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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不必耽心。”北人屠安慰焦急的千幻夜叉,“小禹的水性一定不错,小小的金斗河淹不死他的。”

  “老褚,我们忽略了一个人。”千幻夜叉极感不安:“逸园,有点不妙。”

  “忽略了谁?”

  “虹剑电梭那贱货。”

  “哎呀!”

  “她一定暗中跟来保护,所以在逸园扮女鬼现身。那姓梅的女人只查出八表狂生藏匿在逸园,却不知道虹剑电梭并没南下风阳暗中跟来了,禹兄也上了当。”

  “那贱女人根本不是小禹的敌手……”

  “但他为了避免暴露身份,怎敢大意用武功周旋?咱们赶快出城重回客店,希望他已经平安回店了。”

  两人心中已急,火速转身出城。

  他俩在客店向小秋明示警透露风声之后,知道禹秋田不在客店,必定到郎家去了,因此跳城前拄郎家,以便暗中策应,没想到半途碰到了郎秀英。

  ***

  小秋明再次发现有人入室,再次看到有人挑亮灯火,心中有点不悦,但和衣躺在床上故意装睡。

  “你一定知道有人来了。”少女夏冰拍拍床柱:“你的主人身怀绝技,你当然也不弱,如果不起来招呼,我会打坍这张床,你最好相信我说到做到。”

  她不能再装睡了,故作受惊地挺身掀衾而起。

  她怔住了,这一长一少两女,灯光下美得令人目眩,便知道禹秋田在逸园碰到的少女芳驾光临了。

  “你们未免欺人太甚吧?”她不能再假装不会武功的小书皮了:“我家公子与你们无仇无怨,彼此即使有小怨小恨,事情过了就算了是不是?些微小误会也放在心上没完没了,日子是很难过的。”

  “咦!你是一个小姑娘。”梅姑娘一怔。

  “这……有什么不对吗?”

  “你多大了?”

  “你问这有何用意?”

  “回答我的问题。”梅姑娘沉声冷叱。

  “十三岁。”小秋明心中一跳,这女人发起威来,还真有慑人的气势。

  “你扮作书童。

  “贵公子游学,当然有书童才符合身份。”

  “你和他同房?”

  “咦!你这人好奇怪,房有内外,我是书童负责侍候主人,有什么不对吗?”

  “你十三岁不算小了,小姑娘。说,你到底是他的什么人,奴婢?”

  “好吧!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小秋明有点醒悟,知道对方想歪了:“我本来应该是公子爷的奴婢,但公子爷全家上下老小,从来没把任何人当作奴婢仆女,仅把我们当作邻居的孩子。”

  “怎么说?”

  “老太爷收养我们一群家破人亡的孤儿孤女,少爷则看着我们长大,亦亲亦师,但他一直把我们当作邻居的孩子,给我们友情与自尊。每次他外出遨游,必定带三、四个孩子出来历练,要求我们冷眼旁观众生相,体会做人处事的道理和艰难的世道。他说过,你不是他的敌人,他对不是敌人的人,是不怎么介意的。但你们如果伤害我,就算你们躲到玉皇大帝的宝座下,他也会毫无畏惧地把你们揪出来。我想,我说得够明白了,你们走吧!”

  “你们真是从京都米的?”梅姑娘态度温和,不再流露导仇强者的神情。

  “这并不重要,夫人。”小秋明保持一贯的礼貌笑意:“皇帝位在紫禁城,专做些为祸天下的狗屁事,所以从紫禁城来的人,庐州的百姓除害怕之外,其他金是憎恨和唾骂了。江湖朋友通常不问来处的。”

  “他很爱护你?”

  “他爱所有的朋友和邻居。也许他爱护我们二十余个孤儿孤女胜过某一些人,因为我们都是家破人亡的劫后余生者。如果你们真与我家公子有不解的恩怨,最好直接找他打交道,不要在我身上转任何念头,这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甚至不可收拾。”

  “他丢下你一个小女孩不加照料,该知道寻仇的人是不择手段的。”

  “他知道我的自卫能力并不差。”

  “露两手给我看看好不好?”

  “一点也不好,公子爷是读书人,他的书童怎可卖弄拳脚?”

  “你小小年纪,胆气甚足而且伶牙俐齿,大概他一定教给你许多绝活。今晚他被郎二小姐请走了,你不耽心地所做的事?”

  “他所做的事,不需要任何人耽心。他经常告诉我们一群小孩,已个人自从知道人事始,就应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顺便提一提,不要伤害那些派来监视的暗柱,他们听命行事,其实他们起不了任何作用。”

  “你家公子可知道鹰扬会八表狂生其人?”

  “我听他说过这个人,那个人很坏。”

  “你们不是朋友,已可确定。”

  “朋友?我家公子没有这种朋友,那也是可以确定的事,他还不配替我家公子堤鞋。”

  “好,我这就放心了,你放心睡吧!”

  “好走。”小秋明礼貌送客。

  送走了两位女客,她掩上房门,面对孤灯思索了老半天,仍然理不出头绪,不知道这两位女客,与前两个报信通风的老人有何关连。

  “等公子回来怎么说?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有何用意。”她烦恼地自言自语:“我真该套口风的,真笨。”

  先后两批人前来打扰,幸好都是没怀敌意的人,因此她能从容应付,不知道这种局面能维持多久。她真不想逞强,以免影响禹秋田的计划,虽她有跃然欲动的感觉,被人一而再打扰当然心中不快。

  ***

  离秋田躲在河对岸,默默坐在码头旁的暗影中,运气行功疏导被击中的期门穴淤积,半闭的穴道逐渐复原,撑得相当辛苦。

  期门属足厥阴肝经,是足太阳牌经与阴维三脉之会,不但封闭后失去行动能力,三条脉的气血皆迟滞窒碍,被制稍久可能因此成残。

  他相当愤怒,对方不该下重手的,彼此并无难解的仇恨,简直欺人太甚。

  总算对方还讲规矩,出声警告再出手,减少了他的恨意,但报复的念头并没除。

  他听到郎秀英沿河寻我的焦灼呼叫声,心中一宽,对方并没迁怒不相干的人,所以郎秀英能全身跳水逃走。以郎秀英的武功造诣,是不堪对方一击的。

  接着,他心中感到不安,歉疚的感觉爬上心头。郎秀英虽是人所周知的荡女,但对他却是真心的。他真有点后悔,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以挑起对方的情火,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毕竟郎家不是他的仇人,郎秀英应该是无辜受害,没有理由替任何人担负罪名。

  “罢了!我得冒险去找。”他在羞愧中,决定了下一步的行动。

  经脉复原后,已经是四更正,时候不早了,已没有充裕的时间活动。

  但他不死心,悄然奔向郎老太爷的郎家大宅。

  深入虎穴,计划改变必须加速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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