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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文俊收剑,哺哺地叫道:“我不再救你们了,救了你们好去杀别人,这岂不是罪过之举”

  他取出另一只玉瓶,倒出来瑶花十余朵,先救东海神龙,再把落下天井的人全部搬上瓦面。

  东海神龙已听清文俊与黑无常的对话,已知其敌,赶忙爬起行礼:“大侠此情高谊,小老儿粉身难报,万一待……”“老前辈,快将伴当撤离此地,阎王令近在飓尺,迟恐生变,由暗间撤向江边的四位老弟已经安全离城,快迟延不得。”

  他将十朵朱瑶花交到东海神龙手中,又道:“房下使水箭的人,请速替他们服下。”

  说完,纵下天井。

  “东海神龙下了房,片刻上来了六个壮汉,背丰收三人如飞而去。

  东海神龙正要向搜集死尸的文俊走去,却叫文俊叫道:“老前辈,快走,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小兄弟,东海龙蜕山,小老儿扫径恭候,务请侠驾光临,珍重。”

  纵下街心走了。

  “且慢!”

  他赶出门追上东海神龙,将七泽苍龙所境信牌送到老人手中。

  急急的说:“如果阎王令派人在江湖追踪,这信牌乃是长江水路好汉的信物,可找他们帮忙拒敌,珍重!”

  文俊赠信牌的同时,城西一座草木葱笼的花圆中,那荒无人迹的破败阁楼里,升起一缕淡淡轻烟。

  在草木梢头以奇疾无伦的速度,向城南飘去,越脊飞但,如履平地,这不是烟,升起一缕淡淡轻烟。

  突然喃喃自语道:“这来晚了一步,他……果然来冒险了这可敬而又讼入担心的人!他为什么生具这种大无畏的英雄肝胆,却又这么缺少慎秘的思虑呢”

  淡影消失在远处一座崇暗影里。

  文俊上了瓦面,他张目四顾,然后自语说:“你们别怨我,想想你们的行事吧!我该走了,徐爷树下强敌。负伤返回江陵,我得赶先一步。”

  就在他举步欲行的瞬间,耳边突然传来清晰的,十他温和和婉转清脆的语音:“救救他们吧,祸福无门,惟人自招,他们自会有恶贯满盈的一天,这些尸体太惊世骇俗了”

  倒不是这些话令他惊骇,而是这种说话的功力,他惊叫:“千里传音入密!两种功臻化境的神功疑而为五,谁有这种神奇的造诣呢?”

  “赤琼草之毒,解救必须在半个时辰之内。”

  声音又在耳边清晰地响起,语气略带坚决“救他们”。

  他略一迟疑,最后仍半瓦面的人推下天井,用火苗子燃上三朵朱瑶花,往人堆中一放,淡淡人影亦行消失。

  他刚纵上瓦面,怔住了。

  屋脊上站着三个人,正是姥姥和凤、玉两个姑娘。

  姥姥那慈和的脸上,带着茫然困惑的神色,玉姑娘垂着眼,粉布木然而略带忧愁。

  凤姑娘的脸色可大不妙,板着脸,闭紧嘴,她明澄的秀目中,已消失了柔和明艳的光彩,代之而起的是两把锐利的剑簇。

  寒森森的直欲透人肺腑,令人不寒而傈。

  文俊为人心高气做,行事正大光明,他不怕任何人凌厉的眼神,更不向任何人低头,所以他毫无惧色。

  他向姥姥躬身一礼,朗声说道:“老前辈仙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没人回答。

  文俊方感事不寻常,就是说,有点严重。

  他向三人一注视,心中冷哼一声,抱拳一礼道:“告退!”

  转身就走。

  “站住!”凤姑娘突然娇叱,语气委实不友好。

  文俊一向对凤姑娘有点不善,他觉得,她那玩世不恭或喜怒无常的性格,和自己格格不入。

  他一再避开他们,也就因此。

  其次是,凤姑娘美如天仙,衣着华丽,定是雄据一方的武林名宿的豪门千金,而他,有家等于无家,父亲虽高魁进士,却仕途无望,仅可算一介寒儒。

  目前他浪迹天涯,誓雪师仇,一袭薄衫,形同浪汉,两相比较,要说没有自卑感,未免是欺人之谈。

  凤、玉两姑娘,美真是美,凤姑娘中带威,英气时现,有时令人有不敢仰视之感,玉姑娘相反,她永远用那温柔圣洁的目光看人,令人心中自然而然感到温馨平静。

  当午夜梦长,烦恼之念尽消这时,文俊不是顽石,天痴,两女的身影和音容笑貌,有时也偶或在他脑海中闪过。

  对两女的印象来说,玉姑娘的份量比凤姑娘所占的比重要高些。

  要是那一声:“站住”,不要那么冷厉,或者是出诸玉姑娘之口,他会站住的,但却是出于凤姑娘之口,他头也不回踏出一步。

  “叫你站住!”声音更冷,隐泛怒意。

  似若未闻,又踏出一步,幌腿不弹,凌空直起。

  离瓦面不到五尺,身后传出凤姑娘的一声冷哼,突觉一股雄劲的吸力,将他往下猛拉,简直毫无反抗的余地,乖乖落到原来的立足之处。

  不用问准是这朵带刺玫瑰玩的花样,他心中骇然。

  暗说:“虚空接引!能将我引回,至少也要花一甲子功力。”

  他心中警惊,但倔强的天性被激,怒火上涌,立时按捺不住。

  他猛地转在,冷哼一声说道:“虚空引接,好俊的功夫!是想再次戏弄在下呢!抑或吓唬?”

  凤姑娘柳眉倒坚,愤愤地叫道:“狂徒住口,你还有脸在这儿和我们说话?你这人面兽心的可恶……”

  “呸!”文俊怒火更炽,打断她的咒骂:“血口喷人,可耻!你凭什么在这教训人?凭什么?”凤姑娘恨得牙关紧咬,缓缓地提起翠袖。

  “姐姐,何必呢?我们既证实他仍在此地,知道就是他所为就够了,走吧!”

  玉姑娘委婉地劝解。

  “不成,他该受到报应,不能任他逍遥法外。”

  “孩子,安静些。”

  姥姥说话了:“也许,你们认错人了,看他这些日来的的所作所为,不象是这种人啊!”

  “姥姥,你老人家难道信不过凤儿的目力?”

  “这我毫不怀疑,只怕天下同形同貌之人或许会有。”

  “绝不会错,姥姥,腰插天残剑,胁下蓝革囊,再说,他烧成灰我也记得他……他的容貌。”

  文俊被他们弄晕头倒向,莫名其妙,剑眉紧锁,莫知所云。

  这时,天井中的黑白无常等凶徒,得朱瑶花的烟一熏、正在慢慢醒来,烟熏的功效缓慢,故还未清醒。

  “孩子,你不便问,我来问你。”姥姥问道。

  两女突然羞愧难当,粉面泛赤,但文俊根本没向他们脸上瞧,丝毫未觉。

  “不,我用旁敲侧击之法,可以证实是他,我来问。”

  “好吧,你问。”姥姥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叹口长气。

  “我问你,须从实道来。”凤姑娘疾言厉声问。

  文俊憋了一肚子火,冷哼一声,做然地道:“是审犯人呢,还是套内情?”

  “两者都可。”

  凤姑娘秀目一瞪,神光湛湛。

  “没有回答的必要,因为我不是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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