话可就不中听了:“不要把我看成敌人,我不但不会妨碍你的事,反而对你有利。也许,我能替你善后呢!” “阁下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我并没问你的来历呀!” “你认识我?” “也许吧!” “你……” “老兄,千万不要偷偷地使用那一身歹毒的零碎。”中年人微笑着提出警告,那种微笑呈现出慑人的阴森味:“你黄泉鬼魔肚子里有些什么牛黄马宝,我一清二楚。我要知道有关水怪的一切活动情形,包括他与你们打交道的经过,以便估计他是否妨碍了你们要办的事。你愿意说吗?” 黄泉鬼魔居然感到有点毛骨悚然,大白天也感到心底涌起寒气,对方那股阴森冷厉的气势,他感到压力大得令他有点受不了。 这老魔很少白昼出现活动,也很少以本来面目在白昼走动,要办的事有许多男女爪牙分忧,用不着他亲自出动处理。 夜间出动,则扮魔鬼掩藏本来面目。 这个陌主中年人,居然知道他的底,难怪他心惊,对方口气之大,也令他心中发虚,以往的狂妄心态一扫而空,而且油然产生莫名的恐惧。 “没有什么可说的,反正人已死了。”他心底的恐惧流露无遗,乖乖将经过详细加以说明:“这人的出现完全出乎意外,呈现的敌意并不强烈。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中年人静静地听他一五一十详述,怪眼炯炯不住捕捉他的眼神变化。 “似乎真是偶发的意外,与你们各方的人无关。”中年人颇表满意,满意他所表现的合作态度:“这个自称水怪的人,显然禁受得起你们的七步追魂针袭击,七步没能倒地,表示他抗毒的功能极强。你咬定他落水毙命,恐怕靠不住。也许他会再找你,你最好速离疆界避风头。” “阁下……” “听我的话,错不了。”中年人举手打出信号,向码头方向举步:“早走早好,以免耽误正事。” 附近几个活动手脚舒展筋骨的人,随后陆续的离去。 黄泉鬼魔心中有数,那是中年人的爪牙。 “这家伙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底细?”目送中年人去远,黄泉鬼魔悚然自语:“该死!我是不是疑心生暗鬼?这家伙除非是神仙,不然决不可能知道我的事。唔!真得赶快离开。” 江岸的短草坪一株大柳树下,两个青衣大汉悠闲地在钓鱼,距凉亭远在三十步外,可看清凉亭附近的动静,却无法听到亭中人的谈话。 即使谈话的声浪不放低,也传不到钓鱼处,江风是向岸上吹的,逆风听不清亭中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亭中人与附近的爪牙一一离去,左首那位钓鱼大汉转头回望。 “不要转头。”另一大汉拉住了同伴的手臂:“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 “这有什么关系?”同伴讶然问,但顺从地将目光回到水中的浮标上:“这些人鬼鬼祟崇,一看态势就知道不是好路数。” “像是布什么局,软的硬的都准备上。”大汉苦笑:“咱们吃水饭的朋友,对这种布局不陌生。可是,我感到有点诧异。” “看出什么异样了?” “布在四周的人,宽大的外衣内,的确藏有兵刃,目标是先前在亭内谈话的人。可是……” “可是什么?” “那个与亭中逗留的老人谈话的中年人,确是这些打手的主子。”大汉语气中有不安,不理会水中有鱼上钩。 “我已经看出端倪了。”同伴表示自己眼光够亮。 “但那个中年人……” “那个中年人怎么了?” “他不可能带打手布局。”大汉的语气其实并不坚决。 “为何?” “他是武昌县樊山退谷的江天庄庄主,叫贾安山。是一位大地主,兼营粮米等等作坊,一位殷实的地方富豪,在武昌县极有声望,与江湖道扯不上任何关系。我在武昌县与黄州一带混过一段时日,见过这个人。他在这里出现,已经令人惊讶了,居然带了打手布局与人打交道,更是匪夷所思。” “老天爷!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同伴大惊失色:“这位贾庄主,你认识他、目击他不该出现的地方,如果他认识你……” “所以我要你不要盯着他们看,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大汉毫不惊慌:“他不可能认识我一个走江护船的把势,他是大菩萨我是小鬼,生活在不同的天地里。他娘的!似乎天地突然变了,彼此扯在一起了,原来他也和江湖道有所牵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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