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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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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飞鹰旗,是不是该插在扬州贵山门的门架上?在外面走动打出旗号,如果保护不了这面旗,会掀起江湖风波的,除非是故意向凤阳地区的朋友示威。” 三骑士过来了,定在最后的人,是傲态十足的八表狂生,背着手像个旁观者。 第一位骑士是个年约半百,长相有如大马猴的中年人,不像一位武林健者,是属于喜怒不现辞色,与任何人说话都死板板像个债主的人。 “在下无意向任何人示威。”骑士面无表情,语气僵硬: “这是代表在下身份的旗号,让本会的弟兄知道是自己的弟兄以便照料,以免大水冲了龙王庙。敝会的弟兄,每人都有这么一面旗,在下是敝会外堂的弟兄,有什么不对吗?” 表示身份而非亮旗号,虽则不合乎江湖规矩,但不无道理,其实道理并不充分。 黑道组合要求是秘密,除非同组合而事先不认识的人,打出同组合的盘道暗号,才可以用暗号报身份。公然亮身份,就必须有撑得起的分量,等于是示威,必须有接受看不顺眼的人,或者仇家的挑战准备。 “这是贵会自订的规矩?”虬须大汉不满骑士的答复。 “已经沿用一年了,阁下有何高见?” “不久自知。”虬须大汉不再多说,扭头便走。 而八表狂生默默后跟,到了一部轻车旁。 “借一步说话。”他赶上两步超越,伸手搭住了车辕,挡住了虬须大汉。 “你也有旗号?”虬须大汉沉着地问。 “没有。” “你是货主?” “有旗的人才是货主,他是徐州隆兴栈的东主,他用自己的旗请沿途的弟兄照料,合情合理。请教老兄高名上姓,对鹰扬会有何不满?” “在下只是一个车夫,姓高,高天赐。”虬须大汉冷冷地说:“在下对鹰扬会并无成见,只是不希望江湖多掀起一次风波。” “什么意思?你能掀起风波?” “在下不能,那辆车的人能。”高天赐指指对面的那辆一套双驹的小马车:“你们等于是向他示成。在下知道车的主人,最讨厌某些门派公然亮旗号警告别人,耀武扬威会遭忌的。” “哦!阁下倒是一番好意了。” “不错,出了事必定会波及旁人,而家主人希望平平安安过一宵,免受打扰。赶快把旗号收起,也许还来得及。” “阁下知道那辆车的主人是何来路?” “知道。” “在下请教。” “太湖西洞庭山林屋洞天,左神幽虚之天栖霞幽园的人。” 八表狂生脸色一变,但随即冷冷一笑。 “我以为什么惊天动地的人物呢!原来是栖霞山幽园的人。”八表狂生傲然地说:“宇内双仙的幽虚子,已经升了天许多年了,他的后人重出江湖活现世,只能唬唬一些三流混报而已,那能重振双仙往昔的声威?这两年他们的人,除了偶尔唬唬人之外,从没听说他们干了些什么惊世大事。高老兄,你太抬举他们了。” “是吗?不久自知。”高天赐仍是那句老话。 “他们最好识相些,哼!哦!贵主人高姓大名可否见告?” “凌云凤葛瑛。” 八表狂生脸色又是一变,扭头便走。 高天赐摇头苦笑,开始整理轻车。 武林十一高手中,五龙六凤七僧八尼,六凤就是凌云凤葛瑛。 这位大名鼎鼎的女侠客,廿余年前情场失意,从此不问江湖恩怨,遨游天下绝口不提当年如烟往事,难怪高天赐说主人希望平平安安过一宵。 目下仍在江湖耀武场威,或者行侠仗义的人,只有四客、五龙、十丐、十一道。其他七个人泰半凋零,即使能在人间,也不再插手江湖事了。 八表狂生回到同伴身边,不久终于把旗取走了。他口说不在乎栖霞幽园的人,其实深具戒心。 ※ ※ ※ 千幻夜叉是以男人身份落店的,当然不便住大统铺。以她穷汉的身份,也不配住上房,只能住一处比上房低级的小单间,浴厕皆须使用公用的,十分不便。但为了避免暴露行藏,不得不委屈自己。 说巧真巧,刚随店伙提着行囊入室,便看到院子对面的走廊上,有一个熟悉背影走动。 “他怎会在这里?”她感到惊奇和兴奋,心中暗叫:“也许他知道一些事,会不会因为同一目的而来?”’ 她是化装易容专家,一眼便看出那人的本来面目。 梳洗毕,天色尚早,信步到了对面廊下,伸手轻叩小单问的房门。 “谁呀?”里面有人间。 “送茶水来的,客官。”她用男人的嗓子回答。 “门没上闩。” 她向下一挫,伸脚推开房门,门内侧果然伸出一条粗胳膊,五个指头像钢钩。 她却像蛇一样,伏地滑入房中。 “还不够机警。”她窜起娇笑,回复女性嗓音。 “是你,好机伶。”掩上房门的北人屠脸一红,一抓落空颇感尴尬:“还真像店伙,佩服佩服。床上坐,这鬼地方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江湖男女,没有所谓便与不便,扮那一种人,就得像某一种人。她大方地在床口坐下,瞥了一眼藏在枕下的泼风刀一眼。 “你没跟在他身边?”她问。 心照不宣,北人屠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他不要当我的主人,我怎能死缠着他。”北人屠叹了一口气,坐在唯一的方凳上:“大力神另找地方创业,和我一样同感失望。我们俩曾经苦劝他,要他在江湖上轰轰烈烈干一场,必须广交朋友网罗羽翼。” “褚兄,他不是这种人,我知道。”她笑笑说:“我和他是同一类型的同类,过愤了自由自在的冒险生涯。我闯荡了几年,先后有不少人在我身边,有人可用固然方便,但不断的生离死别难免心酸。上次在天长堡,失去我最忠心的侍女,迄今仍感到心痛,所以我不再带人同行了。你们在何处分手的?” “孟律。”北人屠脸上有得意的表情:“他以为先打发我们过河,就可以摆脱我了。” “奸哇!你知道他的下落?” “对不起,我不能说。”北人屠笑得神秘:“霍姑……小霍,恕我冒昧,你多少芳龄了?” “廿二岁,老了……” “你没有打算成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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