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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铁腕银刀向从人打眼色,从人撑上柜台,手一伸,把正在收钱的掌柜帐房劈胸抓住,拖上柜面怪笑道:“晦!你这鸟店是卖酒的么?”

  “哎……放手!放手……”帐房鬼叫连天。

  这可好,立即全店大乱。

  “你要不要做买卖?不做就干脆关门。”从人大叫,并未放手。

  买酒的客人纷纷让开,惊讶地站在远处看热闹。

  过来两名店伙,气势汹汹抢到,一个怒叫:“好家伙!你小子吃了豹子心老虎胆,竟敢到此地撒野,为何不先打听打听?放手!”

  铁腕银刀闪身挡住,冷笑道:“慢着!你们也该打听打听咱们的来历。咱们来买酒,没有人理睬,这是什么霸王店?你说。”

  两店伙怒火上冲,掳衣扎袖正要动手。

  内间里出来了一个留鼠须的中年人,背着手踱出低喝:“退在一旁,不可对顾客无礼。”

  店伙退了两步,说:“师爷,这厮可恶……”

  “不许多说!”师爷冷叱。

  “是。”店伙欠身恭敬地答,又退了两步。

  师爷向铁腕银刀颔首为礼,含笑招呼:“两位爷台访息怒,有话好说。在下曾清泉,敝店的师爷。”

  “喝!酒坊有师爷,来头不小,罕见罕见。”铁腕银刀怪腔怪调地说。

  “难怪爷台诧异,皆因敝东主另有其他行业,曾某兼管数地店面,因此称为师爷。”

  “失敬夫敬。”

  “请教两位爷台尊姓大名。”

  “我姓左,他姓右,咱们一双酒鬼,一左一右秤不离铊。”

  曾师爷自然知道他在胡扯,口风紧,不再多盘,淡淡一笑道:“左爷光顾小店,是小店的光荣……”

  “废话少说,到底你们卖不卖酒?”

  “当然卖,只因顾客太多,一时照顾不来,左爷包涵一二。来,区区替二位打酒。”

  说完,伸手至柜上拈取酒葫芦。

  从人手中仍抓住酒葫芦的系带,冷冷一笑。

  曾师爷的手刚抓住一只葫芦的腰部,突然五指一震,僵住了,脸色开始泛白,抽口凉气强自镇定地问:“爷台要什么酒?”

  “一百斤宜城春。”从人冷冷地答。

  “那……那是两……两坛……”

  “不要坛。”

  “那……”

  “要装在葫芦内带走。”

  这不是找麻烦么?曾师爷忍无可忍,厉声道:“阁下,你这不是……”

  一名打手抢出,大喝一声,“黑虎偷心”一拳向铁腕银刀攻去,力道千斤。

  铁腕银刀上盘手一拨,搭往大汉的脉门叫:“打吧!”“砰!”打手被撂倒在地。

  从人应声就是一脚,把曾师爷踢翻,一声虎吼,手一掀,千斤大柜应手翻覆。

  呐喊声大作,看热闹的人惶然向店外奔。

  铁腕银刀捧起一只五十斤的大酒坛,一声狂笑,奋神威向外抛,直飞出街心,在轰然大震中,酒流了一地,酒香扑鼻。

  “抄家伙打!”从人大叫,扭断一条凳脚,猛扑挺棍伸枪冲来的六七名店伙。

  铁腕银刀不用兵刃,他的一只臂膀比铁还要坚硬,哪将这些店伙放在眼下?接住刺来的一支花枪,信手一抖,打手狂叫着摔倒。

  他丢掉枪抢人人丛,拳打脚踢如同猛虎入羊群。

  只片刻间,整座店七零八落,店伙们躺了一地,落花流水鬼哭神号。

  满店全是酒,破坛与碎家具以及一切生财什物,一塌糊涂灾情惨重。

  店中人除了倒地叫号的人以外,腿快的人走避一空。没有可砸的了,铁腕银刀叫:“出去,拆招牌。”

  抢出店门,一位年轻人带了十余名打手排队而入。

  从人抡起齐眉棍,便待击毁招牌。

  “住手!你们干什么?”青年人怪眼彪圆沉喝。

  铁腕银刀直逼近至八尺内,冷笑道:“你来了。”

  “你阁下……”

  “在下来找你的,你是翟彪?”

  “咱们认识?”翟彪厉声问。

  “这不是认识了么?”铁腕银刀冷冷地说。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在襄阳,谷隐庄翟家的人,跺下脚天动地摇,吼一声汉水倒流。而这两位不速之客,不但打上门来,而且指名等候翟彪,来意不问可知。

  翟彪看了店内店外的情景,心疼得要命,愤怒得像疯子,但却知道事态严重,强抑心头愤火,怒声问:“那么,你是有意前来砸翟某的招牌么?”

  “对。”铁腕银刀干脆俐落地答。

  “咱们有过节?”

  “过去没有,目下有了。”

  “敝店的人得罪你了?”

  “少废话!一两个店伙得罪在下,算不了什么,在下不是气量小的人。”

  “那你……”

  “翟勇是你的堂兄?”

  “不错。”

  “早些天,令兄在平安酒楼,倚多为胜,强掳了一位会武的姑娘?”

  “这……”

  “人在你们谷隐庄?”

  “你为了那位……”

  “对,为她而来。”

  “你阁下是……”

  “你不要多问,借你之口,替在下给翟勇捎个口信,劳驾劳驾。”

  “这……”

  “你千万别忘了。”

  “捎什么信?你们砸了在下的酒坊,这件事咱们得先行解决。”翟彪怒叫。

  “那是你的事,暂且搁下。”

  “你……”

  “你回去告诉翟勇,叫他在明晨日出之前,带了那位姑娘,到城外鸿安老店投到,知道么?”

  翟彪怎受得了?怒吼道:“反了!你这狗东西……”

  祸从口出,这句话骂坏了,人影一闪,“啪”一声暴响,挨了一记沉重的耳光。

  “哎……”翟彪摔倒在街上狂叫,叫声漏风,口中血水溢出,地上有几颗断落的大牙。

  众打手大惊,有人拔刀叫:“杀掉他们!”

  刀光一闪,“力劈华山”砍向铁腕银刀的脑袋。

  铁腕银刀冷哼一声,不闪不进,不退反进,闪电似的从刀下抢人对方怀中,双手托住了对方的双臂,抬膝急攻对方的下阴要害。

  “呃……”打手叫,站不住了。

  铁腕银刀大喝一声,将打手飞掷丈外,砸向其他冲来的打手。

  从人已先一步抄出,凳腿一抢,势如疯虎般抢入人丛,晃身闪过一刀,凳腿反抽,“噗”一声打断了一名打手的双腿,仍然勇进。

  秋风扫落叶,十余名打手叫苦连天。

  铁腕银刀走向翟彪,这位小四霸天刚爬起踉跄而逃,被他抓住背领拖倒在地,一脚踏住冷冷地问:“阁下,记住在下的口信么?”

  “你……你们都……都得死……”翟彪含糊地厉叫。

  “哼!你狠,大爷更狠,先揪下你一只耳朵……”

  “我……我记住了。”翟彪恐惧地叫。

  “这时已晚了。”

  “哎……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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