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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好像?到底有还是没有?“

  “没有,真的没有。”

  一名店伙接口道:“客官的朋友如果是体面人,定是到城内落后,客官可到城内打听。”

  “好,在下这就进城……”

  “可是,马上就要关闭城门了,客官进去,要明早方能出来啦!”

  铁腕银刀淡淡一笑,派一名从人回船接少堡主,自己带了一名从人,径自入城。

  连找四家客栈,最后踏入平安客栈的店门。

  从人进门便说:“樊爷,肚子咕咕叫,先进食再打听,如何?”

  “好,先填饱五脏庙再说。”

  从店堂折人酒楼的食厅,厅中高朋满座,灯火辉煌,人声嘈杂,猜拳声与哗笑声此起彼落。

  楼上,隐隐传来笑语歌声。

  两人找到一副座头,叫了几味下酒菜,两壶酒。

  铁腕银刀扫了整座食厅一眼,低声道:“依我看,得向一些地棍们打听打听,彭姑娘一个单身美少女,带了剑极为岔眼,很可能向地棍们打听乃兄的行踪,因此找地棍要可靠些。”

  从人深以为然,说:“好,咱们找地棍打听,等会儿向帐房问问,看谁是北门一带的地头蛇。”

  铁腕银刀喝干了杯中酒,向右用大拇指点了两点说:“不用问了,看看右边桌上那几位仁兄。”

  邻桌共有六个人,都是些粗眉大眼,外带剽悍横蛮粗野的大汉,一个个喝得脸红脖子粗,嗓门一个比一个响亮。

  “有点像。”从人同意地说。

  一名耳轮不全的大汉,将一双油腻腻的大手在胸襟上抹,拍拍肚皮怪笑道:“酒足饭饱,我说三哥,咱们找个粉头来开开心,怎样?”

  另一名大汉短着舌头说:“老四,你黄汤喝多了,昏了头,这里还能把粉头叫来开心?你算了吧。”

  老四怪眼一翻,说:“那就上楼去好了。说不定也碰上一位姓彭的天仙化人小姑娘……”

  三哥一把将老四拖下,沉声道:“老四,你怎么说话不检点?如果让翟家的人听去了,你的驴脑袋还要不要?”

  老四酒醒了一半,拍着脑袋说:“该死该死,喝多了胡说八道啦!”

  桌旁多了一个人,发话道:“酒醉心明白,胡说八道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是铁腕银刀,抱肘而立不怒而威。

  六大汉吓了一跳,相距最近的一名大汉倏然站起。

  铁腕银刀手疾眼快,伸手按住了大汉的右肩,呵呵大笑道:“别客气,坐下啦!咱们聊聊。”

  大汉如中电殛,缓缓坐下,脸色泛灰,额角大串汗水往下滚,浑身皆在抖索。

  另一名大汉已看出不妙,伸手向怀里探。

  从人一闪即至,一把便按住大汉的后颈,笑道:“你也想让座?免了。”

  这位大汉更糟,人向下挫,脑袋抵在桌上,手脚皆在抽搐。

  三哥大骇,离座抱拳行礼,恐惧地说:“咱们是无意的,请手下留情,小的这两位弟兄灌多了黄汤,胡说八道……”

  铁腕银刀放了被制的人,拖张凳子坐下,阴笑道:“不要紧,咱们谈谈。当然,一切还得你三哥多包涵,咱们都是朋友,说开了也就算了。”

  “爷台是……”

  “咱们来谈谈姓彭的天仙化人小姑娘。”

  “咦!爷台不是翟家的人?”

  “先不必管在下的身份。”

  “这……”

  “把那天的经过说来听听。”

  三哥定了心,说:“没有什么可谈的,咱们弟兄说来玩玩而已。”

  铁腕银刀拈起一只酒杯,若无其事地说:“你老兄如果不肯说,在下也不好勉强,可是,只怕有人不答应呢。我看,你还是有话说,多多少少不至于令在下失望,对不对?”

  他一面说,一面用右手食拇两指,一块块将杯掰碎,每掰一块,两指一搓,瓷粉纷落,似乎手中的酒杯不是瓷制的,而是泥粉所塑成,入指成粉,不费吹灰之力。

  三哥大惊,顶门上走了真魂,浑身惊软了,结结巴巴地说:“小……小的那……天不……不在场,只……只听人说……说起而已。”

  “呵呵!那你就把听来的话说来听听好了,谢谢,在下洗耳恭听。”铁腕银刀若无其事地说。

  “楼上所发生的经过,没有人知道,不知道……”大汉将程大小姐被押下楼,向酒客们所说的话,—一说了,最后说:“以后的事,便没有人知道了,人进了谷隐庄,外人谁也休想知道下落。”

  铁腕银刀虎目中冷电四射,寒着脸问:“你认识谷隐在的人么?”

  “认……认识几个。”

  “在何处?”

  “他们的人今晚没来。”

  “到何处可以找得到翟家的人?”

  “东大街的盛源酒坊,便是翟家一位少爷所开的。”

  “他的大名是……”

  “翟彪,翟家四小霸天之一。”

  “谢谢。”铁腕银刀说。

  从人拍拍三哥的肩膀,笑问:“老兄,谢谢你的合作,帮忙帮到底,你不会马上就派人传信吧?”

  “这……”

  “如果我是你,还是乖乖地在此地喝酒取乐。呵呵!再见。”

  两人出了店,大踏步向东大街急走。

  盛源酒坊本身虽也酿酒出售,但所出售和名酒却不是该店的产品,而是来自宜城的宜城春。

  宜城春也称竹叶春,用城东一里的金沙泉泉水所酿制,得天独厚,名泉美酒,独一无二,为他处所无。

  翟彪开设的酒坊垄断了宜城春的经销,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不许其他酒坊染指,谁敢至宜城偷运,保证有飞来横祸。

  夜市刚张,盛源酒坊生意兴隆,财源茂盛,买酒的人争先恐后,三间店面的大店,沽酒的人川流不息,财源滚滚。

  铁腕银刀与从人弄来了两只酒葫芦,排众而入挤近柜台,酒葫芦向柜上一放,亮着大嗓门嚷嚷:“喂!伙计,买酒的财神爷来了。”

  伙计们正在忙,所有的店伙哪将两葫芦的买卖放在眼下?附近的一名店伙在打发论坛买的顾客,瞥了酒葫芦一眼,掉头招呼其他顾客,不加理睬。

  铁腕银刀的话,说得也太难听了些,两葫芦酒盛满了也不过四五斤,却自认是财神爷,要不是店伙正在忙,可能就得横眉竖眼把财神爷往外撵了。

  没人理睬,正中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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