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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你……”

  “你别误会,我做你老爹绰绰有余,只是同过患难,我关心你。像玉面狐,这次就打算与天涯浪客正式成婚,不再扮演情妇角色了,在江湖做女光棍终非了局。”

  “可是,我……”

  “眼界高,我知道。”北人居苦笑:“现在,你青春仍在,你可以挑选,你可以随意摆布那些追逐在你裙下的人,但……”

  “别说了,褚兄。”她不胜烦恼。

  “你知道虹剑电梭,为何禁不起八表狂生一挑逗,就……”

  “八表狂生的人才武功,值得她倾心相爱呀!”

  “你算了吧!连你都知道那是一个绣花枕头。你知道吗?那女人已经廿四岁了,快要饥不择食啦!”

  “胡说八道!”

  “少年夫妻老来伴,少年夫妻才算真正的美满人生。小霍,你再蹉跎消逝得很快的青春,贪图女光棍的生涯,你将失去太多太多的人生美好事物。”

  “你要我找个阿猫阿狗嫁掉,退出江湖认命?”

  “那得由你的心来决定,没有人能勉强你。”

  “好了好了,你在故意岔开话题。”

  “小霍……”

  “他在那里?”她将话题拉回。

  “你没有找他的必要,小霍。”北人屠诚恳的说:“我看得出,你与他格格不入,你几乎每句话都带有伤人的刺,他却以嬉笑嘲弄大而化之,走在一起,早晚会相互伤害。”

  “可是……”

  “他不是八表狂生,你也不是虹剑电梭。”

  “人会改变的,我知道我的态度不对,其实,我只想……只想……”

  “我想,他会喜欢幻剑飞虹李春萱那种女孩。”北人屠叹了一口气:“可惜那丫头胆子小,一害怕就悄悄溜掉了。”

  “我胆子不小。告诉我,他在何处,好吗?”

  “他昨天走的。”北人屠说:“往西,到庐州,好像准备办事。”

  “哦2你怎么知道?”

  “这两个多月以来,我一直有耐心的跟在他身边。在南京,我才知道他要到庐州办事。他带了一个侍女扮书童,前天就在这家客栈投宿。”

  “你不跟去?”

  “跟去碍事?知道去向,急什么?他这人办事从不急躁,等他布置停当再会,尚未为晚。”

  “他要办事?”

  “不知道,我在等机会策应他,但看情形,似乎用不普我动刀。”北人屠伸伸懒腰,对不必动刀感到乏味。

  “你是说……”

  “他打扮得像少年书生,客店流水簿留名是秋五岳,京都国子监的生员,文采风流极为出色,显然没有动刀剑的必要,所以用不着我。”

  “那可不一定哦!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也好,咱们明天动身。”北人屠欣然应充。

  “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只好暂且放弃跟踪八表狂生的机会了,我是从扬州跟到徐州,再跟到此地来的,我希望从他身上,找出祝堡主父子藏匿处,我不甘心。”

  “我看到那混蛋入集。”北人屠说:“原来你是跟踪他的,不要在他身上浪费工夫,小霍。”

  “为何?”

  “我听到一些风声,那混蛋在天长堡大乱时,不顾道义先期从堡后溜走的。祝老狗在中原的朋友,恨之切骨正在等机会宰他呢!你想在他身上找出祝老狗隐匿的线索,岂不白费心机?”

  ‘“你是说,我已经浪费了不少时日?我真该广布眼线打听的,死心眼找错了方向,真霉。”她不胜后悔:“看来,得另辟蹊径了,要不要宰了他拉倒?”

  “何必呢!毕竟柏亭阜的事与他无关,他在天长堡作客,不是他的错。”

  “嘻嘻!你心软了?”她宽心地笑,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北人屠解开了她的心结,心情已有明显的改变。

  “无所谓心软,你刚才说人会改变的,适度收敛些仇世的态度,日子要好过些。跟踪禹老弟期间,我不但没动刀动手,耐性与修养已有丰硕的收获。该死!我这人屠的绰号可能完蛋了。”

  “我也希望我不再是夜叉。走吧!到集上走走,找地方填五脏府。你我都是大财主,但扮成这鬼样子,可不能上酒楼大快朵颐啦!晦气!”

  ※        ※         ※

  八表狂生万分不愿意地取下飞鹰旗,愈想愈不甘心。

  即将届临掌灯时分了,他出现在第三进东跨院的上房区,隐身在一处花台旁,像猫似的窥伺第四间上房的动静,有耐心地监视出入的人。

  他看到店中负责伺候的仆妇进出,看到一个穿得朴素,但气质雍容的高贵清丽中年女人,态度温和与仆妇打交道,既不像下人,也不像身份高的主妇,眉目如画,四五十岁依然可以看到往昔的美丽风华。

  最后,他看到美妇伴同一位少女外出。

  他愣住了,张口结舌。

  一股发自心底的本能冲动蓦然涌升,血脉加速流动,心跳的速度加快了一倍。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美得令人屏息的少女,那双乌溜溜深潭似的明眸,好大好黑好亮,美好的胴体曲线在月白色的春衫罗裙外,呈现出极为动人的线条。挽住美妇的臂弯,晶莹红润的面庞,流露出天真无邪的自然微笑,似乎在向美妇撇娇。

  “好好好,别缠人了。”美妇温和亲呢的嗓音十分悦耳,仲手拧了拧少女的白嫩粉颊:“带你去览淮搂大快朵颐,但你得答应不生事。”

  “好啦好啦,姨。”少女嫣然雀跃:“我不理会别人就是啦!”

  他神魂入窍,悄然溜走。

  他知道览淮楼,那是河边以供应精美菜肴,名满凤阳的高级洒楼,王公巨贾才有资格登临的地方,一桌酒席一二百两银子是常事。

  “这双大小天仙化人似的老少女人,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会出事。”他一面溜走一面暗村:“幽虚子俗家姓夏,这小美人如果姓夏,我必须把她弄到手不可,真是天赐其便,小美人,你是我的。”

  览淮楼是高尚的宴会所,经常有女眷出现,灯红酒绿,衣香鬃影,有两位美丽端庄的女人光顾,决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楼上的雅座,设有活动的画屏间隔,可随意隔出需要的空间,两三桌围在一起,可容纳众多宾客。有时宾客要求四面隔绝以便与女宾放浪形骸,便成了套间式的小厢,十分方便。

  但大多数贵宾,皆概略的隔开两侧,留一面过道,另一面倚窗,可观赏淮河全景。

  中年美妇要了一副雅座,画屏两隔与邻座保持距离以免互相于扰,几味精致的菜看,加上一壶琥珀色的淡酒女儿红,凭栏小酌,一面观赏河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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