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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一


  岂知大谬不然,枪杆一触到剑影,剑气便被迫散,一震一绞,老道马步浮动。“滚!”野人大吼。

  老道只觉虎口欲裂,长剑似若化龙飞逸,奇猛的震力沿手膀直迫心脉,血气一窒,眼前发黑。

  但这丢兵刃的窝囊事他不愿干,猛一咬牙,想全力抽剑暴退,保全今名。

  野人早已看出他不愿丢剑,所以喝“滚”而不喝“撒手”,老道不全力抽剑倒好,这一抽便着了道儿,身形随剑向左下一挫,立被掀倒,奇猛的劲道,将他掀倒再向右滚走,直滚出丈外方行止住。

  老道狠狠的站起,脸色死灰,双目喷火,右手无力地下垂,不住抖动;剑没丢,虎口的鲜血,溢过护偃,顺剑身下流,由剑尖渗入士中。

  他支住剑,厉声地切齿道:“野种,贫道认栽,今后,咱们会有结算的一天,希望苍天保佑你不在短期内横死。”

  “呛”一声宝剑入鞘,他怨毒地瞪了野人一眼,候然转身走了,头也不回消失在不远处庄院中。

  他这一走,径奔崆峒,去找崆峒的道友助拳。可是崆峒的老道们,因为祁连阴魔等魔头已死,正在力加整顿派务,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们便打算向中原发展,所以抽不出人手相助。老道便在崆峒留下苦修,等待机缘。至于老道的名号来头,下文自有交代。

  野人在举手投足间,把五名凶人击败了两个,其余的人全惊得呆住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时,场中死一般沉寂。野人的目光从悄然隐出去的老道背影上收回,转向仙诲人屠注视,脸上谜样笑容依旧,向前踏进一步。

  红衣大和尚徐徐绰起佛手杖,阴沉沉地踏出第一步。

  “法兄且慢!先问问他。”仙海人屠摆手轻唤。

  大和尚一言不发,仍退回原地。

  野人在仙海人屠前面两丈处站定,微笑着问道:“你就是霸占库库淖尔的人,叫什么仙海人屠的吗?你们也太邪恶了。”

  “你是谁?由哪儿来?你的汉语略带南音,是何人的门下?”仙海人屠厉声反问。

  “你还未回答我的话?”野人泰然说。

  “住口!”大和尚怒声喝,又道:“小辈,在这儿你怎敢你你我我,目无尊长。”

  野人瞥了大和尚一眼,咧嘴一笑道:“大和尚,你是谁的尊长?”

  大和尚勃然大怒,凶狠地踏进一步。

  仙海人屠赶忙格手止住冲动的大和尚,发话道:“年青人,你是存心来海心山生事的了。不错,老夫正是仙海人屠容若真。你既然来了,是否要老夫替你引见岛中的诸位高手?你也可估量估量。”

  “你说说看?”

  仙海人屠向大和尚举手虚引,道:“这位是拉卜寺拉卜活佛……”

  “哦!是红衣喇嘛僧。”野人不在意地答。

  仙海人屠引向戴金鹰盔的人道:“在边荒之地,大概无人不晓金鹫赫连西海的大名。喏,就是他,金枪无敌,轻功盖世。”

  “是羌人呢?抑或是两免把儿人?”野人轻蔑地问。

  赫连西海怪眼一翻,沉声道:“老夫是西羌人,小辈你不服气是吗?”

  “老夫也有一半是羌人血统。”仙海人屠也说。

  野人淡淡一笑,道:“你可不敢不服气,都是两脚人,我只问善恶,不管什么羌蒙汉回。”

  仙海人屠往下接口:“那就好。那位老婆子姓曹,叫五娘,人称她……”

  矮丑婆已回到原位,怪眼眨动,道:“老娘叫猪婆龙,小辈你记住了。”

  “我记得你是我手下败将。喂2你们几个人是海心山的首脑?库库淖尔周围,你们蹂躏得差不多了,汉羌蒙回被你们挑唆得经常互相残杀,多年死伤累累,该罢手了,也该满足了,我向你们商量一件小事。”

  “你贵姓大名?商量什么?”仙海人屠问。

  “我就是我,库库淖尔附近的一个无名野人。商量的事极为简易。”

  “你说说看。”

  “马上给我离开库库淖尔,不许再踏人这座大海地域。”

  “哈哈哈……”所有的人全狂笑起来。

  “你在梦呓吗?”唯一不笑的仙海人屠沉声问。

  “我没睡着,虽则天色行将人黑了。”

  “不然你就是疯了。”

  “你认为我痈了吗?”

  “是的。老夫一根纠龙棒,手下无三招的敌手,你不疯怎会在这儿狂呓?”

  “我却是不信。”

  “你不信?哼!我要你粉身碎骨,再喂海里的神鱼。”

  “库库淖尔的神鱼,土民不敢吃,我却视同美味,神鱼却吃不了我。至于你,想要我粉身碎骨,未免言之过早,没有把握,我岂敢到诲心山赶你们走?”

  金鹫赫连西海实在憋不下一口恶气,这一辈子他就没听过有人敢当面说要赶他走的话,一声虎吼,绿眼一翻,奇快地一掠而出。

  野人退后三步,徐徐扬枪,神目如电,紧瞪着对方眼神,神光四射。

  两人相对一丈站立,象一对就将拼命的雄狮,金枪和铁枪尖相距不足八寸,发出阵阵冷电寒芒。

  “野种,你说要赶咱们走?”赫连西海厉声叱问。

  “是的,赶你们走。”野人也沉声答,语气十分坚定,不容对方怀疑。

  “那就是有你无我。”

  “就是这意思。”

  “接我一枪,”

  喝声中,赫连西海挺枪扑进,合抱大的枪花中,突然吐出三道金光,急射野人胸腔。

  野人在标枪相错的瞬间,已感到对方金枪上传来的恽雄劲道,出奇地凶猛,竟能将自己的枪尖震偏五寸,乘隙吐出三枪,不由心中略凛。

  他向右略飘半寸,枪尖一沉,反点对方下阴,一带之下,反拂对方右膝,快逾电光石火。

  赫连西海三枪落空,也心中失惊,一声大吼,侧身撤腿,双腕用了十成真力,一招“猛虎摇头”猛绞,想升枪急取对方头胸。

  岂知招刚出,前半招未完,对方也恰好变招,“划地为牢”硬砸来抢,双枪相交。

  “铮”一声暴响,赫连西海被自己绞枪之力,震得蹬蹬蹬连退三步,向右后方急退,脸上变了颜色。

  野人双足屹立不动,他神力惊人,不在乎,葛地如影附形突进,并冷叱道:“接着!再来一记。”

  叱声中,枪尖已到了赫连西海的胸前不足三寸。

  赫连西海身形未止,金枪向右扬起,想出招待解已力不从心,对方枪尖来势如电,闪让也有心无力。千钧一发中,他再塌肩向右沉身,左肩急扔,猛地向枪尖斜撞,身形乘势右旋。

  “嗤”一声急啸,火花四溅,赫连西海飞退丈外,额上滚下数滴豆大汗珠,踉跄了三步,方将退势止住。

  野人的枪尖,在赫连西海的左胸前斜插而过,把护身胸甲刺了一条大槽,几乎贯金甲而人,故而火花四溅。要不是老家伙功力过人,经验老到,百忙中旋身用肩去斜按枪尖,这一枪不透人左胸才怪;那兵刃不伤的护身金甲,绝挡不住野人那骇人的无敌神力一击。

  赫连西海胸前如被巨钟所撞,真力一懈。当他看清了金甲上的创痕后,只觉毛骨悚然。

  野人神目中异彩一闪,葛地沉喝:“哪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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