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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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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火判官的手爪,也被震得向侧急荡,身形一晃,心中一懔,能拨开他的手的人,罕见哩!想不到这后生竟能办到了,倒是一大劲敌哪!他跟踪掠下,大喝道:“小辈,我要废了你,毁了你的丹田穴,让你痛苦一生。” 君珂糊里糊涂,还不明白话中原故。丹田穴,乃是男子生精之源,毁了就只好做太监,位于脐下两寸,十分重要。他还认为红衣人是石弓村请来的人,正好一拼。他向外掠到河堤上,转身大喝道:“撤兵刃!咱们见个真章。” 雷火判官抢到,叱道:“对付你一个小辈,用不着撤兵刃,看掌!”喝声中,攻出一招“惊涛裂岸”,连拍一十八掌,炙热的凶猛暗劲,成波浪形阵阵急涌,连绵不绝,风雷之声大作,地下走石飞沙,凶狠已极。 君珂先前确是胆怯,功行全身神功注于剑尖,左手剑诀变掌,振剑拂掌化解袭到的劲道,在前九掌中共退了六步。 终于,他感到掌劲的压力并不能伤他,从剑影空隙中透入的凶猛力道,只能使他气血略一浮动,身躯略震,并无构成伤损的可能,胆气渐壮。 他逐渐稳下来了,心中一定,手忙脚乱心虚胆怯的毛病,一扫而空,剑势封得更严密,已经不再让掌劲偷入迫体了。 后八掌他只退了三步,其实只有二步半,脸色逐渐肃穆,他要展开反攻了。 雷火判官心中渐懔,突然大吼一声,双掌同出,右足踏进一步,攻出一招“推山填海”,他已用了九成劲。 君珂也一声低喝,振出一招“寒梅吐蕊”,无数剑影疾吐而出,迎着如惊雷急电似的凶猛狂野劲振去。 “嗤嗤嗤嗤……”一连串的罡风剑器撕裂声,令人闻之气血下沉,毛发直竖,沙土向四面八方激射。 这是一次以攻还攻的硬拼,全凭真才实学一决生死。如果剑挡不住,则人剑俱毁;若是掌劲功力稍次,剑必乘虚攻入,掌断体穿。 楼上,汤士方看得目定口呆,惊容渐褪,换上了暧昧的笑容。他向身左的一名书童低声说:“小春,去找少爷,告诉他,我不管他的事,他也不必管我,不然大家翻脸。” 书童向楼下激斗的君珂扫了一眼,笑眯眯地在士方耳畔嘀咕了片刻,突然掠走了。 雷火判官退了两步,额上见汗,突然说:“想不到你将修至通玄之境了,老夫估错你啦!准备了,我要撒兵刃。我这笔上中藏烈硝硫火,可喷丈五六,你小心了。”一面说,一面缓缓拔出朱红色的判官笔。这枝笔,体型奇大,名不符实。 君珂被掌风逼退了四步,也心中暗惊,老家伙的功力,浑雄精纯得出人意料,太强了。再一听这人笔中藏火,这可不是开玩笑,任何东西也挡不住火,何况血肉之躯?火可及丈五六,谁敢逼近进招? 他向白楼亭下看去,那儿停了一部马车,马鞭儿正插在车座上。车上没有人,所有的人全在远处瞧热闹,而且议论纷纷。 银剑白龙躲在桥对面,正闪在人丛向这儿瞧,脸上神色不住变幻,眼中不时冒出凶狠之火。 君珂收了剑,冷哼一声道:“等会儿,我取兵刃。”声落,向马车掠去,跃上车座拔下长马鞭,飞纵而回,“叭叭”两声,他将鞭试了试,暴响震耳,突然大喝道:“你上。咱们拼上了。” 但见将近两丈的长鞭,突化无数小圈圈,夭矫如龙,在空中狂野地挥舞,罡风呼号,厉啸刺耳。 “打!"他大喝,鞭梢向下急射。 “叭叭叭叭……”一连串的暴响,如同连珠花炮,无数虚鞭影漫天彻地而至,凶猛地向雷火判官袭去。 雷火判官大吃一惊,一声长啸,人笔化成一团红色火球,向前急滚,扑向君珂。 “叭卟!叭卟!叭……”一连串鞭笔相触的奇异响声乍起,红影略一顿挫,又待前冲。 君珂已飘向左侧,呼呼两声长鞭啸风的异响急呜,鞭从地下穿出,掷向红影的下盘,虚实莫辨,奇快无比。 雷火判官显得有点焦躁,急飘八尺退出鞭影外,手向红色革囊里探,沉声道:“你这鞭法委实诡异,银河钓翁与你有何渊源?” “那是家师。”君珂收鞭正容答。 “什么?银河钓翁竟调教出你这种败类子弟?”雷火判官讶然叫,似乎不信。 “哈哈!我却信,等我捉他问问,看老不死的怎么还未死?”这是一个苍劲的喉音,声音小但入耳清晰。 两人都转头看去,心中一怔。 雷火判官突然哼了一声,撇撇嘴,收起判官笔,扭头大踏步地走了。 君珂发觉雷火判官溜走,而且发话的人说要捉他,正从对面桥头向这儿飘,好快!看样子,大事不妙,这人定然不好惹,似乎连师父也不在这人眼下哩! 看热闹的人愈来愈多,不久定然有公人前来抓人了,再往下拖真不妙,走了再说,反正大哥已经走了啦! 他再看看到了桥中的人,心中悚然。 那是一个老得不像话的老儿,披着一头乱银发,白长眉在眼角飘扬,银色兜腮胡乱七八糟,像几个毛球。五短身材,眯着小眼睛,裂着嘴怪笑,真像个怪物。穿了一袭灰袍,腰上束了一根山藤,拖着少了两只耳朵的破草鞋,拖着一根小竹杖,向这儿走。说走,确是走,但每一步至少有八尺长短,踢踢拖拖快极。 君珂猛地记起师父说的一个人,大吃一惊,糟!这家伙要找麻烦,麻烦大了。 “是他!准是他!”他心中在大叫,突然扔掉马鞭,闪电似抢入白楼亭,向后面的房舍一窜像老鼠股溜掉了。 老家伙还差十来丈,没赶上,他尖叫:“怎么,你们都变成老鼠了?银河钓翁的徒弟,变老鼠开溜?呸!丢人。” 远处一间搁楼上,突然伸出君珂的头部,他向这儿叫:“沈老前辈,叫你的徒弟来较量较量,欺负我有屁用。你是长辈,胜之不武。”说完,缩入不见。 老家伙正是武林双奇之一,与银河钓翁齐名的四明怪客沈明昭。他哈哈大笑,自语道:“这小家伙不禁吓唬,倒真是个人材,能斗平雷火判官,了不起。唉!小丫头就差多了。不错,我该叫小丫头斗斗他,让他们印证也好。” 他朝大踏步走向黄山的雷火判官看了一眼,回身转向桥上走,自语道:“这小子大概仍是不服气,呵呵!瞧他那气鼓鼓不乐意的别扭劲儿,好笑!我想,总有一天他会找我老不死较量的。”他说的是雷火判官。大概六大怪物和四大魔君中,雷火判官虽是正道英雄,亦曾受过四明怪客的闲气,所以气鼓鼓地走了。 四明怪客在这儿穷叫,揭穿了君珂的身份,麻烦又多了些,因为银河钓翁早年的仇家也不少,师债徒偿,名正言顺,不敢找其师,找其徒同样可以消气,所以又多了些麻烦。 后山约定之处,其实是从左绕出的一处山坳,只有五里地。已经是牛牌时分了。 两人在客店会面,再偷偷摸摸出了西门,奔向后山约会地点,生怕又碰上了老怪物。 还好,不但没碰上老怪物,也没遇上雷火判官。两人并肩赶路,君珂向银剑白龙问:“大哥,那红衣人是何来路?” “你不知道?”银剑白龙讶然反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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