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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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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伙余怒未消,木椿一挥,又击倒了内房的墙壁,一面乱砸一面咒骂:“你这狡猾的老狗,你走了,我也要拆了你的龟窝,方消心头这口恶气。” “砰嘭嘭……”他由前面打至后面的厨房,打了个落花流水,痛快淋漓。 正打得高兴,外面突传来一笔勾销的怪叫声:“好家伙,原来是你这狗杂种,你怎么混蛋到家,砸了老夫的房子?” 天外流云击倒后门,跃身跳出,像头疯虎般猛扑而上,木椿发似奔雷,以千钧力道向对方砸去,宛若天雷下击。 一笔勾销拐杖一点,飞退丈外,大叫道:“住手!你怎么啦?不认识老朋友了?” 天外流云冲上,凶狠地一棍扫出大骂道:“先打死你这老狗王八再说。” 一笔勾销闪在一株大树后,“砰”一声大震,木椿扫在树干上,枝叶摇摇,木屑纷飞。 一笔勾销掠至另一株大树后,叫道:“荀长城,你再撒野,我可恼了,你这老混蛋是不是疯了?” 天外流云咬牙切齿地逼近,大骂道:“你这无耻的老狗杂种,拆了你的龟窝,老夫这口怨气还没出够,非打断你另一条狗腿不可。” “慢步慢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狗杂种,我来找你做买卖,将酒色财气往你怀里送,没对不起你吧?” “不错,承情承情。” “昨晚你知道你那死对头会来?” “废话!如果知道他要来,老夫还不溜之大吉?” “至少,你已知道他来到了。” “天晓得,我怎知他来到了?你…” “闭嘴!” “荀老哥,先别生气…” “你简直混蛋!你知道他到了,故意在屋中不点灯火,自己藉故溜走,把我留下来替你挡灾,做你的替死鬼,你这老狗杂种是如此对待好朋友的?” 一笔勾销阴阴一笑,说:“苟老哥,我说你疯了,半点不假。我如果知道他来,在情在理我也要叫你及早趋避,怎会让你留下做替死鬼?你认为沈某如此不够朋友?” “你还敢强辩?” “不是强辩,是事实。我不是要治酒菜替你接风么?”一笔勾销加以解释。 “你是藉故溜走,治酒菜你为何不在屋中。” “你简直糊涂透顶,不问情由胡搞。我这茅屋小,除了我一个人住之外,另有大批蛇鼠同在屋檐过活,家里面不能存放食物,在山上猎获鹿糜野猪,便藏在树洞中贮存,食用时再去山林中取来。我去取肉,返回时门被踢破,不见你的鬼影,我怎知你遭了意外?” 老贼说得颇有道理,天外流云气消了一半。当然他是有所求而来,气不消岂不白跑了一趟? 口中仍恨恨地说:“你这老狗杂种的话,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字。” “你不信也就罢了,反正事实如此。荀老哥,你到底遭了什么意外了?” “哼!你不是明知故问么?” “我发誓,我如果知道,就天打雷劈火烧,不得好死,你总该相信了吧?” “你这一辈子,发过多少次无头誓了?一千次还是一万次?你又不信鬼神报应的事,发誓骗人好玩而已。” “真的,这次我可是真心发的重誓。” 天外流云气已消了,恨恨地将昨晚的经过—一说了。他却不知,老贼昨晚先一步听到警号声。 屋四周布置了不少玩意,触动时便可发出,只有老贼方可知道的警号。因此先一步离开,将他留下挡灾,老贼自己则爬伏在屋角的草丛中看风色,眼看他被右粯条得落花流水而不现身相助,以便候机脱身。 一笔勾销故意表示同情,苦笑道:“荀老哥,抱歉连累了你,那小子把你打得好惨,目下伤势如何?” “别提了,躲在山林中养伤,想起来就恨透了你这老狗杂种。他是什么人,你与他有何仇怨?” “他是九现云龙的弟子,姓印。” “九现云龙的弟子?我不信。” “你为何不信?” “即使是九现云龙亲来,我天外流云也不会栽在他手上。昨晚我毫无还手的余地,决不是九现云龙的弟子。” “信不信由你,你最好相信。” “沈福,咱们的交易如何?”天外流云转变话锋问,这才是他此来的目的。 “我不是已决定了么?” “好,一句话,何时动身?” “我捡拾行装,咱们愈早愈好。” “今晚就走?天色不早了……” “我总感到那姓印的小子不简单,似乎比我这老狐狸更狡猾,来去无定,诡奇莫测。我已留下向东走的线索,而且亲见他动身向东追…” “那不是很好么?” “但我总有点疑神疑鬼,猜想他又在故布疑阵,可能是重施故技,折回来此地找我。” “见鬼!你的疑心太大了。” “噤声!”一笔勾销变色低叫,向屋侧一窜。 前面百步的树林前缘,站着五个人,面目依稀可辨,其中没有右粯。 五个人像在用目光搜寻什么,其中一名仆人打扮的中年汉子说:“大少爷,还是回到江边再说,找船家问问清楚,也许当地的人可以带大少爷找到去漫川里的路呢。” 一名老道指指点点地说:“雷施主,贫道的确知道这里有一条到漫川里的小径。这样好了,到对岸去雇一个人带路,总比乱闯穷找好些。免得浪费工夫。” 太少爷是个粗眉大眼,满脸横向的青年人,巨熊般的身材,大眼中冷电四射。大鼻阔嘴,留了两撇八字胡,穿紫绸紧身,佩了一把古色斑斓的长剑,皮护腰上方,露出一排小剑的剑柄。 另一名身材瘦小的中年人向小茅屋一指,说:“瞧,那不是有人家么?少堡主,咱们前往问问。” 躲在草窝内的一笔勾销向后溜,却被天外流云抓住了,低喝道:“你干什么?” “三十六着走为上策。”一笔勾销变色道。 “他们是问路的。” “哼!见鬼,定然是小畜生的诡计,他们是同党。” 一笔勾销做贼心虚,认为来人是右粯的同伴。故意表示是问路的人。引他出去送死。正想溜走,天外流云却拉住了他。说:“你在此地躲了五年,对江湖茫然无知,大概你已被姓印的吓破胆了。” “你这活有何用意?挖苦人么?” “你知道那些人是谁?” “不知道。” “那位大少爷,是西安府南五台山武林第一堡的少堡主,大名鼎鼎威震江湖的毒剑雷奇峰,当今江湖少年英杰四大剑客之首,他会是姓印的党羽?” “哦!是雷家堡堡主霹雳雷振声的儿子?” “对了。” 一笔勾销打了一冷战,说:“那老家伙可怕,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比咱们好不了多少,还是少惹他为妙。” “对,咱们躲着不出去好了,免滋误会,那老道是西安九真观的青莲羽士,是江湖道上以阴狠毒辣著称的恶道。中年人是雷家堡四大金刚之一的老四;铁腕银刀樊斌;这位仁兄你该耳熟。” 两人静伏不动,不敢再说话,甚至不敢抬头注视,伏在草中如同死人,连大气也不敢喘。 雷少堡主五个人,终于到了茅屋前。青莲羽士一怔,说:“咦!大门破损倒坍,屋内一塌糊涂,是空屋。” 铁腕银刀将银刀挪至顺手处,说:“在下进去看看。” 到了门外,他向内叫:“里面有人么?出来答话。” 话未完,人已踏入厅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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