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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华山三道

  青聪、乌骓一夜休息,体力充沛,在宽大官道上飞驰势如奔雷,十分惊人。

  两人每过一镇,都惹起一阵骚动和议论,中午时分通过寿阳,两人在南关酒楼进餐,四座震惊,大河教的教徒纷纷走避,想是已得到他们总督察被杀的消息。

  酒客中,虽有不少劲装佩带兵刃的武林人物,但大都是无名之辈谈不上什么技艺,果真动起手来也都是些花拳绣腿。

  饭后继续前驰,薄暮时分已到了榆社县城,一路行来,再没人敢出头拦劫,也没发现其他门派的门人高手。

  凌壮志、宫紫云,对大河教势力之强,组织之密,对黄河数百渡口控制之严,的确感到暗暗吃惊,看来要想一举摧毁这个庞大组织,似乎不是想像的那么容易。

  为了便于明日绝早上路,两人就在城外一座大客店内,要了一座独院上房。

  几天来,小夫妻俩都没有能安适地同床共枕,相拥而睡,为了让两马得到充分休息,两人匆匆饭罢,也准备早些就寝。

  宫紫云将房门关好后,觑目望着俊面神色略显开朗的凌壮志,秋水般的凤目一转,接着举手一指东间内室,说:“今夜你睡在东间,我一个人睡在西间……”

  凌壮志一听,顿时慌了,知道宫紫云见他一直为死去的万绿萍难过,而将她冷落,是以才藉分房向他报复。

  于是,未等宫紫云说完,慌得急忙由椅上立起来,不由急声问:“为什么?”

  说着,神情焦急地大步向宫紫云走去。

  宫紫云低头一笑,身形一闪,走了。

  凌壮志心中更急,急步追入西间,伸臂将娇妻揽进怀里,惶急地重声问:“姊姊,为什么嘛!”

  宫紫云偎在爱夫的怀里,垂首暗笑,佯怒嗔声说:“从今天起,人家不能和你同床了嘛!”

  凌壮志一听,顿时呆了,他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同时,他觉得宫紫云和他分室,似乎不是为了万绿萍,因而久久想不通。

  宫紫云侧仰螓首,觑目一看,不由噗嗤笑了,同时嗔声说道:“傻相,拿耳朵来。”

  凌壮志立即迫不急待地将耳朵凑至娇妻鲜红的樱唇前。

  宫紫云未言脸先红了,最后,终于附在凌壮志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凌壮志一听,顿时愣了,久久才惊喜地大声说:“你为什么不早说?”

  宫紫云的脸更红了,急忙嗔声阻止说:“你嚷嚷什么?这么大的声。”

  凌壮志立即兴奋地压低声音说:“这怕什么,哪个母亲不生儿子?”

  宫紫云立即沉声问:“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你重男轻女的是不是?”

  凌壮志慌得急忙分辩说:“不,不,我绝不是这个意思,生个像你一样的天仙女儿,比生个像我一样的猪八戒要强得多了,快,快躺到床上休息……”

  说着,松开双臂,谨慎小心地将宫紫云扶向床前。

  宫紫云本来想骂他一声贫嘴,这时见他紧张得什么似的,真是啼笑皆非,不由一扭娇躯嗔声说:“你慌什么,现在又不是马上生……”

  话一出口,娇靥红飞耳后,羞得扑身倒在床上。

  凌壮志高兴发狂,在这一刹那,所有沉重的心事,郁闷苦恼,全都忘了。

  这时,他紧跟扑至床上,伸臂将满面通红的宫紫云揽在怀里,既关切又焦急地低声问:“姊姊,几个月了?”

  宫紫云满心得意,一个女人能生孩子,这是最骄傲的一件事,因而,微合著凤目,缓缓伸出两个春葱似的纤纤玉指。

  凌壮志一看,立即瞪大了眼睛,紧张地问:“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宫紫云笑着说:“现在说也不迟嘛!”

  凌壮志不解地问:“你可告诉给师母?”

  宫紫云摇摇头,含嗔瞪着凌壮志,笑着说:“这等羞人答答的事,怎好向母亲说。”

  凌壮志立即焦急地说:“你真糊涂,这等大事怎能不让她老人家知道?明天我们马上赶回恒山凌霄庵……”

  宫紫云倏然挣脱凌壮志的怀抱,瞪着大眼睛,急声问:“为什么?”

  凌壮志毫迟疑地说:“从现在起,你便不能乘马颠簸了,必须安静休息。”

  宫紫云立即反驳说:“你别大惊小怪好不好?你把我送回那个冰冷的山洞里,万一有事,我一人如何应付?”

  凌壮志毫不思索地说:“师母自会派小沙尼照顾……”

  宫紫云未待凌壮志说完,立即一歪头,插言说:“分娩时呢?”

  凌壮志一听,顿时呆了,这的确是个问题,分娩大事,绝不能让毫无经验的佛门尼姑照顾,师母虽然有过生产经验,但也不便以一庵之尊处理这些事。

  继而一想,双目一亮,脱口急声说:“有了,明日我们即返金陵,你可以在我们自己家中生产,我也有五年未曾回去了,不知老仆凌富焦急成个什么样子了。”

  宫紫云觉得将来生产,的确需要有个安定的居处,先回金陵看看也好,于是微一颔首说:“明天我们先奔金陵,希望能在途中遇到穷酸书生,打听出万姑娘的香冢位置。”

  谈到万绿萍,凌壮志立即由兴奋中跌进痛苦中,顿时沉默下来。

  久久,他才望着宫紫云,黯然神伤地说:“姊姊,现在小弟有个要求,希望你能答应。”

  宫紫云见凌壮志突然趋于沉默,对方才无意说出的话,感到非常后悔,这时急忙一颌首,肯定地说:“有话你尽管说好了,姊姊没有不答应的。”

  凌壮志略一迟疑说:“我想将来姊姊生产时,若是男孩叫承萍,是女孩则叫亚绿。”

  宫紫云哑然一笑,愉快地说:“我道是什么大不了的要求,原来是为小东西定名字的事,这是做父亲的责任,你有权为孩子命名,我才不管这些事呢!”

  凌壮志由不少次观察出宫紫云是个善妒的少女,但,自从结为夫妇后,她变得大方了,因而也笑一笑,说:“你是母亲,当然也应该征求你的意见。”

  宫紫云立即颔首正色说:“我觉得这两个名字都不俗。”

  凌壮志心里一阵感激,伸臂将宫紫云揽在怀里,并肩倒在枕上。

  宫紫云对这个动作,似乎特别熟悉,因而惶急的低声说:“你又忘了?从今天起,都不可以……”

  凌壮志俊面一红,似有所悟的笑着说:“我知道……”

  话声未落,一阵急速的衣袂飘风声,就在房上一闪飞过。

  凌壮志心中一惊,倏然坐起身来,凝神一听,急对宫紫云说:“姊姊先睡,我去去就回。”

  宫紫云已坐起,立即坚持说:“不,我也去,根据这人的轻功,可称得上第一流的高手,也许大河教有疏于防范之处,江南武林人物已越河偷渡……”

  凌壮志见宫紫云说的与自己的想法完全相同,加之又怕失去那人的踪迹,因而未待宫紫云说完,不由一指她的小腹,急声说:“可是你已……”

  宫紫云含笑接口说:“不妨事,还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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