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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柴暂沉剑急架,横步挪移。

  糟了!老道攻的是虚招,杖向上抬,“铮”一声暴响,柴哲感到虎口欲裂,整条膀子发麻,剑握不住,脱手而飞。

  不等他闪避,“噗”一声响,右外胯挨了一击,“砰”一声掷倒在地,骨碌碌向下滚滑。

  古灵脸色灰败,一把将柴哲接住拉起,苦笑道:“他如果用剑,一剑便足以要咱们的命,走吧!”

  柴哲确是输得不服,他以为先三招按规矩是礼让,想不到老道毫不客气,一上手便真干,未免太没有前辈风度,他猛揉着被击处,抬起滑下的剑说:“我还得斗他一斗,他算哪门子前辈?我……”

  “哥儿,你再上去激怒了他,他弄咱们个不死不活,推下去喂狼,那才叫惨,算了。”古灵绝望地说。

  上面的太玄哈哈大笑说:“再上来,打折你们的狗腿。下面的狼正饿得慌,你们七个人正好做它们的点心,哈哈哈哈!”

  柴哲知道希望已绝,咬牙道:“咱们往右走。”

  “那冷瘴……”

  “咱们挺得住。如果跳崖,积雪再厚,一百二十三丈同样会砸成肉饼,我不跳。”

  “好吧!咱们走。”

  临行,柴哲向上叫:“你这老杂毛浪得虚名,不像话。如果留得命在,小可要再和你们斗上一斗,我不怕你。”

  “哈哈哈哈……贫道记下了,只怕你留不住命哩!”太玄狂笑着答。

  向右下到山脚,是一座向北延伸的山谷,向下逐降,两侧奇峰壁立,黑色的岩石留着风化的遗痕,伸手一摸,石屑纷落,虫蚁也难停留,更无法爬上去了。

  走了里余,愈来愈冷,奇寒侵骨,冷不可耐。

  首先,梭宗僧格支持不住,冷得不住发抖,牙齿格支支抖动,脚下发僵。

  第二个是杜珍娘,她也感到受不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端木长风颤抖着叫。

  “这段山谷才是真正的魔神之都,死亡之谷。”柴哲说。

  “真的?”古灵问。

  “引我们来的人,他自己也不敢走,引我们抄道而过,从所走的方向便可知道了。”

  “为什么这里特别冷?”

  “这一带的山都不太高,但地势却比任何地方都高,终年冰雪不化,山谷所积的几乎是万载寒冰。罡风从北面来,真贯山谷。因此,这一带特别冷,所谓冷瘴,就是万载寒冰所泄出的冷流。咱们再往前走,必定冻僵。”

  “那……”

  “咱们等会儿转回去,或者设法攀越两侧的山崖溜走。”

  “转回去?两个老杂毛……”

  “他们不会不分昼夜把守在谷底的。”

  “他们定会用狼群守住谷口。”白永安忧虑地说。

  “不可能的,天气严寒,狼群决不可能久耽不归。咱们降下处是谷底而不是谷口,那段山坡只能监视到此地,快找地方藏身,不能再往前走了,除了等机会转回去之外,咱们毫无机会活命。”

  “我……我不能再……再走了,要……要死就……就死在这儿。”杜珍娘呻吟着说。

  端木长风傲气全消,已冷得受不了,不得不再次听从柴哲的话,用近乎绝望的声音说:“确……确是不能再……再往前走了,愈……愈走愈冷,委实受……受不了”

  杜珍娘感到一股怨气直冲天灵盖,咬牙切齿地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是早听柴兄弟的话,何至于连累大家送命?都是你,屡次坏事,看你那冒失鬼刚愎自用的鬼样子,永远成不了大器。嘴上无毛,做事不牢,你到底要到哪一天,才能明白事理,不再自命不凡?”

  “呸!你敢教训我?”端木长风恼羞成怒地厉叱。

  柴哲向左面的崖下走,一面说:“多留两分精神省些劲吧,尔后难过的日子还长着呢。”

  端木长风被怒火冲昏了灵智,扭头狂奔,一面叫道:“我要和杂毛拼个死一?,兔得你们都怨我。”

  “少庄主,去不得……”古灵大叫,急起便追。

  柴哲正想跟上,杜珍娘却一把拉住他,低声说:“随他去,没有他,大家平安。

  柴哲摇头苦笑说:“这样不好,咱们都担当不起,日后在端木庄主面前……”

  “你还打算回去?”

  “不回去?咱们……”

  “回去让端木庄主处治我们?不,我可不傻,不回去也罢。除非这刻薄寡恩刚愎自用的小畜生死了,不然回去谁也别想安逸。他死了,咱们如能成功回去,一切都好,最多受到无关紧要的惩罚而已,因为古老不会出卖我们,会替我们隐瞒的。小畜生不死,连古老也少不了受到重惩哩!”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事实真相,终有一大会揭穿的,咱们弃少庄主于不顾,未能及时救助,端木庄主如果查出真相,咱们有理也说不清。走!”柴哲断然地说,挽了将发僵的梭宗僧格,扭头急奔。

  奔了十丈余,他发觉杜珍娘三个人都没跟来,又叫道:“与其在这儿冻僵而死,不如回去一拼,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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