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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


  角宿痛苦地扭动,但牙齿紧咬,再也不吐出一个字,确是了不起的硬汉。 

  “你说不说?说不说?!”春帆狂暴地叫。 

  穷酸走近他身侧,摇头说:“贤侄,这种人除了杀死他以外,决问不出任何口供,不必再迫他了。” 

  “不!那怕是用上利刀分筋术,我也要他招供。”春帆暴怒地叫道。 

  “你在枉费心机!贤侄。”穷酸不以为然地答。 

  利刀分筋术,必须用匕首一类小玩艺儿,春帆身上没有,他用一根树枝,尖端先插入角宿的右乳根穴,向下滑,肌肤应手而开。 

  “哎……”角宿厉叫,浑身一震,接着浑身开始抖动抽搐,肌肉猛地痉孪。 

  右半身,几乎全被神经所布满,上抵发际的发维穴,下达右足大二两趾中的厉兑穴,共有十四穴之多。乳根穴在乳头下一寸六分,下一穴是不容,树枝略向中移,往下挪到了不容穴,所经处,鲜血如泉,肌肉猛烈地抽搐,腹部可怕地收缩。 

  经脉,是身上的主神经,有些经脉还有血管并行,伤了主神经,日后会成残废,伤血管,会流血而死。春帆的手法相当利落,尖端分割着主神经,神经便不由自主地收缩,颤动,抽搐,角宿胃部和左脚,发出令他难以忍受的无边痛楚感。 

  “啊……”他疯狂地号叫,大汗如雨,他如狼噑。 

  树枝向后移。每下一寸,便是一个穴道,承满,梁门,关门,太乙,滑肉门…… 

  “天哪!”角宿拼全力厉叫一声,昏厥了。 

  春帆巳被仇恨迷失了心智,他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九幽天魔的部下,怎肯轻易罢手? 

  角宿人巳昏厥,但浑身仍在抽搐,腹部猛收,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跳动。 

  春帆毫不动容,再将角宿弄醒,厉声问:“你招不招?招不招?我的妻子目下何在?九幽天魔目下何在?九幽堡在何处?” 

  角宿突然张口,喷出一口血水,叫道:“太爷告诉你,九幽堡在三十三重天。” 

  春帆举手—拂,血水如被狂风所制,飘向一侧。 

  树枝再次下滑,略向内移,到了天枢穴处,已经移至中线两寸,该穴在脐旁外两寸,算起来,已经离开了胃部,但身子抽搐得更烈更猛。 

  树枝在旁边转,撩,震,摇,摆…… 

  “哎……”角宿闷叫,再次昏厥。 

  春帆丢了树枝,厉跳而起,大叫道:“你有种!我绝不能够放过你。你等着,你的主人会现身救你的。” 

  他将角宿的肩关节拉脱,牙关托开,割断一匹马的缰绳,用一端系住角宿的双手,抓住缰绳的另一端,飞身上马向穷酸道:“司徒叔,走!” 

  角宿全身是血,无法站起,马儿一动,将他拖走两丈余,春帆叫:“狗东西!站起来!英雄些!” 

  角宿双手巳派不上用场,怎能站起?但不站不行,拖走的滋味更难受,他想叫骂,想嚼舌自杀,但牙关巳被拉脱,骂不出嚼不动。 

  拖了十来丈,后官道出现了轿马的形影,都是先前在凉旁歇脚的一群男女,也就是九幽天魔的二夫人桂兰英一群人,担任护送的二十八宿的后五宿,柳,星、张、翼,轸,一群男女总人数共有二十八人之多。 

  看到了人影,双方相距巳不足三五十丈,轿马从山嘴转出,彼此皆可看清面目了。 

  春帆策马一走一停,他要等侯角宿站起,眼看后边的轿马急急地赶来,他毫不在乎。 

  角宿果然了得,浑身是血,只穿一条犊鼻裤,经脉受损,他仍能在短期间挣扎着站起。

  刚站稳,马儿向前举动,缰绳一带,他又趴下了。 

  在倒地的瞬间,轿马接近,他身躯滚动,轿马入目,他心中狂喜,可惜不能出声。 

  他面目全非,轿马接近,仍看不出他的身份,他必须站起来引起他们的注意。 

  在生死关头中,他的生命潜能突发神力,一跃而起,猛转身。 

  最先到达的是柳宿,已到了七丈内,近年来江湖大乱,想架梁子管闲事的人,如果本身武艺不精,管不了可能还要赔上老命,少管为妙。当然啦,江湖中一些富有正义感的侠义门人,是不会畏首畏尾,挺身而出为道义抛头颅洒热血的人多的是。但九幽堡的人是不会的,他们唯恐天下不乱,所以走在前面的柳宿,根本不打算理睬,只好奇地打量着春帆,驱坐骑缓缓前来,没留意浑身是血的角宿。 

  角宿猛地转身,终于被柳宿看清了,大叫道:“老天!是大哥吗?” 

  角宿心神一懈,扑地翻倒,柳宿一声长啸,飞骑而上。 

  春帆先是一怔,最后大喜,丢掉缰一跃下马,怒叫如雷:“广信府春帆在此,九幽堡的人纳命!来得好!” 

  骑驴的穷酸也溜下了叫驴,准备动手。 

  人群大乱,山轿停下了。 

  在中间守护的张宿大喝,“二十四兄,先保护夫人,不可妄动!” 

  他这三句话,带来了横祸飞灾,被春帆听了个字字入耳,仇恨之火如火山爆发出来了。

  同一瞬间,柳宿大吼:“七星高照,受命于天!” 

  吼声中,飞骑奔到,先奔向倒地难起的角宿,飞下马背。 

  春帆象鬼魅幻影,乍闪乍现,光华倏张,沉雷似的的怒喝惊天动地:“你们该死!纳命来!” 

  柳宿的手还未抓住地下的角宿,光华临头,剑气彻骨,快得骇人听闻。他不愧称九幽堡的超人高手,反应奇快,舍掉角宿向侧飘,飘走、拔剑,出招,一气呵成,剑光隐隐风雷,让过袭来光华,反击扑来的人影左胁。 

  糟了!他还不知春帆用的是湛卢剑,更未料到春帆变招的功力超尘拔俗,招刚出,光华巳沂向射到,反而攻向他的左胁。 

  “呔!”他骇然大喝,转身一剑硬接。 

  “铮!”剑鸣震耳。 

  “撒手!”暴喝如雷。 

  不由他不撒手。湛卢剑背接实他的剑峰,光华一旋,火星飞溅,奇快无比,无可抗拒的绞扭力,令他虎口进裂,握不住剑。湛卢剑一绞之下,他的剑峰碎了无数缺口,然后脱手而飞,翻腾便飞出五丈外。 

  春帆已决定下毒手,一招得手,第二招巳发,顺势递出剑尖。 

  柳宿心胆俱裂,—声厉叫,运掌向击来的光华拍去,临危拼命,用上了九幽天魔的神奇绝学五行掌。 

  没有用,可裂石开碑的内家劈空掌力,一触剑气便自行消失,手掌直接拍上了湛卢剑,但剑尖已进入他的胸口,冷冷冰冰的剑身令他浑身发麻,力道全失。 

  “啊……”他发出了一声厉叫,本能地伸手掩胸。 

  双方接触,奇快无比,第二匹健马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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