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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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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带不再杂乱无章,建有不少有名的宅院,平时是警卫森严,进出的都是有身份的人。 以西一带街巷,却是颇为复杂的市街,龙蛇混杂,是牛鬼蛇神的猎食场,一旦出了大纰漏,往城外一跑就平安大吉了。 秣陵居酒楼附近,就是各展神通的角力场。 天一黑华灯初上,直至三更正夜禁开始,这一带市街灯火通明,比白天的市况热闹数倍。 秣陵居酒楼,不是普通市井小民,可以任意光顾的地方,酒菜的价格贵得小民负担不了。 因此对街开了几家小酒坊小食店,接纳次等的食客大爷。 黄自然穿了一袭灰长衫,一看便知他是小行商。 衣袂抄起,前摆掖在腰带上,右手轻格一把开的纸扇,一摇三摆向店堂的右首走。 看穿着像行商,看外露的气概,却像来自明道书院的生员,还真有几分半文味。 那一桌有三位食客,一个比一个壮,一个比一个粗豪,正在大碗酒大块肉往嘴里塞。 店堂中灯光并不明亮,三位大汉的食相没有人计较,全店八桌有五六十位食客,谁也懒得理会他人的事,各用大嗓门高谈阔论,看谁的嗓门能压下邻桌的喧哗。 三位大汉外露的骠捍粗野气势,把想过来并桌的食客吓得不敢过来,因此霸道得很,三个人就占了这副座头,四张长凳占了三张,仅剩下的一条凳没人敢过来坐,怕惹火这三位大汉。 黄自然不怕,走近伸脚一拨,拨出条凳准备跨过去就坐,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借光。”他左脚跨过凳面,抢先向三大汉打招呼,摆明了要并桌。 三大汉分坐三方,右首那位生了一只朝天鼻的魁梧大汉,大牛眼狠瞪着他,哼了一声,表示怪他不识相,提脚用靴猛搭住凳头。 如果大汉脚下用了劲,条凳必定一端急翘,也就会击中。他的下裆,滋味不会好受。 凳头果然翘起上升,却被他的右膝微抬压住。 大汉眼一花,眼中看到人影压到,还来不及有所举动,脑袋以及咽喉,被一双大手上上扣牢了。 “砰哇哇”一阵怪响,前额与脸部,被按在食桌上,猛烈地连磕了几下,磕得眼冒金星,口鼻流血,想叫叫不出声音,因为咽喉被扣牢了。 想挣扎更是休想,整个脑袋完全受到巨大的扣力所控制,脖子没断头没破,已经是万幸了。 另两名大汉吓了一大跳,惊得跳起来。 “想找麻烦自讨苦吃吗?你如愿以偿了。”他手一松,大汉瘫软趴伏在桌上痛苦地叫喊颤抖:“你他娘的吃了豹子心老虎胆,居然想戏弄我。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你这狗养的杂种可找对人了。” 两大汉失惊之下,本能的反应是想拔衣内藏着的匕首,要行凶了。 “你们试试看。”他抓起一碟肴,虎目怒张神色狞猛:“要不把你们整治得半死不活哭爷叫娘,太爷今后不在南京鬼混。到走道里来,拔你们的匕首,上!” 两大汉的匕首,没有勇气拔出来了。 这边一生事端,吸引了全厅食客的注意。 另一桌有六名食客,猛然踢凳而起,其中一人猛拍桌子,杯盘乱跳以便引人注意。 “混蛋!这家伙从城外闹到城内来了。秦老七交给我们剥他的皮。”为首那位食客牛高马大,嗓门像打雷。 六个人挺胸凸肚,气势汹汹往这一面抢来。 “唷!倚多为胜吗?”黄自然见好即收,丢下碟于向店外退:“狗多咬死羊,咱们以后算。” 他示弱退走,六食客与秦老七两大汉,神气起来了怎肯首休? 叫嚷咒骂着向外迫。 追过大街,追入一条小巷子。 小巷黑暗,家家户户没挂有门灯。 夜间往小巷子追人,是相当冒险的事。 但八位仁兄倚仗人多,不怕危险,放心大胆狂追而入,不肯见好即收。 在小巷于里把人揍死,查凶手不容易。 小巷子也是谋财害命的好地方,不易找到目击的证人。 八比一,一定可以把逃入小巷的人揍死。 追了百十步,走在最后的两个人,突然狂叫一声,向前一栽叫喊救命,爬不起来。 “往前追,后路不通。”怪嗓音发自身后。 后路被堵死了,是凌云凤与江小蕙。 前面的六个人知道不妙了,火速拔匕首戒备。 南京人口众多,是往来大都会,治安人员也多如牛毛,各种治安衙门也山头林立。 总之,城内决不容许有人携刀带剑公然走动,因此牛鬼蛇神们,皆携带短兵刃防身或为非作歹。 前面的黄自然一声长笑,回头反扑,黑影乍隐乍现。 八位仁兄已倒了两个,心中早虚,只看到几难分辨的黑影连闪,匕首连扎出的机会也没抓住,雷霆打击已经光临,比赛谁倒得快。 城内各坊横行的蛇鼠,哪禁得起高手的打击? 有如狂风扫落叶,劲道一沾身便被击倒了,连人影也没看清,匕首哪有扎出的机会? “弄到巷底到河边去。”黄自然低声吩咐。 一人拖两个,留下的两个弄昏塞在墙角的垃圾堆里。 ※ ※ ※ 东北一带,内河有好几座桥,河内泊有不少小舟。河堤白天游人甚多,晚上却鬼影俱无。 因为内河这一段从东北向西南流,文德桥以北是文化区,书院、府学县学(以前的园子监——国立大学)贡院,都在这一带。 再往东北,是中山王府的东花园禁区。 六名大汉被塞在大柳树下,不点穴道,用最古老的手段,以腰带捆了个四马倒攒蹄,再把人弄醒。 嘴被勒口布绑牢,想叫救命也声音小得可怜。 黄自然先找上叫秦老七的人,手中轻拂着夺来的锋利短匕首,先在对方的脸部、咽喉,以刀尖轻轻地滑动,像在找柔软的地方下刀。 秦老七是泼皮,而非玩命的英雄好汉,看清被绑的光景,早已吓得魂不附体。 “你们有六个人。”黄自然坐在一旁,用阴森森的嗓音说:“全都是文德桥武定桥,包括织锦三坊,剪刀坊一带的地方鼠,众所畏惧的泼皮。我要口供。谁的口供有假,就像泼元宝一样推下河,过两天你们的朋友或家属,就可以替你们在水西门的水门收尸。水蛇秦老七,我要从你开始了。” 拉掉勒口布,就能大叫救命了。当然,河上河下鬼影俱无,喊破了喉咙,也不可能有人听得到。 “你……你是……是什么人?”水蛇秦老七不敢叫救命,惊恐地问来路,以便及早了解对方的底细,估量自己的处境。 “少废话,你已经没有问的价码,只能有问必答,多问小心我割断你的蛇脖子,再一脚踢下河。现在,你愿意招供吗?”黄自然的刀尖,滑过对方的脖子。 “你……你要知……知道什么?” “叶御史家这几天,鬼鬼祟祟住进一些不三不四的男女。你是无所不知的城狐社鼠,这一带是你的地盘,阴沟里有几只老鼠,你都一清二楚。” “这……” “不要说你不知道那些人的来路。再就是我要知道,你们与躲在某处角落的某些人,明暗中有否往来。老兄,如果你不愿说,我另找你的同伴问,以免浪费工夫,说,你就可以保住老命。” “我……我我……” “我等你说,希望你能保住老命。说吧!我在听。” “天啊!我怎知道他们的来路?”水蛇秦老七叫起天来了,尽管平时心目中没有天地鬼神;“我只知道他们透过官方门路住进去的,神秘诡谲谁也不敢去招惹他们。不过,我知道他们与某处地方的人有往来。” “好吧!说说看,你的命保住一半了。” “他们暗中有不少人活动……”水蛇秦老七为了保住老命,不敢不将所知道的事和盘托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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