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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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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叫张宇的雄健中年人从厢房的暗影中扑出,无声无息像个幽灵,猛扑舒云的背影,左手握着孙玉的连鞘狭锋刀,右手是一柄两节套筒金枪。枪指向舒云的背心,距离还在丈外,枪尚未弹出。 飞蝗石来无影去无声,噗一声轻响,也击中了七坎大穴,奇准无比。 舒云斜跨一步,淡淡一笑! 一声崩簧暴响,金枪的前一节吐出,张宇刹不住马步,随枪向前急冲,从舒云的身侧一掠而过,直向对面的孙玉凶猛地冲去。 “张兄……”孙玉惊叫,向侧急闪。 “砰!” 张宇像倒了一根大木头,冲倒在阶下,刀抛出,枪也丢出丈外,滚了半匝便瘫手瘫脚翻白眼喘气。 “只剩你一个了。”舒云轻描淡写地说:“在下有些事要向阁下请教。” 孙玉心中一凉,飞快地拾起张宇抛掉的刀。 “楼二爷,快找兵刃并肩上。”孙玉拔刀出鞘,向呆在厅口的剑无情兄弟急叫。 “孙兄,你……你也给我们下……下了毒……”剑无情惊恐万状:“你……你们……” 孙玉哼了一声,身形暴退,墓地刀光如电掣雷轰,人影倒射入厅,射向内堂口。 剑无情兄弟骤不及防,孙玉出刀的手法也太快了,一裂腹一断喉,身躯尚未倒下,孙玉已入厅飞遁。 人影随即电掠而过,是舒云。 他的身法比孙玉快了一倍,甚至两倍。 “你是孙一刀!”舒云沉喝。 孙玉听喝声起自耳畔,知道跑不了,大吼一声,来一记存心拼命的回风三劈浪,刀气发似殷雷,人刀浑如一体,行雷霆一击,大旋身攻招志在必得。三刀落空,舒云已凌空飞跃而过,右靴尖向下一点,正中孙玉的天灵盖,然后飘落,转身回顾。 “砰!”孙玉摔倒在壁根下失去知觉。 乾坤手站在厅门口,瞥了两具血淋淋的尸体直摇头。 “这两位仁兄好可怜!”乾坤手叹口长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们来问口供。”舒云拖了孙玉的发结往堂下走。 “该先讨解药,救那位秀士。”乾坤手往外走,去拖毒娘子:“那是一个很有骨气的人。” “应该。”舒云丢下孙玉,外出把白衣秀士拖入厅堂,把白衣秀士弄醒。 乾坤手的精钢抓背如意,本来就像一只小手,在他手中运用起来,比真的手还要灵活。他用如意搜遍毒娘子的全身,搜出不少喷毒洒毒的小巧工具,也从贴身的秘藏荷包中搜出一些药物和丹散,但却不知哪一种是解裂魂散的解药。 药物和丹、散排列在地上,乾坤手把毒娘子弄醒。 “你的命换白衣秀士的命。”乾坤手冷冷地说:“告诉我,哪一包是解药?” “本姑娘失败了,唯死而且。”毒娘子态度非常顽强,断然拒绝交换性命。 “你别想死得痛痛快快,我乾坤手不吃你那一套。”乾坤手狞笑:“把你整得零零碎碎,老夫再告诉你结果如何。” 精钢如意首先抓脱了毒娘子的小蛮靴,再抓撕裹脚布。 “从脚底板开始。”乾坤手冷酷地说:“把你的肉一丝丝一条条抓脱骨头拉断,一直撕至颈下方,这比剥皮更惨毒百倍,老夫不信你受得了。” “天杀的老狗……”毒娘子尖声咒骂。 “别骂别骂,省些元气,等会儿再叫骂并未为晚。”乾坤手狞笑着说,裹脚布纷纷断裂。 “不要……哎……”毒娘子尖叫,如意的爪尖一触脚心,力道不轻不重,女人这部位最为软弱敏感,委实受不了,连男人都受不了。 “这层皮不容易抓破,慢慢来,老夫并不急……” “住手!”毒娘子尖叫:“交……换的条件先……先说明白。” “老夫说得还不够明白……一条命换一条命。” “你这老狗阴险奸猾,废了我我岂不上当?” “原来如此!呸!你这泼妇把老夫看成什么人?哼!”乾坤手冒火了,作势动手。 “防人之心不可无。”毒娘子咬牙说。 “老前辈,晚辈拒绝交换。”白衣秀士上前抱拳行礼,神色出奇地冷静:“晚辈宁可死,决不让这毒妇再去毒害其他的人。” “诸葛小辈,人只能死一次,你……”乾坤手大感意外,不以为然。 “人早晚会死的,早死晚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死得心安,前辈……” “这样死不值得,小辈。” “晚辈认为值得,这就够了。”白衣秀士淡淡一笑:“把这毒妇交给晚辈,请前辈成全。” “这……” “请前辈成全,晚辈感激不尽。” “我愿意交换!”毒娘子急叫。 “老夫不是当事人,不好擅专。”乾坤手退至一旁:“毒娘子,你已经失去机会了,抱歉。” “晚辈多谢前辈盛情。”白衣秀士再次行礼,收拾所有的丹丸药散,拖了毒娘子出厅而去。 “齐叔,你怎不好好劝劝那书呆子?”舒云埋怨乾坤手:“只要拖延一些时间,他就会打消与那贱毒婆娘偕亡的念头,你……” “小子,你不懂,任何人也无法劝一个死志坚决的人,他有权决定自己的生死。”乾坤手苦笑:“他的话不无道理,这是一个可爱的风骨嶙峋读书人。放了毒娘子,日后的确要多死许多许多人,他宁可自己死。这世间,这种人太少太少了,难道我希望他死吗?你说,你又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还来得及,是不是?” “这……” “算了吧!快问口供。” 舒去欲言又止,最后不得不承认乾坤手的话有道理,取过孙玉的刀,冲怒目而视的孙玉冷冷一笑。 “我要火凤密谍的消息。”他轻拂着狭锋刀:“如果不招,我要零零碎碎地割你。” “你吓不倒我的。”孙玉傲然地狠瞪着他:“我孙玉曾经荣任大元帅的先锋营骁将,杀人盈野,绰号叫孙一刀,早已将生死置于度外,除死无大难,千刀万剐孙某何所惧哉?你少做清秋大梦。” “给我,我用分筋错骨来对付他。”乾坤手说。 “姓齐的,千刀万剐孙某尚且不怕,还怕你的分筋错骨?你是老昏了。”孙一刀嘲弄地说,真有视死如归的豪气:“我告诉你,孙某十年前曾经被人用九阴搜脉折磨过,半个时辰孙某连哼都没哼一声。 “也许你真是英雄,但齐某却不信。” 乾坤手冷笑,翻转孙一刀的身躯,一指点在筋缩穴上,再将人翻转,抓住了右小臂,左手扶住腕骨逐渐加力。 孙一刀开始抽搐,开始冒冷汗,开始喘息,脸上的血色很快地消失。 “哈哈哈……”孙一刀竟然狂笑,笑声刺耳,比哭还难听。 腕骨开始变形,开始错位。 “我要把你身上每一条筋拉长、分开。”乾坤手发了狠:“每一根骨头都要移位,移到不该生长的地方,看你能熬多久。” “哈哈哈……”孙一刀继续狂笑,身躯开始蜷缩。 小臂的两根骨头先往内挤,然后向相反的方向移动。 “哈哈哈……呕……”孙一刀终于昏厥了。 “算了,齐叔。”舒云沮丧地说:“这是一个铁人,一条好汉。” “不行!我非要他……” 舒云的刀尖倏然下沉,奇准地贯入孙一刀的心房。 “齐叔,抱歉。”舒云拔刀后退。 孙一刀挣扎了几下,手脚开始放松。 “他叫孙一刀,一刀就了结。”乾坤手站起苦笑:“小子,又得另外找线索了。” “院子里还有一个被飞蝗石击昏的人,问问看,希望那家伙不是英雄,而是一条虫……咦!” 白衣秀士出现在厅日,气色甚佳。 “两位要问什么口供?”白衣秀士含笑问。 “咦!你还没走?”乾坤手的话委实不够婉转:“你还不赶快回去准备后事?” “不敢瞒前辈,晚辈已获得解药。” “哦!那毒婆娘……” “晚辈曾修习过神巫教的放阴术。”白衣秀士坦然地说:“还真管用,毒娘子招了供。” “你是神巫教门下?” “不是。晚辈曾经在无意中救了一个神巫教门下术上,他将放阴术慨然相赠,晚辈只是好奇,曾经花了一些时间修习,没想到居然派上用场。” “毒娘子招了些什么?” “很多,但不知两位要知道些什么?” “老朽要知道火凤密谍的消息。” “火风密谍设下圈套,屠杀了千手韦陀一家,今晨南下泰山,据说要去找什么大龙卷。” “咦!梅宫花家?”乾坤手吃了一惊。 “对,去找大龙卷花云龙花老魔。”白衣秀士苦笑?“大龙卷是字内三魔之一,那些鬼女人去找他,不知有何用意?” “请老魔出宫,错不了。那老魔对美女极感兴趣,用色诱很可能会成功。老魔如果出宫与她们合作,凭老魔的声威,就可以慑伏许多武林高手,将是一场空前可怕的大灾祸。” “在济南,她们已制造了两次大灾祸,济南三杰可说已被她们毁灭了,真是大劫当兴。”白衣秀上显得相当激动:“千手韦陀朱家,是她们用美人计引入圈套而毁灭的,剑无情是被她们用十件奇珍,以珍宝所收买的。晚辈则被她们利用剑无情摆下鸿门宴,用武力胁迫入伙,虽然胁迫晚辈的人不是火凤密谍直接下的手。” “毒娘子是……” “她不是火风密谍,是飞龙秘队的人。最先用十件珍宝收买剑无情的人,确是火凤密谍的一位颇有地位的人,叫秋素华。” “我的天!惊鸿一剑的女儿?”舒云脱口惊呼。 “用美人计诱胁朱家的人,也是她。”白衣秀士咬牙说:“不错,德平县惊鸿一剑秋茂彦的女儿。” “不幸而料中。”乾坤手喟然叹息。 “齐叔,走!”舒云显出焦灼。 “怎么啦?小子!” “咱们赶上去。” “泰山梅宫?” “对,泰山梅宫。” 一早,两人背了行囊出了历山门,走上南行的道路。 这是小道,大道应该出西关。 “齐叔,为何要走小道?”舒云一面走一面问。 “小子,你是真糊涂呢?抑或是装糊涂?” “齐叔的意思……” “显然,飞龙秘队已经知道咱们在德平,已经知道有关惊鸿一剑投匪的内情,却不知道咱们其实所知有限。 因此,他们心中有鬼,正设法不让咱们与火凤密谍直接打交道,倾全力沿途阻止咱们接触秋姑娘。咱们如果不绕道走,岂不在他们的明攻暗袭下手忙脚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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