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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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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河也见机乘乱脱身,也看出寡不敌众,再不走岂不真成为蠢猪了? 两人都是从舒云突围的方向走的,十二匹健马狂风似的衔尾穷追。 一名骑士再也起不来了,当时便断了气。 冲入无边无际的青纱帐,等于是已获得安全的保障。 远出三里外,他脚下渐慢。 后面,首先跟来的是刘长河,由于他脚下放慢,三里路刘长河落后了百步以上。吴市吹策客更糟,落后更远。 要不是起初他全力飞掠,不想掩起形迹,这两位高手,决不会沿留下的遗迹跟来:高粱被踏毁的痕迹。 奇怪,居然听不到马蹄声,想必定那些人知道无望,不得不停止追搜,以免浪费工夫。 三人终于又走在一起了,漫无目标地排梗拨叶而走。 “你这胆小鬼!”吴市吹箫客走在右首向他埋怨:“为何匆匆逃走?你不是说与他们有死约会吗?” “死约会不是不可以更改的。”他一面走一面揉动着双手:“他们又不是与武林朋友讲规矩的约会,犯得着用鸡蛋去碰众多的石头?” “你把他们看成可怕的高手?” “一点不错。”他说:“我还以为是一些高明的谍探,没料到却是最高明的顶尖儿人物,他们已调集空前强劲的精锐来对付我,委实大出在下意料之外。” “哦!你与他们有深仇积怨?” “没有,管闲事管出来的麻烦。”他身形一晃,似乎脚下失闪。 “宋兄,你怎么啦!”走在左首的刘长河问,注意到他的异状。 “没什么。”他说,一面更用劲地援动双手。 “要往何处走?”刘长河转变话题。 “先走远些。”他说。 “再逐一铲除?” “得看情形才能决定。”他脚下又是一晃。 “你是有一点不对,宋兄。”刘长河关切地问。 “先歇歇脚。”他答非所问。 恰好这一带地势最高,附近是起伏不定的平野,虽然高度有限,但站在最高处,从苗梢空隙中,可以看到附近数里内的景象。 他坐下了,作深长的呼吸,双手加快地用力搓动,脸上不住冒冷汗。 “他们很可能会搜来。”他说:“两位大可先走一步,赶快脱离险境。” “咦!你……” “他们要的是我,与两位无关,脱身容易,只是在下与他们的事。” “已经露了面,怎说与我和化子无关呢?噎!宋兄,你是有点不对劲,到底是怎么样啦?” “老弟,你的脸色是有点不对。”吴市吹箫客的观察力与武功的修为,始终比刘长河差了一段距离:“说吧,到底怎么啦?” “脚有点发软,被一种可怕的护体奇功反震所致。”他在地上活动双脚。 “奇功反震?你是说……” “被我端倒的那位仁兄,具有一种外门护体奇功,反震力阴柔诡奇,像万缕钢针猛然回头反撞。 要不是我端的劲道比他强三倍,躺下的将是我而不是他,强两倍的人也伤不了他。”他摇头苦笑。 “咦!那是……” “极像传说中的黑煞真气,那家伙已有六成火候。” “黑煞真气?一种邪门毒功……” “不错,他的手更毒,我不该扣抓他的脉门,双手与他直接相贴。”他探动双手不断加劲:“手麻脚软,黑煞其气已渗入气血。” “哎呀!”吴市吹策客与刘长河同声惊呼。 “两位如果不走的话,可否替在下护法?”他分别向两人注视,脸上没有其他表情流露。 注视吴市吹箫客要久些,眼中有另一种神色。 吴市吹箫客是个老江湖了,应该可以领悟他的意思:他要吴市吹箫客留意刘长河。 “护法?你要……”吴市吹箫客可能懂得他的意思。 “行功退出黑煞真气。”他平静地说。 “咦!你……你有这种能耐吗?”吴市吹箫客大感惊讶的说道:“这可是性命交关的事呢!” “总得尽人事试试,不能坐以待毙,是不是?” “我不希望你冒险,宋兄。”刘长河放下小包裹在一旁坐下,语气是诚挚的:“也许你真的已修至可以行功迫毒的境界了,但是他们很快便会循踪授来的,你能安心行功的机会不多的。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你的武功,实际上在咱们三人中是最高的一个。你只和他们一个次要人物交手,便两败俱伤,目下是二比十二,我和吴前辈能胜任护法吗?这是性命交关的大事,不能冒险。” “这……刘兄的意思……” “走,走得越远越好,最好赶快回县城,到安全的地方才可安心行功迫毒。”刘长河站起举目打量四周:“十里亭距城仅十里,咱们刚才从西北走的,转往东北走,最远不会超过十里。你如果支持不住,我和吴前辈轮流带你走,误不了事。” “往城里逃?”吴市吹箫客冷笑:“刘老弟,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聪明,他们那些人都是傻瓜?他们必定料想到咱们会往城里逃,现在没听到马蹄声,可知他们已经从东面拦截,阻止咱们往城里逃啦!简直是睁着眼睛往刀坑里逃,活腻了。” “前辈一定很聪明罗?”刘长河英俊的面庞上有不测的笑意:“那么,依前辈之见,又待如何?” “往西走,出敌意表。”吴市吹箫客摆出老谋深算的神态:“既然他们往东截,就不会循踪追搜,短期间不会搜到此地来。宋老弟必须善用好机,将黑煞真气驱出,等他们追来时,至少也可以放手一拚,总比坐以待毙痛快些,宋老弟意下如何?” “吴前辈,行功排毒可不是三下两下就功德圆满的事,需要多少时辰只有天知道。”刘长河反对吴市吹箫客的意见:“在这里等,只有一件事可做,等死!” “哼!年轻人……” “年轻人不见得就不如老一辈的人。”刘长河一直就对吴市吹箫客不怎么尊敬:“神机妙算的人,失算的时候多着呢!” 舒云一直就对刘长河的身份感到可疑,在心理上就存有先入为主的歧见。对侠丐吴市吹箫客却是绝对信任。 因此,他的想法和作法皆倾向于吴市吹箫客。 “我准备冒险,在此地行功迫黑煞真气。”他断然地说:“吴前辈说得不错,总比坐以待毙痛快些。两位如果不愿留下,赶快离开还来得及。” “愚蠢!愚蠢!”刘长河摇头苦笑。 “你打算离开了?”吴市吹箫客冷冷地问。 “在下要看看结果。”刘长河脸色阴沉:“但在下不能答应宋老兄充任护法的要求。在下不轻于言诺,也从不作力所不逮的许诺。 连自保都成问题,岂能奢宫保护别人?” “在下仍然感激不尽。”舒云突然对刘长河有了两分好感,不轻于言诺的人值得他尊敬:“情势难料,生死存亡各负其责。” 他放松全身,以五岳朝天式打坐,吸口气试试气机,三呼吸之后,气纳丹田。 刘长河摇摇头,退至西面文外,虎目炯炯向四周凝神搜视,拉长耳朵留心所有的声息。 吴市吹箫客则退在东首丈余,也全神戒备。 片刻,舒云的手脚开始出现痉挛现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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