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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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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时我年纪小,没赶上。”傅天奇眼中有杀机:“逃掉的两个人……” “青面妖区一鸣,血魔隆四海。”林彦接口:“两个恶贼在湘南十八侠的围攻下,从容远遁,而湘南十八侠却死了七个,重伤四人。” “可恨的是,巡抚支大可支狗官,派了三千兵马护送陈贼离境,让他带了数万金珠逃回京师去。” 林彦心中一动,假如梁剥皮也有三千兵马护送入京,在路上行刺如何能成功? “陈贼在湖广只刮了两年,贵地总算够幸运的了。”林彦笑着说:“他那些狗党杀手,几乎被贵地的英雄豪侠杀光屠尽,也聊可告慰枉死的成千上万官民啦” “林兄,你我一见如故,小弟知道你是非常人。” “傅兄夸奖了。” “小弟有了困难,能否助小弟一臂之力?”傅天奇满怀希翼地问。 “傅兄,但不知……” “我知道青面妖与血魔的下落。” 林彦一怔,脸色一变。 “难在敝地的好手,谁也不敢挺身而出自取灭亡。”傅天奇恨恨地说:“而我又心有余而力不足,家祖家父也禁止我惹事招非,我实在不甘心,极感激愤和傍徨。” “你只要揭发他们,不怕没有正义之士仗剑除妖。傅兄,不能斗力何不斗智?” “问题是他们已隐姓埋名,说出来很难令人信报。” “这……傅兄,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林彦苦笑:“我既不认识他们的面目,更没和他们打过交道,怎知是不是两个妖魔?即使你能举出确切的证明,对我也毫无用处,因为我不可能花工夫去查证,那不是三五天工夫便能查个水落石出的事。傅兄,在下深感抱歉,爱莫能助,除非两妖魔挺起脊梁公然承认自己的身份。” “林兄很小心谨慎。”傅天奇无可奈何地说。 “这是在下处事的态度,傅兄请见谅。” 芝姑娘对林彦这种处事态度,是十分心折的。当初林彦莅临陕西,对梁剥皮的暴政经过多次的长期深入调查、求证,最后忍无可忍方采取行动,这与那些血气方刚,凭一面之词便鲁莽行事的人完全不同。因此,她对林彦拒绝傅天奇的要求不以为异,而且早在意料之中。 “行事小心谨慎,是个值得信赖的。”傅天奇自我解嘲地说:“其实,我们四个人对付那两个妖魔,实力仍然相去远甚。 不谈妖魔的事了。明天上船,你们的行囊得早早准备。” “我兄弟行囊简单,随时可以动身。”林彦说。 “简单仍须妥善准备,贵重物品务必随身携带。走三峡的船,任何时候都可能发生意外,丢掉行囊而能保住性命,已算是幸运的了。” 天南地北聊了一阵,林彦突然提出他一直就在思索的一件事:“傅兄,听你话中之意,那两个妖魔好像仍然在湖广,这似乎不可能吧?湖广人哪一个不想食他的肉寝他的皮,他们还敢留在湖广?” “只有这样;才能逃避侠义道群雄的追杀,湖广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博天奇说: “他们已经改名易姓,谁也没料到他们如此大胆,林兄你就不愿相信这件事实。” “这个……” “他不但在湖广,而且就在荆州。” “什么?在荆州?荆州的数万民众示威,十八妖魔率领两百余名杀手,配合陈贼的亲兵屠杀了不少人,荆州人士恨不得生食其肉,他还敢躲在荆州?” “半点不假。” “他易了容?” “不错,但再高明的易容术,也改变不了双目。五年前那次示威,我恰好在场,曾经与十六妖魔朝过像,他们即使被烧成了灰,我也会认出他们来。” “你说过那时你年纪小,没赶上。” “没赶上动手。那时,我一个十一二岁的娃娃,你便想动手也挤不进去。” “这次你怎么碰上他们的?”林彦提出最重要的疑问。 “这次到荆州访友,同来的有几个人,船泊在沙市。有一天傍晚,我和小秋从府城返回沙市码头,接近街东,突然发现一群豪奴,拥簇着两乘暖轿,涌出栅口在码头驻轿,出来两个体面的富豪,登上了一艘从下江来的中型客货船。”傅天奇娓娓道来,神色有点异样: “就在轿帘一掀的刹那间,我便认出两妖魔的本来面目。我一时激愤,留下来暗地跟踪。他们在船上逗留约一刻工夫,登轿动身出镇北走了。他们的脚程快得惊人,十余名豪奴都是胳膊可以跑马,拳头上可以站人的狠脚色,一口气急赶十余里,天黑便到达一座小村,轿子直抬进村东的一座大庄院内。我和小秋回到小村一打听,才知道那是府城东郊的小油口村,三岔路南至沙市,东至倪军市,西至府城约七八里左右。两妖魔的庄院,村民称之为油口朱家,是本地朱员外朱永济的庄院,朱是本地的大地主。但朱员外早在六年前带了一妻三妾,到武昌享福去了,庄院田地留给两位侄儿朱威、朱盛照料。这两位侄儿来自朱员外的故乡老家,汉阳府枫桥镇里,已经有六七年时日,有妻有妾有儿有女,平时很少与村民往来,但村民对他们为善乡里的印象却很好,对他们十分尊敬。” “就这样,你就武断地认为他们是漏网的两妖魔?”林彦问:“朱家的佃户长工应该知道一些风声,地方上的名人,根底该有脉络可寻。” “不是武断地认为,而是事实已昭然若揭。”傅天奇说:“我和小秋正向村民进一步打听,便来了两名恶奴打手,不由分说动手攻击,要捉我们回去盘问。当我们摆平那两个混帐东西时,高手像潮水般涌到,众寡不敌,我们只好脱身,直逃至府城的镇流门外单市,方将那些人摆脱。他们封锁了沙桥和分水桥,我们是入水脱身的。等我们回到沙市,已经是三更已过,我们的船已经失了踪,所以不得不走陆路来到夷陵,搭使船返家。” “如果真是本地的大地主,天胆也不敢豢养那么一大群亡命打手。”小秋接口说:“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我们会把他们原形毕露地揪出来,交给荆州的人剥皮碎剐。” 林彦静静地听完,脸色渐变。 “傅兄。”他郑重地说:“你离开荆州几天了?” “今天是第四天,昨天傍晚才赶到的。” “姓朱的会不会派人跟踪你们?” “不可能,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底细。” “你们在荆州没留下形迹?” “这……” “傅兄,小心些。”林彦神色凝重地说:“打听别人的底细极为犯忌。就是朱家兄弟不是两妖魔,他们也会派人搜寻你们以便知道你们的意图。如果不幸真是两妖魔,更不会轻易放过你们。赶快离开夷陵,傅兄。” “你的意思是……” “可能你已经落在他们的监视下,危机迫于眉睫。” “哎呀……”傅天奇惊呼。 “为策安全,两位最好迁至城内投宿,还来得及。”林彦平静地说:“至少,他们还不敢大胆在城内掳人,冒暴露身分的凶险。” “我得早些预作准备,告辞。”傅天奇匆匆地说,借小秋匆匆走了。 “彦哥,你以为他的话可信吗?”艺姑娘问。 “我不信一面之词。”林彦笑笑说:“尽管这位小姑娘话说得很诚恳很肯定,但不能无疑。而且,我们没有时间管闲事。” “哦!你也看出她是女的?”芝姑娘颇感意外。 “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呵呵,你还给她眉来眼去呢。”林彦打趣她,“你呀!坏死了。”姑娘白了他一眼:“我想,他对你似若有情,我一直就在担心。” “你担的什么心?” “担心你慨然拔刀相助呀。” “胡说八道。”林彦笑骂。“我担心的是另一回事,恐怕有麻烦。” “有麻烦?” “张三那四位仁兄,恐怕不是为了骗你我的行囊而来的。” “哦?这……” “声东击西,他们的目标恐怕是傅姑娘主婢。我敢打赌,茶客中定有其他眼线,我们与博姑娘主婢在一起的事,毫无疑问我们已成为他们注意的目标啦!” “这么说来,我们也有危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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