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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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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骇然,这鬼女人内力之强,委实骇人听闻。第一招,他当然不敢用全力,但也用上了七成劲,竟被震退了三步,岂不令人吃惊?往对面看,她不但没被震退,竟在他还未站稳之间,已一声娇笑,身形如电扑到,大袖已经上下齐到,罡风乍起,与先前大为不同,她用上了刚劲,攻出一记“上下交征”。 君珂有点不服气,听对方娇嫩的嗓音,她能有多大年纪?自己任督已通,功力大进,跻身一流高手之林而无愧色,难道还怕她不成?他加了两成劲,以攻还攻,双掌上下疾分,招出“天地交泰”,硬接双袖。 雷声乍起,双方似乎功力相当,凶猛的劲风四射,各退两步.不等站稳,上即重新扑上。 一连串急攻硬抢,三照面四盘旋,两人换了五招,身形越来越快,在古树丛中乍进乍退,八方急旋,但听风雷摄入心魄。树皮和技叶向四面激射。 双方皆打出真火,力道逐渐加重,五招中硬接了三招,优劣渐判,论长力,姑娘屈居下风,不耐久斗,论凶狠诡异,君珂则稍差一筹,所以君珂是逐次后移,圈子越拉越大,但守得严密,每一招皆有后劲让他在千钧一发中脱身,有惊无险。 前后已交手七招,君珂心中虽然惶恐,但仍能沉得住气。反击的掌力威力不减,这得感谢红衣老道所授的胎息绝学,真力始终保持不竭。 姑娘则心中略惊,略现浮躁,七招一过,由于双方皆全力攻招,因而第一次同被震退五六步,真力损耗甚巨,皆未能抢制机先扑上,相距两丈余,换口气小心地迫近。 她双手一抖,大袖上卷,露出一双晶莹如玉的小手,虽在夜暗中,仍可让人看清,她仍用丁字步前逼,沉声道:“七招了,尊驾委实了得。” 君珂也缓缓迎上,木无表情地说:“姑娘内力惊人,技臻化境,在下七招侥幸,心中懔懔。” “还有三招。” “在下等着。”他的话也强硬了。 “这三招,本姑娘将以诡异身法进击。” “在下恭候。” “本姑娘要以神奥的指法,将你击倒。” “在下正以全力候教。” “接招!”她叱喝,一闪便至。 “打!”他也在同一瞬间轻叱,扑上相迎。 他发现身前出现了几个黑影,更有无数似实犹虚的白手,迎面从三方面扑来,劲风如山岳压到。他心中一懔,掌风雷发。招出“惊涛裂岸”,以凶猛狂野的浑雄力道。连拍八掌多。 黑影不见,掌劲前涌,如同泥牛入海,一无消息,身后一缕缕劲烈的指风,暴雨似的攻向背部从玉枕至二十一节脊骨下腰胁穴,全受到对方指风的控制。 他蓦地用上了叠骨法,穴道全部自行封闭,人矮不过三尺,从左挥掌猛旋,并一脚贴地扫出,一掌向对方腹下攻去,他顾不了武林禁忌,性命交关,向她小腹出手。 岂知掌出人影不见,背后已被指风击中,有点麻木,眼一花左肩挨了一重掌,右肩被一只小手扣住了。 他运功恢复原状,正想将右肩的手崩开,左肘向后猛撞,临危拼命。 一切努力全属徒劳,耳后响起一声冷喝:“第十招。” 他只感右肩麻木,左肩火辣辣,背心灵台穴一麻,便被人扛在肩上了。 灵台穴上那一指.不轻不重恰到好处,重了,不死也成残废,轻了,制不住穴道,这鬼女人的功力,比他并高不了多少,只是身法之诡异,指法之迅疾,如同鬼魅,且先将绝学和制人术说出,岂只是可怕而已?这鬼女人! 他感到十分伤心,也心灰意懒,自己任督已通,身怀绝学,竟然接不下一个小女人十招,而且还事先得到警告,天下间高手如林,怎能闯荡,他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惭愧得无地自容,他想:“看来,我定然也将和神钩郭树同一命运,永不能再见天日了。这些鬼女人全像疯子,不讲理,反正死定了,一了百了,哼!你们也别想要找屈服。” 当晚,他被九合金丝参天蚕丝线绞成的韧索,捆住了脖子,复点上了双足环跳穴,双手曲池穴,更封住气门穴,特异的制穴手法,不让他运气行功,缩骨功更无所施其技,瘫软着被丢入一间暗室。绳索另一端则锁在一根大铁柱上,想脱身除非会变,比登天还难。 一夜无事,朝阳升起,天亮了,室中也亮了。 大约是辰牌初,室门轻轻推开了,香风触鼻,整个囚室中,充满了芝兰幽香,室门口,出现了千娇百媚的大小姐琴儿和一个梳双丫髻的十二三岁俏侍女,捧着一个食盒儿,袅袅婷婷地进入室中。 琴儿仍是出现在兽栏前的装束,脸上绽起春花般的甜笑,先替他解了双环跳和双曲池,但气门穴未解,笑道:“解元公早,活动活动,该进早餐了。” 君珂浑身酸麻,脖子上的绳子没解,像个被捆的大猴子,好半晌方能活动,听口音,昨晚定然在她手中失风,这鬼女人美艳如花,出手却毒如蛇蝎,如果不是亲自经历,他真难相信她会有如许高明的身手。 他不理他,木然地坐在那儿,闭目养神。 侍女在他身前含笑放下食盒,打开盒盖。喝!不错,香味直冲鼻端,里面只是一只烤山鸡,一碗八宝羹;一杯酒,一双象牙筷,杯盘全是细瓷精品,食盒也是精工雕刻的檀木所制。 侍女也恶作剧,笑着说:“解元公请进餐,可要小婢跪进么?” 他连眼也未睁一下,安坐在那儿试行运气,不成,气门穴被封,真气无法凝聚,只觉心中一凉。 琴儿含笑俯身,伸玉手拿起酒杯,伸至他口边说:“请先喝下一杯酒,血脉自会加速流行。” 他虎目倏张,木然地伸两指接过酒杯,突然手一扬,酒泼了琴儿一脸。 琴儿骤不及防,两人相距又近,怎能躲开?登时粉面一变,便待发作。 君珂左手又伸,去抓羹碗,幸而侍女眼快,抓起食盒向后飞退。 君珂一怔,这小丫头真了得哩!他抬头轻瞥了粉面生寒的琴儿一眼,泰然冷笑一声,腿一伸躺下了。 “你这人不知好歹,无礼已极。”她气愤地娇嗔。 君珂闭上眼,像是睡着了。 她几次要伸手将他拖起,但却又一再忍住了,许久,她方摇摇头带着侍女自去了。 这一天,他睡得很不舒服,一些美貌少女时来时去,劝他进食,扰得他没有片刻安宁,但他不吃她们的钓饵,躺在那儿不加理睬,人来了。他练胎息,人走了,他睡觉,在思索如何解开气门穴脱身。 他的顽强,终于引来了姥姥,这老太婆不用软手段哄骗,她逼他税话,逼他进餐,一切手段无效之后,她找来一根皮鞭,给了他一顿结实的痛打。 这一顿打,够他受的,已无法运功抗拒,浑身鞭痕累累,儒衫上截出现了裂缝和血迹,但他一声不吭,就是闭目不理睬。 当夜,前一阵是绿衣女来劝,后一阵是姥姥的鞭打,闹了一夜。 第二天,他被捆住两手吊起,当然少不了一顿鞭打,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但他未发出一声叫唤。 晚间,他被捆起双脚倒吊起来,上身已无寸肤完整,鲜血湿了又干。他依然没作声,气息渐弱。 第三天来了,他已软倒在地,身上的创痕,几乎令他神经根根分裂,口唇已经枯裂了,奄奄一息啦! 他强忍着无尽的痛苦,用胎息苟延残喘,他在等待最后的一刻到来,昏昏沉沉地不知身在何处。 他至今还未能了解这些鬼女人,为何如此残忍地对待他,为什么?他百思莫解。解不开,他不再想了,与其被锁在石洞中了结余生,不如死得轰轰烈烈算了,只是死得糊涂,他委实不甘心。他也不想以自杀结束自己,他在等待她们的宰割,自杀不是太示弱了么? 他还有点不甘心,就是没和她们较量剑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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