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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飞虹观主冷冷一笑,离坐说道:“你该知道贫道游戏人间,到处寻找有要基的少年人。这位高翔正是贫道所要的人,恕难割爱。”

  费施主也离座而起,冷笑道:“既然观主不肯赏脸、在下只好据实回报了。”

  “那是阁下的事。”

  “不消三五日,在南京一举锄除风尘五杰的高手便会赶来、同观主讨公道了。”

  “你说什么?”飞虹观主骇然问。

  “风尘五杰南京失踪、这件事已不是谣言,而是事实,主事的人,正是敝长上的顶头上司所派出的一位高手所为。”

  飞虹观主脸色一变色,迟疑的说:“贫道不信。贫道所得的消息,据说与高翔有关。”

  “高翔只救走了一个霸王丐,生死不明。观主请相信在下的话,不可自误。敝长上在武林,已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但仅算是横望山区的一位小小负责人而已。”

  飞虹观主沉吟片刻,似已屈服,说:“不管施主的话是真是假,贫道姑且相信,但目下高翔是否应约而来,贫道是否能得手,尚难逆料。这样吧,两位暂且在些地稍候,如果得手,再与两位商量就是。”

  “那是自然。”

  “好,两位千万不可出外走动。贫道到前面看看。”飞虹仙姑说完,带上门出室而去。

  费施主冲观主远去的背影冷笑一声,向同伴说:“这女淫妖不可靠,见了年轻英俊的男人,如蝇见血;而那位小畜生又是令女人心动的年轻英俊小伙子。”

  “咱们怎么办?”同伴慎重地问。

  “见机行事,必要时,突下杀手。”

  “女妖机警绝伦,小心惹火焚身。”

  “当然咱们得小心在意。”

  高翔一觉醒来,不知身在何地,发觉自己躺在一张牙床上,锦衾绣被全是精品,异香扑鼻中人欲醉,窗上绣映掩。可朦胧地看到外面的修竹摇曳。

  “哎呀!这是女人的绣房,我怎么了?”他惊叫,急急下床。

  他发觉自己手脚软绵绵地用不上劲、不由大吃一惊,赶忙定下神,细想睡前的情景、惊道:“那串檀香有鬼,荼中也放了令人脱力的药物。不好!我落在她们手上了。”

  还来不及思索脱身的念头,房门悄然而开、进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盛妆而来的女郎,穿一袭半透明的云纱裙,大袖春衫在举手掠鬓的刹那,几乎可以看到腹下,整段皓腕晶莹丰润令人为之心猿脱魂,意马脱缰。雪白丰腴的颈项下,露出一大角惊心动魄的胸肌,隆胸细腰曲线玲珑,整个人像一团火。

  是蕙儿,已不是穿道袍的道姑,而是一个令人心动神摇的大胆少妇。

  她手捧一盘切好了的嫩藕,盈盈入室、笑意盎然,那动人的微笑,足以令英雄豪杰溶化。近了,异香扑鼻,柳腰儿摆,臀浪儿摇,在床沿泰然侵着高翔坐下,媚笑道:“公子爷,呆了不成。”

  他泰然一笑,说:“在下不可,只感到奇怪。”

  蕙儿将盘中的嫩藕取出一片,送近他的嘴前,甜甜地说:“对所谓三姑六婆你如果感到奇怪,未免显得少见多怪了。吃啦!”

  “藕中不至于有令人迷失本性的药物吧?”

  “你猜猜看有没有?”

  “大概没有,你这种大胆的打扮,已足以令人迷失本性了。”

  “嘻嘻!真的?你已迷失本性了?”

  “我?人非草木?食色本性,我不敢说我不会动情。以目下来说,在下尚可保持君子之风,能保持多久,完全控制在你手中。”他泰然就蕙儿手中咬了一口嫩藕,柱下说:“万一你放浪形骸,那就难说了。天下间真正能做到圣人柳下惠坐怀不乱的人。少之又少。当然,柳下惠的传说是如何流传下来的?在下百思莫解。柳下惠自己当然不会说出来,以免败人名节。而那位坐怀的女郎,又怎能说得出口?她再无耻,也不至于向外宣扬。假使传说是真的,一旁可能有人窥伺,甚至可能是有人故意试试这位圣人而这位圣人可能已知道对方的阴谋,坐怀不乱就不算稀罕了。”

  “你的意思是说……”

  “在下的意思极为明显,你不存心诱惑我,我不会对你生邪念。如果在下末被你们的药物所控制,在下会拂袖而去。”

  “你认为我丑得难以令你动情么?”

  “正相反,在下认为你国色天香,足以今天下间的青年疯狂,梦寐以求。”

  “但你……”

  “在下读圣贤书,明是非知贤肖善恶,家有兄弟姐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希望我的姐妹也受人侮辱。武林入对礼教尺度略宽,男女交友不伤大雅,互相倾慕非罪恶,但逾矩则不是大丈夫所应为。”

  “喝!你倒是义正词严哩。”

  “多承夸奖,其实在下不得不说。看姑娘骨格清奇。人间绝色,委决非低三下四的荡妇淫娃,竟以色相诱人。在下大感不解,委实替姑娘叫屈。”

  蕙儿目不转瞬地盯着他,久久方说:“你这种人,少见。”

  “好说好说,其实我这人平凡得很。”

  “看你神定气闲,眸正神清必是正人君子。”

  “不敢当,在下希望能做一个真正的正人君子,为人在世无作无愧,于愿足矣!”

  她取出一颗翠绿色的丹丸,说:“吞下。”

  高翔毫不迟疑地吞下,他已别无抉择。

  她放好果盘,取过清茶递上,又道:“喝下。”

  高翔听命喝下,说声“谢谢。”

  她一证,问道:“你知道药丸不是乱性药物?”

  “在下信任姑娘不会害我。”他微笑着说。

  蕙儿长叹一声,说:“碰上你这种人,也是人生一大快事。你走吧,家师快来了。”

  “在下走?”

  “是的,你已服下解药。人有善念,天必佑之。你是个奇男子大丈夫,不应死于妇人女子之手。我祝福你,快走吧,家师来了之后,你便走不掉了。”

  “哎呀!你放我走,岂不连累你么?”

  蕙儿噗嗤一笑,推了他一把说:“你倒会怜香惜玉呢,别管我的事。你呀,日后不知要害多少姑娘为你疯狂哪!走!”

  “请教姑娘贵姓?”

  “家师叫飞虹仙姑。我姓嵇,名蕙儿。”

  高翔长揖到地,笑道:“嵇姑娘,大德不言谢,后会有期。”

  “高公子,珍重。”蕙儿颤声道。

  他说声珍重,跳窗走了。

  蕙儿目送他去远,方长叹一声,坐在床的前手托香腮,心事重重地沉思。

  不久,房门倏升,飞虹道姑入室,讶然叫:“咦!人呢?”

  蕙儿屈身下拜,禀道:“恩师请恕蕙儿放肆,徒儿已将他放走了。”

  “什么么?”

  “徒儿擅专,已将他放走了。”

  飞虹道姑大怒,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胆敢私自将他放走,你……”

  “师父明鉴,那是一个了不起的正人君子。”

  “呸!你……”

  “师父,徒儿已试出他的心地……”

  “住口!”

  “师父……”

  “你可坑了我了。”飞虹跌脚叫苦。

  “师父,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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