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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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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在河岸上倏然止步,伸手虚拦身后的五位同伴,沉声道:“三灵也在,咱们别和他们打交道。” 巴天龙大眼一翻,哼了一声说道:“这三个泼辣自命不凡,平时联手称英雄,绝不落单,倚多为胜而已,今天可碰上了硬对头。” 一旁的孔千里也说道:“论单打独斗,咱们收拾他们绰有余裕,但他们的三才阵确是麻烦,威力倍增。怪!怎么他们不亮阵,被三个小娃娃逼得手忙脚乱呢?” 太清注视良久,说:“唔!这三个娃娃步法诡异,功力也不弱,他们也在演变奇阵,三灵被困住了。” 巴天龙惑然道:“不是阵,他们都是分别出手的,迅捷绝伦,出手如风,倒是咱们的心腹大患。” 孔千里沉声道:“心腹大患是狂狮杨玉琦,瞧!哭老怪除了窜逃挨揍,连虚招也无法施展,支持不会久了。” 太清冷冷地说道:“杨玉琦如果用眼神盯紧哭老怪的视线,以神制敌,便可抢制机先近身相迫,老怪便大事危矣!” 果然不错,斗场中的玉琦,已找出症结所在。老怪用的是听风辨器术,脚下是曲折游走,用虚招乱人耳目,用不着以眼神面对敌人,视线一触玉琦的目光,即赶忙趋避,免得泄露心中之秘。 高手过招,出招化招全在以神御刃,全凭经验和瞬息间的奇快反应,以保全自己击溃敌人,所以眼神始终盯紧对方的眼神,从对方的眼神中,测知对方的下一步行动,这才是心意神的精微所在,至于动手时盯视着对方的拳脚和兵刃,那是初学乍练的三流人物的下乘玩意。 玉琦发觉对方老是躲避自己的目光,渐渐恍然,猛地一声巨吼,长剑疾飞,左右分张,但见寒芒飞旋。 哭老怪一怔,赶忙向后飞退,也由于飞退,他不得不面对玉琦,眼神一触,他便想摆脱,可是不可能了,玉琦已飞舞着长剑,逼近至八尺之内,他心中想向右窜,意动身动,玉琦已紧锲不舍,连续运剑,随着他移动,迫他面对应付。 他可不能转身闪避,稍一差池,他便得血溅青锋,除了全力应付之外,别无他途。 只片刻之间,哭老怪便像落入阱中的兔子,在锋芒之下悚然窜闪,每一剑对他都是严重的催命符。 远处的太清妖道说:“杨玉琦所用的是星罗剑法,咱们在温州所拦截的人,确是双绝穷儒谷逸,被他逃入毒龙岛真是祸患无穷,即使能将杨玉琦拾下,谷逸仍是一大祸害。” 孔千里注视着远处斗场,突然插口道:“哭老怪这几下可够受了,最多只能拖延片刻。” 太清淡淡一笑道:“杨玉琦已抓住他的弱点,以动制动,不死问待?怪!小畜生招咱们来,怎又不见现身?” 十余丈外枯苇间,突然冒出两个人头,正是少公子和他的同伴。他用阴森森的喉音说道:“道长可是说我么?” “半点不假,该说是骂你。”太清噗噗笑答。 少公子并不动怒,冷然说道:“道长,是时候了。” “正午。”太清语音更冷。 少公子突然冷笑一声,厉声道:“别认为在下一再让步,便是对你有所忌讳。请记住:万一三灵和哭老怪有三长两短,你将有一段好日子过。在下先走一步,回头禹王台见。” 说完,两人身形似电,向开封府方向如飞而去。 巴天龙本已用极快的手法,撤下两把金梭,但太清却一把按住他的手,摇摇头,轻声说道:“未至绝望之时,犯不着自找苦头,天龙弟,我忍下了。” 巴天龙注视他一眼,凄然一叹,恨恨地插好金梭,向少公子两人的背影,切齿道:“狗东西!欺人太甚,总有一天,哼!我会活剥了你们父子,咱们走着瞧。” 太清神色冷然,目中杀机屡现,探囊取出一颗朱色丹丸纳入口中,一字一吐地说:“我也在等机会,希望有这一天,无情剑不是甘心受人驱策的人,更不是无毒的丈夫。走!” 六个人展开轻功,闪电似的射向斗场。 人未到,太清突然仰天长啸,殷殷巨雷如狂涛般涌向斗场,令人闻之浑身发软,内腑狂震。 哭老怪正一棒错开玉琦的长剑,岂知长剑一吞一吐,已经到了他的胁下。他临危自救,猛地一推枣刺棒。 啸声恰在这刹那间传到,救了他一命。 玉琦闻啸一怔,啸声的威力确是唬人,他心悬茜茵三人的安危,剑势略缓。 “哎……!”哭老怪怪叫一声,以手掩胁飞退丈外,枣刺棒堕地,人也仰天躺倒。 玉琦一剑刺入老怪胁下,他已用了全力,神功骤发。可是虽刺破老怪护身真气,仍未能贯入腹中,仅伤了老怪些小皮肉,双方的神功震力,反将老怪震飞,让老怪逃出一劫。 老怪踉跄爬起,火速急退,突然放声大号,如丧考妣。 他这哭声并非伤心之哭,而是用上了绝学慑魂魔音。 玉琦无暇取他性命,向茜茵电射而去。 啸声传到,茜茵只觉心肺似要向下疾沉,浑身一软,便向下仆倒。 菁华大吃一惊,一声娇叱,宝剑猛挥。 元真也心中一懔,同时出剑猛振。双剑齐出,这次可用了全力。 龙吟之声伴着啸音,接着响起慑人的金铁交鸣,三灵惊叫着暴退,百灵丐帽中飞落,天灵婆左肩血流如注,两人都几乎送命。 元真奔到茜茵身畔,来不及伸手去扶,慑魂魔音又到,他的功力禁受不起两种气功中的无上绝学所袭,只好坐下调息吐纳行功相抗。 菁华也慌忙坐下,按下心神运功相抗。 玉琦不但功臻化境,定力更超人一筹,毫无所惧,奔至茜茵身旁,挟起她放在元真身侧,左右双掌按在两人背心上,气纳丹田,突然仰天长啸。 三种声浪一合,优劣渐判,哭声渐弱,只有太清和玉琦的啸声,仍在天宇中纠缠不止。 所有的人全静止不动,三灵三人相倚,闭目运功,脸上现出了痛苦的表情。 哭老怪也盘膝坐下,发出低沉的啜泣声,显然他自承失败,正在行功护身了。 太清仰首向天,啸声绵绵不绝。 他身后五个人,并肩屹立,闭目垂帘静静行功相抗,由于玉琦口中发出的啸音,不敢稍动。 寒风怒号,天气渐变,假使这时有一个功力奇高的人在官道中出现,就可轻而易举地,一网打尽这群宇内绝顶高手。 真巧!东南面官道上,有三条灰影向这儿飞掠,他们是武陵狂生谭坚一家子。 动力奇高的内家高手,对以气克敌藉声伤人的艺业,多少有些少根基,而运用得神乎其神的人,世间并不多见。能将音浪集中一个方向的人,已是难能可贵了。 像哭老怪的摄魂魔音,使用起来极为不便,音浪四散,敌我双方全得倒霉,不算上乘。 太清和玉琦的音浪,皆有一定方向,除直传的方向外,极少向四周散逸。 所以武陵狂生老少三人,只能听到哭老怪的慑魂魔音和隐隐的啸音而已。 他们正在泰然赶路,魔音传到,老头子一皱白眉,摇头叹道:“这哭声定是哭老怪甘棠所发,真是老而不死,他就不怕伤害无辜人畜,岂有此理。” 谭平接口道:“爹爹,哭声之中,似有高人发出啸声与哭声相抗,许久未见武林高手印证了,可否前往一观。” 武陵狂生摇手道:“咱们少管闲事。哭老怪这人生性孤僻,不近人性,有点莫名其妙,少惹他免得生事。” “爹,他不会认识我们。” “看看可以,但不许管闲事,我不和任何人计较,让他们去乱。走!” 三人身形突然加快,向斗场飞射。 远处,少公子和他的同伴去而复来,但不敢进入威力圈之内,在里外向这儿窥探。 武陵狂生父子媳三人到了河畔,突然一阵直震心脉的啸声迎面扑来,武陵狂生吃了一惊,大喝道:“退!” 三人退出五丈,啸声虽在,但威力全失。老人家看了场中众人一眼,喃喃地说道:“这是两个盖世高手相拼,可惜!也许得两败俱伤。” 谭平喜悦地说道:“爹!我们且走近一看。” 练武的人,能看一场高手相搏,可算得是平生一大快事,武林狂生早年功力仅次于玉狮,与太清则不分伯仲,他的功力并未搁下,且日益精进,对高手印证之事,自然动心。 他虽口中不言,但心中委实想一看结果,站在那儿屹立不动,静观其变。 谭平夫妇一见乃父不动,也就在后面观看。 他们站立之地,是在太清妖道右后方约有半里地,看不见六人的面孔,事实他们也不可能分辨妖道的侧影。 玉琦面向这儿,仰首长啸,他左右的茜茵和元真,则半俯着身躯,在玉琦相助之下运气行功,自然也难以分辨面貌。 爷儿俩终于见面了,可惜并未辨清形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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