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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人影一晃即已移位,一招走空,剑气已迫左胁,右粯的叱声震耳:“转身,老兄!”

  “铮!”冷剑转身崩开袭胁的一剑,火星直冒,乘机切入,把发“灵蛇吐信”。

  人影突然消失,剑虹直迫左胁,仍是右粯低喝:“这一剑够冷!”

  冷剑飞退八尺,毛骨悚然,左胁凉凉地,有血沁出,骏然惊叫:“这小子身法有鬼!”

  甘姑娘突然从中切入,挡在中间叫道:“周叔退,侄女挡他一挡。”

  右粯胆气更壮,豪迈地说:“凭你们这点本事,也配找鬼见愁与火眼狻猊?真是寿星公上吊……”

  这一叫,叫出麻烦来了。甘姑娘以为他是鬼见愁派来跟踪的人,凤目中涌起重重杀机。

  人影似电,她扑上了。

  同一瞬间,追魂使者奔出叫:“老夫有事找你……”

  追魂使者先一刹那到达,右粯以为对方先下手为强,一剑点出叫:“你找错人了……”

  甘姑娘的剑,突然长驱直入。

  他一惊,成名人物追魂使者,怎么竟然倚多为胜?忙中撒剑招架。

  糟了!甘姑娘用的是绝壁穿铜,无坚不摧的宝剑。

  一声剑啸,他感到手上一轻。便知要糟,但已来不及了,只觉有胁一凉。半身如遭电殛。

  临危自救,他扭身一晃,脱出剑尖斜挪八尺,身着一挫,摇摇欲倒。

  “哎呀!”左婷尖叫,飞抢而出。

  赵奎从中插入,扬剑低喝:“快抱上船。”

  追魂使者怔在当地。

  江百里山到了,冷笑道:“大名鼎鼎的追魂使者,以二打一,无耻。”

  追魂使者呆如木鸡,喃喃地说:“我……我并未动手……”

  “退!”赵奎叫。

  左停抱起右粯,飞跃登船。

  江百里断后,向船夫叫:“开船,快!”

  冷剑周晃苦笑道:“甘姑娘,走吧。”

  三人徐徐向村口走,追魂使者背着手,似在沉思。

  甘姑娘突然说:“高叔,原谅我,我不知高叔也抢出……”

  追魂使者听若未闻,沉思入神。

  船夫们一阵忙乱,船迅速地向湾外驶去。

  到了村口,追魂使者突然说:“我想起来了。”

  “高叔,想起什么?”甘姑娘问。

  “他的身法。”

  “身法怎么啦?”

  “象是酒狂醉里的乾坤步。对,这是酒狂的盖世绝学,也称九宫大挪移身法,他定是酒狂的弟子。至于他登岸的奇妙身法,却是九龙现云绝技,是九现云龙欧阳天的不传之秘,难道他也是九现云龙的门人?真是令人迷惑,不可能的,那两位高人,决不会同收一人为弟子。”追魂使者象是自语,也象是说给甘姑娘听的。

  “哎呀!”甘姑娘惊叫。

  “你怎么啦?”追魂使者定神问。

  “天!如果他是九现云龙的弟子……”

  “那又怎样?”

  “海叔,六年前,家祖遭毒手……”

  “哦!对,九现云龙也与九幽鬼判同归于尽……”

  “高叔,九现云龙老前辈,随行有一位姓印的门人,他……他……”甘姑娘惶然叫,扭头飞奔。

  追魂使者一惊,急叫道:“甘姑娘,你怎么啦?”

  “侄女去问问他。”甘姑娘叫。

  船已驶出江湾,只看到隐约的船影扬帆疾驶。

  三人站在码头发怔。甘姑娘跳下自己的船,叫道:“船家,开船,开船,快开……船……”

  追魂使者跃上,苦笑道:“追不上了,算了吧。”

  甘姑娘掩面尖叫道:“天哪!如果他是那可敬的九现云龙的门人,我……天!我不是成了恩将仇报的人么?我……”

  追魂使者苦笑道:“姑娘,不要苦了自己,我们并不知道他是不是九现云龙的弟子呢。”

  “海叔,是他,一定是他……”姑娘尖叫。

  “不会的,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这样吧,回村舍问问公孙和便知其详了。”

  “好,走。”

  村舍中,大厅内灯光不明,众人正陪令狐楚纵论江湖形势,谈得津津有味。令狐楚话锋一转,向另一位阴阳怪气的中年人问:“胡前辈,甘姑娘此去有把握么?”

  胡前辈冷冷一笑,毫无表情地说:“甘姑娘继承三家绝学,复有宝剑助威,连火眼狻猊也休想胜得了她。再有高兄一同前往,万无一失,你小看咱们么?”

  “晚辈岂敢?”令狐楚讪讪他说。

  脚步声急促,甘姑娘脸色苍白首先抢入,死盯着站起相迎的令狐楚。

  令狐楚心中一虚,脸色变了。

  “你说他姓印?”甘姑娘问。

  令狐楚心中一宽,点头道:“是呀!在下不是说明了么?”

  “他的大名是……”

  “在下不知道,只知他是九尾狐的拼头,与一笔勾销回至二圣洲通风报信,不知怎地却出现在船上,船上有一位美女,在下被他们赶出来了。”

  令狐楚信口雌黄胡扯。甘姑娘来去甚快,他断定姑娘必定不曾与右粯用言词打交道,因此有恃无恐。

  他并不怕甘姑娘问罪,更不怕印佩分辨,因为船上确有一位受伤的美女左婷,右粯有理说不清,一个自命不凡的少女,最见不得这种事;而甘姑娘就是个自命不凡的少女,怎肯容许右粯分辩?

  察言观色,他已知甘姑娘并未盘问右粯。

  甘姑娘仍不死心,追问道:“你知道他的师承门派出身么?”

  令狐楚更是放心,摇头道:“不知道,只知他与汉中彭家寨交情不薄,曾与玉芙蓉同行,为了这件事,与西安雷家堡的雷少堡主争风吃醋结怨,其他皆不知其详。”

  追魂使者接口道:“甘姑娘,算了,与一笔勾销狼狈为奸的好色之徒,怎会是九现云龙的弟子,是愚叔走了眼,看错啦!”

  “高叔,侄女仍然难以释怀。”甘姑娘苦笑道。

  “怎么回事?”令狐楚问。

  甘姑娘摇头道:“他象是九现云龙的弟子,可惜……”

  “他人呢?何不叫来问问?”令狐楚不放心地问。

  “我刺了他一剑,他走了。”

  令狐楚义形于色地说:“快去追他,九现云龙是武林极受尊崇的前辈高人,他的弟子该受人尊敬,咱们问他……”

  “他的船已走了多时,追不上了。”追魂使者说,又向令狐楚道:“咱们来谈谈九尾狐的事,公孙老弟尚请详告。”

  “在下知无不言。”令狐楚拍着胸膛说。

  目下,他仍是公孙和的身份。

  船向下急驶,夜已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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