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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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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星暗暗一叹,忖道:“这是什么日子啊,侠义之士,都只能躲躲藏藏,但一露面,顿时就是杀身之祸!” 忽听那白君仪漠然道:“既是都想早死,我就成全你们吧!”转面喝道:“统统废掉!” 那吕分堂主察言观色,知她动了真怒,事情已成定局,当即执刀在手,迈步走了过去,打算由那青髯老者开刀。 但是皇甫星昂首望天,震声一阵狂笑! 这一阵狂笑比哭还要难听,他长笑不绝,直笑得天愁地惨,人人脸上变色,笑声中,口内鲜血泉涌,淋得满胸皆是! 白君仪霍地站起,猛然一拍桌面,厉声道:“皇甫星!笑有何益?” 皇甫星嘿嘿干笑几声,道:“神旗帮的英雄好威风啊!好——”他大步走了过去,双膝一屈,跪了下去。 此事太不平常,除了小灵得知来由外,其余双方的人个个惊疑不定,人人呆若木鸡。 白君仪虽存心对他加以凌辱,事到临头,也感到心惊肉颤,怔了一怔,狞声道:“皇甫星,你跪在我的身前作甚?” 皇甫星将头一昂,道:“入神旗帮啊!千古艰难唯一死,死也不容易哩!” 白君仪怒不可抑,反手一挥,一掌掴在皇甫星颊上。 皇甫星闷声一哼,他内伤沉重,无法运功抗拒,吃了一记耳光,忽觉口中有物,吐在掌上一看,原来一摊鲜血之内,尚有三颗牙齿! 第五章 明珠暗投 秦畹凤本是一位温柔敦厚的姑娘,但见皇甫星遭受这等屈辱,不禁心如刀割,狂叫道:“姓白的!姑娘与你拼了!”猛然跃起扑身过去。 那叶舒駥昔日以掌中一剑驰骋江湖,得了一个“青髯剑客”的外号,今夜若非敖三压阵,神旗帮的人,岂能得胜,这时双手被缚,一见秦畹凤动手,立即飞身而起,一腿向敖三踢去! 这两面先后发动,无奈均非对方的敌手,敖三身子一侧,一连三招,一掌击在叶舒駥背上,将他打出了厅外,白君仪却只挥一挥手,立即点了秦畹凤的穴道。 那三旬上下的男子乃是叶舒駥的儿子,一见老父动手,跟着也是一腿朝吕分堂主踢去,那婴儿受了震惊,顿时哇哇大哭,厅中一乱,皇甫星心头大急,霎时重又昏死过去。 忽然白君仪怒喝道:“统统撵走!备车!赶路!” 众人闻言,立即将那批人犯驱向厅外,一人抓起地上的秦畹凤,另一人去提皇甫星,不料白君仪飞起一脚,踢得那人脱牙喊叫,由众人头顶摔出厅去,白君仪余怒未息,莲足一跺,掉头就走。 花厅内重归寂静,只有皇甫星一人卧倒地上,厅外亦是悄然无声。秦、叶两家之人显然已被撵出门外了。 约莫过了顿饭工夫,白君仪由内室出来,朝地上的皇甫星望了一瞬,旋即走出厅外,小灵随后出来,命两名使女将皇甫星抬起,跟随在后。 马车停在回廊旁边,辰州分堂的人等,全都立在廊下,等着恭送白君仪启程。 白君仪步下台阶,忽由袖内取出一根卷在杆上、外罩黄绫套子的小旗,交给那吕分堂主,道:“通令七省分堂,神旗帮与秦白川的梁子暂行搁置,如果姓秦的故意生事,可以擒下押解总堂,不可废了性命,通令之后,‘风雷令’加驿缴来。” 吕分堂主喏喏连声,双手接过旗令,竟然微微发抖。原来这“风雷令”是神旗帮的第一级令谕,全帮上下,仅只白氏父女各掌一面。神旗帮组织庞大,帮规极严,见令如见人,有这一面小旗在手,所到之处,予取予求,便是要谁的性命,谁也不敢反抗,权威之大,胜过上方宝剑。这吕分堂主入帮十余年,今日尚是初次触着这一面令旗。 小灵命那两名使女将皇甫星抬入车内,白君仪仰首望了望天色,道:“敖三歇息一阵,另选一人送上一程。”说罢踏入车内,摆了摆手,众人齐声唱喏。 此时天犹阴暗,一个黑袍男子跃上车座,代替敖三执鞭,登程进发。 车内,皇甫星躺在虎皮上面,小灵将那锦垫给他当作枕头。灯光照耀下,见他脸如死灰,嘴下尽是血渍,咬牙切齿,状极恐怖,小灵不觉有点胆寒,道:“小姐,这人像是惹不得的,我瞧还是放掉的好!” 白君仪轻声一哼,道:“我是惹得的么?”语音一顿,朝他胸上一瞥,道:“脱下他的长衫扔掉,又是血又是火迹,瞧了令人心烦。” 小灵解开皇甫星的衣带,剥掉长衫,在水瓶中倒了一点清水,洗去他脸上的血渍。 白君仪见他血已洗净,小灵仍不住手,不禁眉头一皱,道:“死擦什么?” 小灵抿嘴一笑,道:“我直想瞧瞧,这人白脸蛋是个什么样儿?” 白君仪嗔道:“嘁!有什么好瞧的,你掰开他的右手给我看。” 小灵见那右手紧握拳头,指缝间都是血渍,扳了一扳,居然未曾扳开,笑道:“抓得好紧,是什么宝贝?”双手用劲,掰开皇甫星的手掌一看,原来是三颗牙齿,他抓得太紧,掌心已被刺破,不禁心头怦怦乱跳,不敢伸手去拿。 忽听皇甫星呻吟一声,牙根挫了一阵,脸上显出一片痛苦之状,随又瞑然不动。 白君仪睹状,脸色一变,旋即镇定下来,道:“快点弄,呆住干嘛?” 小灵吐了一吐舌头,赶忙将皇甫星的手掌洗尽,将那三颗牙齿裹在衣内,由窗外抛弃出去。 白君仪由怀中取出一个香囊,拆开香囊,内藏有四粒各不相同的药丸,她拣了两粒,交到小灵手内。 小灵拿着两粒药丸看了一眼,嘻笑道:“这粒是琼兰丸,疗伤培元的,这粒呢?” 白君仪黛眉一蹙,道:“啰嗦什么!九辟神掌的解药。”她娇躯一侧,卧倒锦榻之上。 小灵将两粒药丸的蜡壳弄碎,捏开皇甫星的牙关,喂下丸,灌了几口清水,白君仪忽将那条波斯绒毡扔下,小灵接住,覆盖在皇甫星身上。 皇甫星服药之后,醒了一瞬,随即沉沉睡去。白君仪躺了片刻,又与小灵玩起牙牌来。 忽听小灵笑道:“小姐,你猜他当真姓皇甫么?” 白君仪淡淡道:“管他姓什么!” 小灵笑眯眯道:“他说秦白川对他有天高地厚之恩,怎地秦畹凤又不知道呢?” 白君仪道:“秦白川武功不高,眼皮子却很杂,以前的那班高手,他都能扯上交情,此事回山一查就知分晓。” 小灵点一点头,笑道:“秦畹凤发了急,还要与小姐拼哩,我瞧他两人并不熟稔。” 白君仪冷冷一笑,道:“专心玩牌,东扯西拉,你什么都知道!” 小灵将嘴一抿,不再讲话,玩了一阵,忽又扭头朝榻下的皇甫星一望,笑道:“我总觉得皇甫星有点特别,就是不知特别在什么地方?” 白君仪双目一抬,朝她望了一眼,跟着瞥了一瞥地上的皇甫星,道:“你再谈皇甫星,我割下你的舌头!” 小灵窃窃一笑,果然低头玩牌,再也不敢开口。 风雪飞舞,车声辚辚,又是一日过去。 荆湖一带,凡属通都大邑,皆有神旗帮的分堂,这日夜间,马车歇在大庸,车一停下,皇甫星突然惊醒,忽觉幽香扑鼻,睁眼一瞧,自己躺在车内,白君仪罗裙摇曳,擦过自己的面颊,正往车下走去。 小灵蹲下身子,笑道:“你的伤势好了么?” 皇甫星一理思绪,将昏迷前的情况想了一遍,道:“秦、叶两家的人,如今都在何处?” 小灵闻言一呆,但觉他讲话声音未变,只是空空洞洞,仿佛来自极为遥远之处,并非由他口中发出,不禁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 皇甫星两道浓眉一蹙,道:“怎么,都被杀了?” 小灵吃了一惊,急声道:“啊!统统放啦!”随即将白君仪通令七省分堂,搁下秦白川那段梁子,以及赠药疗伤之事讲了一遍,问道:“你的伤势怎样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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