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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那就歇歇吧,我到各处走走。”

  居天成不歇脚、笑道:“兄弟只是不宜再爬山。这样好了。你我分开搜;这样可以事半功倍,我向东南、你向西南。如何?”

  “好是好,只是你乏人照顾……”

  “呵呵!兄弟可以照顾自己。再说,咱们在未搜出可疑片候之前,不会贸然出面,不管是否有所发现,明早日出之前,在佛窟寺前会合,怎样?”

  高翔也感到有居天成在旁,确是有点缚手缚脚,双方的艺业造诣相差太远,他还得费神去照顾天成,少了一个人,他便会方便得多,便不假思索地说:“好,日出前在佛窟寺见面,居兄,记住,不管你发现了什么、千万不可贸然出手,至要至要。”

  “兄弟理会得。”

  “如果有警,以两长一短的三声长啸为号。”

  “兄弟记住了,小心。”

  两人分手,高翔往南疾走,钻入树林一闪不见。

  人不可能离水而居,只有山麓方适于居住。他沿山麓的树林急走,希望能找到村落或房屋,最好是找到三家村或一些孤立的住宅。

  只走了半里地,似乎这一带并无人迹。

  “啊……”东面传来一声鬼哭似的怪啸也像是豺狼在长嗥。

  他侧耳倾听良久,一切寂然。

  “分明是人的啸声。”他想。

  他不再迟疑,向东一折。走了百十步,前面有一处林空。

  白影一闪,从林空中向东消失在密林中。

  他脚下一紧,衔尾急追。透林空而过,抡入林中。

  蓦地,他嗅到一丝异香。

  在横望山常春观,他受到飞虹道姑以香及茶暗算着了道儿,一嗅到异香便心起戒念。本能地屏停住了呼吸,向侧飞掠。

  他失去了白影,只好先止步倾听声息,黑夜的黑暗树林内.必须以耳代目。

  糟!有点头晕。

  “那股异香有鬼。”他懔然地想。

  完了,手脚有点发软。

  他立即坐下,行功调和呼吸,希望迷香早些挥发,以应付即将到来的突变。

  他坐在树下的草丛中,身躯尽量放低,寂然不动。还好、他早怀戒心,因此能及时发觉异香而屏住呼吸所以中毒不深。至少,目下他并不是完全失去自卫能力的人,但如非生死关头。还是隐身藏匿为上策。

  白影去而复回,是个身材修长的佩剑白袍人,脸上以白巾蒙住口鼻,如不接近,可能误为女人。

  “咦!”白影讶然叫,在前面寻找人迹,不见有人倒在地上,所以大感诧异地脱口叫。

  他安坐不动,暗叫侥幸。假使他不是机警地向侧掠走,必定被对方找到了。

  白影找不到人,发出一呼哨。

  片刻,微风讽然,有衣袂飘风声伟到,接着出现了两个黑影。

  “人呢?”一个黑影问。

  “不见了。”白影似带有浓重鼻音的语声简洁地答。

  “怎么回事?”

  “不知道。”

  “逃掉了?”

  “反正人是不见了。”

  “怪事,他不是中了你的计么?”

  “是的,但他似乎并未被黄梁香所薰倒。”

  “他也没有追你?”

  “没有。”

  “那小子艺臻化境,如不被迷倒,岂有不追之理?快搜,必定还在这附近。”

  高翔听了人字字入耳,不由大感诧异,对方的语气,分明已知道他的身份,难道说,方士杰将这件事告诉别人了?但那是不可能的,方士杰并不知他今晚要来。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早已落在对方的监视下了,极可能是在雪楼附近被人跟了踪。

  “槽了!居天成凶多吉少。”他心中谏然地想。

  一白两黑三个人影三面一分,分三方细搜。

  脚步声渐近,他心中暗暗叫苦。

  林下太黑,视界不良,如不走近至两三步内、绝难发现草中藏着的人。

  一个黑影逐渐接近,拨草声入耳。

  “唰!唰唰!”黑影用树枝拨草、一步步接近了。

  还好,黑影在丈外斜向而行,错过了。

  他暗自庆幸,但不久之后,另一个黑影从侧方绕近,也用树枝拔草,渐来渐近。

  “唰!”树枝在身侧不足一尺拨过。

  危机来了,也是一拼的时候了。

  在树枝拨过的刹那间,他突然聚凝真力踊身跃进,生死关头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先下手为强。剑出鞘化虹飞射.身剑合一撞向黑影,“噗”一声轻响,剑刺入黑影的胸口。

  “嘭”一声响,两人全倒了。

  “啊……”黑影发出了惨叫声。

  他奋身一滚,一阵头晕目眩,几乎昏厥,他感到万分脱力,难以支持。

  黑影垂死的惨号声,必定将同伴引来,生死关头,支持不住便死定了。

  他挣扎着滚至一旁,剑亦至拔出,跪下一腿,迈出左腿以剑支持下来。眼前发晕,只可看到朦胧的人影,幸好耳力尚佳,依然极为锐利。

  黑影飞射而至,有物破空射到,吼声震耳。

  他向下一沉,大喝一声,一剑挥出。

  糟了,一剑落空,射来的不是暗器,而是一柄流星锤、锤头一沉,蓦尔折向,只感到劲部一紧,锤索折向勒住他了。

  他在被拉倒的前刹那,脱手掷剑,火速抓住了锤索,急急解脱,人已被拖倒在地。

  “啊……”黑影发出了刺耳的长号,惊心动魄。

  原来他听声辨位,掷出的长剑贯入了那人的小腹,剑尖直透腰背,大罗天仙也难逃大劫。

  “嘭!”黑影掷倒在地。

  解开了流星锤,他吃力地站起,奋起神力,猛地双手一分,拉断了流星锤索,绰锤在手。

  他身躯一阵摇晃,但仍然站稳、向奔来的白影沉声大喝道:“站住,说清楚再拼。”

  白影一惊,在丈外止步。

  他只看到朦胧的白影,头重脚轻昏昏欲睡,但死亡的恐惧令他能支撑住,勉强定下身形又道:“不要再用你的黄梁香、你似乎不是卑鄙无耻的下五门丑类。”

  白影的剑徐伸,龙吟隐隐,徐徐滑进说:“不用黄梁香,在下仍可制你的死命。”

  “咱们有过节么?”他问。

  “废话!”

  “你贵姓大名?”

  “以后你会知道的。”

  “你知道在下的姓名么?”

  “当然知道。”

  “你不可能知道。”

  “你不是姓高?”

  “你不是未卜先知的……”

  “你叫高翔,纳命……”

  叫声中,剑虹射来,剑气锐啸,白影扑上了。

  他大喝一声、流星锤脱手掷出。

  “噗!”流星锤击中了白影。

  “唰!”剑刺入他的左腿侧。

  “嘭!”两人相撞,同时跌翻在地。

  他几乎失去知觉,一震之下双手一紧,抱住了对方的胸背。真巧,连对方的双手也抱住了。

  白影疾狂地挣扎,疯狂地叫:“放手!放……手……”

  他怎肯放手?任由对方挣扎滚转,全力发劲双臂愈勒愈紧。

  “吱勒……”有骨折声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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