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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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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形一止,身躯恢复了原状,目光落在自己的棒上,心中狂跳。 他这枣刺棒粗如儿臂,棒端四尺全是尖锐的利刺,极像枣枝儿,也像狼牙棒,乃是百炼精钢所打造,重量共一百二十八斤,长共八尺,可见他膂力惊人,功力之纯,已臻炉火纯青之境了。 而这时棒变了形,枣刺儿有百十枚已不翼而飞,全掉在先前立身处的方圆五尺内,除了双手握持处之外,大约共有百十道剑痕之多。 对方的剑乃是凡铁所造,竟然能攻破他的护身真气,更在普通刀剑难伤分毫的沉重钢棒上留下剑痕,削掉百十枚钢刺,怎不教他吃惊? 吃惊的不只是他,远处隐伏的两个蒙面人,更是心惊胆寒,倒抽一口凉气。 这两人就是离开太清六人的少公子和伴随他的中年大汉。 少公子变色地说道:“这小狗端的可怕,不仅功力深不可测,剑术更出类拔萃,无人可制。看样子,老怪和三灵都支持不住,必须将太清老道召来。” 中年大汉点头道:“得快些,老怪和三灵支持不住了。” 少公子站起身躯,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啸完,重又隐起身形,说道:“你看杂毛会不会赶来?” “会的,主人临行,将公子的安全重责交给他,在未离开开封府之前,惟他是问,他怎敢不来?” “也许不会呢。杂毛近来变了,似乎不太怕死了,万一他找到了圣手神医,就控制不住他了,反而成了我们的心腹大患。” “公子爷请放心,圣手神医绝活不到现在,即使活着,也没有机会让杂毛去找,他目前太忙,二十年还找不着,这时风雨满江湖,他更没空去找啦!” 天灵婆险脱一厄,身形一止,便看到地灵、人灵两个同伴被困,心中大怒,猛地一声怒啸,挥拐扑上。 她一上,拐刚欲沾到元真背心,蓦地人影突然消失,身后已响起一声轻笑,茜茵已从侧方射到,剑发如风,银星射到她的身后。 老鬼婆大吼一声,回身一拐猛砸。 “慢着!接招!”身后响起菁华的轻叱,剑气已到了她屁股蛋之旁了。 老鬼婆火速撤招回身,另一旁元真又到。她心中骇然,弄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向她围攻,反正四面八方人影闪动,虚虚实实莫辨真假,轻笑和沉喝之声四处飞扬,剑影缤纷,着着攻向要害,人如鬼魅,乍隐乍现莫辨真形。她与两个同伴同时落入了重围,只能左冲右突,疲于奔命。 “联手结阵!”她厉声叫道,可是没有机会,除了自己倾全力防身,随对方攻来的剑势躲闪外,由不得他们自主。 三个人困住三个人,而且是宇内九大高人之外的凶魔,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不信是一回事,事实上确是被困住了。 另一旁哭老怪骇然而惊,逐步欺近的玉琦已接近至丈余了,只消向前一递剑,可能生死立判啦。 他举棒戒备,一步步向左移,一面想避开中宫,一面利用这机会调息。 玉琦也耗了不少真力,所以并未抢攻。 两人旋了一次照面,玉琦沉声道:“老怪物,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不见机退走,这第二剑将有一人尸横五步。” 哭老怪仍在移动,并厉声道:“老夫一生中,出生入死何止千遭?盛名得来非易,即使要死,也要死得光荣,何况你并无绝对把握制我于死?你上!” 玉琦突向右一伸腿,作势欲扑。 哭老怪心中一虚,也赶忙向右疾闪。 玉琦虎吼道:“接着!” 哭老怪鬼精灵,突然向左急射三丈。 “别走!”玉琦吼声又至,剑气狂啸一闪即至。 哭老怪不退反进,飘前一步枣刺棒一扬,在行将接触的瞬间,突向右暴退三丈,真快! 玉琦不再追逐,冷笑道:“老怪物,你要和在下比轻功?” 哭老怪脸上一红,变成了紫褐色,老着脸皮说:“一沾即走,寻暇蹈隙,这是高手过招的秘诀,你少见多怪。老夫不是毛头小伙子,不出招则已,出则生死立判,你等着。” 玉琦逐步欺近,冷笑道:“在下确在等,等你肝脑涂地。” 哭老怪改取游斗之法,玉琦真感到英雄无用武之地,老怪轻功不输于他,所差无几,加上江湖见识和打斗的经验,已补偿了他功力之不足。 五起落八盘旋,玉琦心中暗自计算,该如何应付游斗之法。 菁华三人困住三灵,阵势缺少玉琦操纵,威力大减,可是菁华姐弟功力皆比三灵高,即使不用阵势,三灵也不是敌手,但三人一时兴起,竟将三灵作为试阵的对象,出招交叉进击手下留情,三灵方能拖了这许久。 惠济河右岸,本有一条官道直通陈留,这时,有一个白发盘头银髯飘飘的老人,身后跟着两个中年男女,正向开封府赶程。 老头子身穿灰袍,大袖飘飘,面色肃穆,一无表情。他就是在回龙谷幸而不死,含恨二十春的武陵狂生谭坚,二十年来心中沉重的负荷,已使他须眉全白,忧伤腐蚀着他的身心,脸容全改变了,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轨迹,二十年他像是老了五十岁。如果不是贴身的人,谁也想不到这老头儿就是二十年前,倜傥出群英风超绝的武陵狂生。昔日的轮廓,已无蛛丝马迹可寻了。 二十年来,他不谅解玉狮临死前那一指,认为玉狮不该只顾身后侠名,忍心陷他于不义。所以返回武陵之后,即携家小归隐武陵深处,不再与江湖通音讯。 由于他心灰意懒,隐居不出,白道朋友群龙无首,有许多竟因此丧身在黑道凶魔之手,他辜负了玉狮的厚望,也误了许多友好的性命。 也由于他不出面,恢复白道英雄盛业的重责,便落到天涯跛乞和夺魂旗的身上。他两人的才学机智,委实相去太远,在武林的名望以及武功造诣,也远不可及。玉狮早看清日后武林中危难重重,非武陵狂生出面领导不可,所以在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以指风打穴术将他击昏,留下他的性命。 在玉狮来说,他这举动不但有高瞻远眺的见识,且在那种生死关头,一丝之差,便可抱恨终身,计算之精和出手之巧,如有神助,可知玉狮的功力确已到了超凡入圣,神乎其神的境地了。可惜敌众我寡,在群敌围攻中又身中两次暗器,终于饮恨回龙谷,但也保全了武林白道英雄的大部份精英。 但玉狮却未想到,知交好友武陵狂生竟会不谅解他的举动,遁隐深山不问外事,实非他始料所及。 武陵狂生谭坚遁隐武陵二十年,本不拟重履江湖这片伤心之地,岂知爱孙儿女兆祥茜茵,平日曾听乃母道及爷爷当年的英雄事迹与伤心遁隐的经过,竟然偷偷地溜出江湖,要找太清和玉狮的后人。 兄妹俩的父母,都是了不起的武林高手,尤其乃父武陵山樵谭平的一柄利斧,端的不寻常。 谭平从父亲的口中,知道了回龙谷的一切经过,起初还认为玉狮太不够朋友,时日一久,便发觉玉狮的苦心孤诣,确是大智大义之举。可惜他身为子女,不敢在父亲之前进言,免伤乃父之心,一直隐忍不露。 但是有权教育子女,所以兆祥兄妹自小便得乃父的熏陶,这次偷出江湖,未始不是谭平暗中所促成。 两小一走,武陵狂生起初并未在意,看看将届一年,年终岁尾仍不见两小兄妹回山,骨肉连心,老人家急啦,便亲率子媳毅然出现江湖,从江南绕了一圈,刚由徐州奔向开封府。 由于他相貌已变,人又苍老,江湖已无人再认识他的庐山真面目。更由于他不过问江湖事,爱子谭平早年亦未在江湖闯荡,所以无人得知他们的身份,访寻爱孙儿女也就找不到头绪。 鬼使神差,终于遇上了。 父子媳三人,正以不徐不疾的身法,从容地沿官道奔向开封府,距斗场不足十里地了。 惠济河上游,从开封府方向也奔来六条人影,那是闻警赶来的太清妖道和夺命金梭巴天龙等人。 六位高手来势如电,已可看清斗场形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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