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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话未完,端木长风首先将剑丢出三丈外,一脚将地下的睡囊踢飞,在随身的百宝囊中取出一锭金银,四面抛掷,丢向番匪们身前。

  柴哲也取包裹打开,将作为样品的六七件茶叶取出,弄破包角露出叶影,然后—一丢出,同时向翻云手等人,用江湖暗语叫:“照葫芦画瓢儿,待会儿摘相好的瓢儿。”

  他叫翻云手一群人也跟着做,准备动手拼搏。翻云手一群人毫不迟疑地动手,霎时物品满天飞。

  番匪们果然上当,见他们都丢掉刀剑,戒意全消,不等为首的人招呼,人群大乱,上前抢夺脚下的金银财物,像一群掠食的乌鸦。等为首的人出声阻止,已经乱得不可收拾了。

  柴哲成了发令人,大喝一声,凶猛地扑向一名抢来的番匪,左手勾住番匪的右臂一带,右肘顶出,“噗”一声顶在番匪的心窝上,番匪大叫一声,胸骨尽裂。他顺手夺过番匪的猎刀,刀光一闪,另一名番匪的人头飞起三尺高,尸身向前冲。

  他挺刀向北冲,一面大吼:“先毙箭手,快!”

  六个人行动迅捷如电,冲向阵势已乱的箭手。

  柴哲在生死关头中,已顾不了什么慈悲之念,动手生死相拼,人便会失去理智,唯一的念头是杀人自全,以免被人所杀。他扑近一名箭手,箭手百忙中引弓搭箭,弓弦“嗡”一声振呜,狼牙一闪即至。

  他闪身避箭,并斜身抢人,猎刀发如惊电。

  箭手来不及拔箭,近了身弓箭无用,百忙中挥弓接刀,“嚏”一声弦断弓臂折。

  刀光再闪,箭手的脑袋被砍掉一半,鲜血和脑浆红白齐现。

  杀声震天,厉吼震耳,好一场残忍的恶斗,血肉横飞。

  箭手中刀的刹那间,另一名箭手的弓臂已经从后扫到,“噗”一声击中柴哲的背部,弓臂反弹,反而将箭手震得立脚不牢。

  柴哲不怕弓臂打击,他已运气护身。他的气功已有五成火候,如不是内家高手,平常人的刀剑锤棒无法伤他。

  他扭身反击,招出“玉带围腰”,刀随身转,狂风似的旋过番人的右侧一刀尖在转动间,划过番人的腰部,番人的右手应刀而拆,腰胁裂开,内脏向外翻。

  这一瞬间,另一名番人一刀砍空,丢掉刀奋身抱住了身形未定的柴哲,用上了看家本领摔角。

  柴哲才不愿和对方干耗,刀已被对方连人一同抱住,他仍可用上,身形下挫,刀亦随之下滑,然后挺身下体前移,刀尖便毫无阻力地斜刺入番人的胸隔内。

  番人的力道已发,“嗯”了一声,将柴哲摔倒,两人同时倒地,仍紧抱在一块儿。

  柴哲一手掀开番人,奋身滚开。“嗯”一声响,一名番人的钢刀掠过他身旁,刀锋没入地中,半分之差,没够上。

  他顺手送刀,“唰”一声刺入番人的下阴,再次奋身一滚,刀已拔出,人亦滚出丈外,一跃而起。

  这瞬间,身侧不远处,一名翻云手的鹰目勾鼻大汉,被两名番人围攻,剑被一名番人架开,身侧暴露在另一名番人的刀下,钢刀一闪,劈向大汉的身左。大汉剑被番人的刀从右架住,右闪无路,左后方退路已绝,闪避不及,眼看要丧身刀下。

  他不假思索,一声大吼,猎刀奋力掷出,相距在丈余外,他身形未定,无法抢救,只好掷刀救应。

  他不能掷击大汉身左出刀的人,不然这番人如被击毙,冲势不可突然止住,番人的钢刀必定仍然可击在大汉的腰背上,因此他掷向架住剑的番人。

  “哎……”架住刻的番人叫,钢刀已穿胁而入。

  大汉感到手上一松,剑立即将刀架偏,人亦向右冲出,无形中脚下自移,“唰”

  一声钢刀从左胁劈下,左臂被划伤一条血缝,皮开肉绽,假使稍慢半步,这一刀万难躲开。

  大汉旋身反击,旋身的刹那间,看到先前架住剑的番人正向下倒,看到番人的腰胁插着钢刀,也看到扑来的柴哲身影,不由恍然。出剑的瞬间,本能地向柴哲叫:“谢谢你,老弟。”

  “铮”一声暴响,一剑将番人的刀崩开,乘势抢人长剑再刺,贯人番人的肚腹。

  尸堆中突然蹦起一名受伤的番人,抱住了冲来的柴哲的双腿,力道奇猛,“砰”

  然大震中,骤不及防的柴哲倒下了。

  “唰”一声响,一支狼牙箭在柴哲的身躯倒下时掠背面过,危极险极,无意中避过一次大锅。

  番人一箭落空,抢到抡弓便向地下的柴哲凶狠地疾劈而下。

  柴哲翻身向上,左臂一抬,铁翎箭如电光一闪,以令人肉眼难辨的奇速,射人番人的心坎,他也奋身一滚,脱离危境。

  等他站起时,恶斗已经结束,同伴们在四周追杀逃命的番匪,附近满目凄凉,尸横遍野,血腥中人欲呕,受重伤的人发出动人心魄的号叫和呻吟,令人闻之头皮发炸,毛骨悚然,好一场惊心动魄的残忍屠杀。

  他长叹一声,黯然地说:“此次远历穷荒,前途多艰。未出国门,已经饱尝艰险,日后不知……唉!我真不知端木老庄主所要找的人,真值得要我们前往冒万险追逐么?”

  他不知所追逐的沈襄是何许人,只知谢龙韬和金宏达是白莲教徒。

  白莲教是些裹胁百姓,以妖术愚民之徒,正道人士不齿与其为伍,擒杀这种人倒也无伤大雅。

  不论所追杀的是何许人,他的身份和地位,皆不许他有抉择的余地,所以他感到黯然。

  逃掉了十余名番人,众人罢手转回,火速收拾自己的行囊。翻云手的人,不幸又死掉两个,原先受伤的三个人中,也有两名奄奄一息。

  “先脱离险地,番匪的头人不久将会赶到,不走不行。”翻云手的人十分狼狈,十一个人,带了四具尸体,背了两个重伤的,不敢不走。

  “如何走法?”端木长风问。

  “往西是太平堡,咱们必须向西北行,走。”柴哲用坚定的语气说,无形中已取代了古灵的指挥地位。

  古灵居然不介意,说:“好,柴哥儿仍请在前领路。”

  他们走后将近一个时辰,逃散了的番人,带领着五十余名同伴到了现场。怪的是下令指挥的头人,不是番人而是汉人,共有五名之多,两个年约半百,两个是三十余岁壮汉,一个赫然是穿蓝劲装的少女,相当美,也相当动人。

  为首的汉人大发雷霆,领着番人循足迹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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