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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为情玉殉 事出突然,凌壮志根本无备,惊愕间,大头矮脚翁的那只宽大手掌已经抓到,于是急切间,飘然闪开了。 宫紫云在矮脚翁一愣之际,即以提高警觉,这时脱口一声娇叱,出手如电,直点矮脚翁的右腕。 矮脚翁没想到宫紫云会出手,而且奇快无比,如不撤掌,势必被她点上,因而大喝一声,停身收掌,横退五步。 于是,瞪大一双眼睛,惊异地盯着恭谨玉立的宫紫云,怒声问:“你这丫头,怎敢与我老人家动手?” 宫紫云知道大头矮脚翁最喜爱晚辈中小儿女们,因而,故意装疯作呆地含笑恭声说:“晚辈怎敢与你老人家动手?” 矮脚翁听得一愣,依然气呼呼地问:“方才你不是还点我老人家的手腕吗?” 宫紫云故意强词夺理地说:“晚辈那是虚招,你老人家不撤掌也不会点上。” 矮脚翁气得又是一愣,瞪着一双大眼,咧着一张大嘴,久久说不出话来。 单掌摧碑赵其南趁机哈哈一笑,爽朗地说道:“大头鬼,快入座吧,酒菜都凉了,难道你真好意思和他们小一辈的争气?” 矮脚翁也的确觉得宫紫云可爱,这时听赵其南一打圆场,也就趁机下台,举步向桌前去,但他仍老气横秋的问了句:“丫头,我老人家跑了数十年江湖,还是第一次遇见你,你是怎的第一眼就看出我老人家是谁?” 宫紫云听别人说过,这位怪老的脾气最怪,最不高兴人家说大头矮脚,但,他可以说他自己,因而微摇螓首,恭声说:“晚辈不知老前辈是谁!” 矮脚翁一听,立即停止脚步,歪摇着大头沉声问:“什么?你连我老人家是谁都不知,那你为何要称我老前辈?” 宫紫云娇憨的一笑,天真的说:“因为你老人家的头发胡子都白了嘛!” 矮脚翁一听,再也忍不住仰起大笑,张开大嘴,发出一阵愉快的哈哈大笑,声震厅瓦,积尘飘落。 单掌摧碑见怪老高兴,也随着哈哈笑了,只有惊疑立在一边的凌壮志,依然痴呆的望着大头矮脚翁。 他不是被大头矮脚翁的贸然袭击惊呆了,而是被他的几句话给吓傻了。 当他听到“还我干女儿的命来”时,宛如当头骤遭雷击,但这时看了矮脚翁的笑骂神态,似乎又将方才的事置诸脑后了。 他一直在想,谁是矮脚翁的干女儿呢? 继而一想,恍然大悟,自他下山以来,只杀过一个女淫贼金艳娘,矮脚翁的干女儿,当然是金艳娘无疑。 心念未毕,蓦闻矮脚翁,敛笑望着宫紫云愉快的问:“丫头,听你口气,必是刚离师门不久的雏儿,我且问你,你可曾听说江湖上有个四大怪?” 宫紫云佯装不知的摇摇头。 矮脚翁将大头一晃,似乎真的有些气了,立即瞪着怪眼沉声数着说:“四大怪就是跛足道、矮脚翁、邋遢和尚,穷书生,我就是老怪物矮脚翁嘛。” 宫紫云撒娇似的一笑,故意委屈的说:“你老人家的名号,晚辈怎能不知?只是明知你老人家生个大头矮脚鸭,我们作晚辈的也不敢说呀!” 矮脚翁一听,再度哈哈笑了,猛然一跺脚,说:“你这丫头,实在可爱,和我干女儿一样的讨人喜欢……” 说到干女儿,神色一愣,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急忙住口,倏然抬头,瞪眼望着凌壮志,震耳一声大喝:“好个混蛋小子,你还没跑哇?” 说话之间,咬牙切齿,急忙挽起衣袖,绕过长椅,就向凌壮志逼去。 凌壮志自信没杀错金艳娘,因而剑眉一轩,立即沉声说:“你那干女儿,自身不检,态意荒淫,她得到那样结果,你作义父的也难脱教导不严之责。” 大头矮脚翁一听,直气得哇哇怪叫,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好个没良心的混账小子,你自己玩弄我干女儿的感情,下了聘不见人影,害得得她日日相思,夜夜失眠,终于呕血而死……” 话未说完,白影一闪,凌壮志已欺至乱蹦乱跳的矮脚翁身前,剑眉一竖,不由大声喝问:“你说的是谁?” 喝问声中,出手如电,即将矮脚翁的手腕扣住。 事出突然,距离又近,加之矮脚翁正在暴跳如雷,他量定凌壮志也不敢向他动手,因而一时大意,手腕竟被凌壮志牢牢扣住。 单掌摧碑与宫紫云一见,顿时惊呆了。 矮脚翁发现凌壮志眉飞如剑,朗目射电,俊面上肌肉颤动,怒气上冲天庭,像这样对付他的人,六七十年来尚属首次。 因而顿时大怒,大脑袋一晃,暴声说:“我说的是我的干女儿万绿萍。” 凌壮志一听,脑际轰然一声,双眼一黑,喉间腥咸,痛心大喝一声,张口喷出一道血箭,仰面倒向身后。 宫紫云一见,花容失色,惊叫一声,飞身将凌壮志抱住。 大头矮脚翁伸着大头,瞪着大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俊面苍白如纸的凌壮志,久久才摇了摇头,迳自坐在桌前的大椅上。 单掌摧碑赵其南一摸凌壮志的脉门,霜眉又蹙在一起了。但他身为主人,理应竭尽全力,必须将凌壮志救活过来。 于是,强抑心中焦急,即对满面泪痕的宫紫云,宽声说:“凌小侠只是急怒攻心,气血凝聚难散,只要耐心推拿一番即会醒来,再服老朽的一颗大返魂丹,就无事了。” 宫紫云这些道理岂能不知,只是她见凌壮志吐血,方寸就乱,这时一经点破,即将凌壮志抱至大厅左侧的一张大胡床上,平仰放好,开始循序推拿。 单掌摧碑赵其南转身正待进入内宅,只见矮脚翁摇晃着大脑袋,正杯到酒干地大喝起来。 矮脚翁嘴大似碗,满桌菜肴,刹那间被他吃个菜光盘净,两壶上好陈年美酒,眨眼也要喝干。 单掌摧碑看他这阵猛吃猛喝,不顾凌壮志死活之相,心里就有些生气,但他身为主人,又不便发作,只得走过去,低声提醒说:“大头鬼,凌小侠气怒攻心,情势相当厉害……” 矮脚翁大头一晃,也不看赵其南一眼,反而理直气壮地说:“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那干女儿万绿萍却为他痴情相思,吐血而死,至少他现在死不了啦。” 单掌摧碑赵其南一听,气得一愣,不知再说什么才好。 正在为爱夫凌壮志推拿的宫紫云早已是粉面铁青,娇躯颤抖,那双玉手似乎拿不稳穴道。 继而一想,觉得怪老头的干女儿为情玉殉,说两句气话也是常理,何况他的个性,原就怪诞不羁。 单掌摧碑赵其南见矮脚翁仍一杯一杯地喝个不停,的确有些怒意了,但他仍强忍心中怒气,平静地说:“大头,万姑娘不幸玉逝,老朽听来都感到悲痛,难道你做义父的心里不难过?” 矮脚翁喝干了杯中酒,以玩世不恭的口吻,随意一笑说:“所谓干女儿,就不是亲生的,既不是亲生的何必那么认真?这年头气坏了身子,可不是好玩的,你有妻子儿女照顾,我呢?” 说着,大眼一翻,两手一摊,显出一副孤苦伶仃的可怜相。 赵其南一见,气得一跺脚转身走进厅后,迳自去取药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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