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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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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震淡淡说道:“罗侯心法,诸位听说过这东西么?” 单总管先是一怔,突然神色大变,厉声道:“什么?” 云震冷笑道:“罗侯心法,咫尺黄绢,一篇经文而已。” 他信口胡说,话才讲完,突然发觉桌上鸦雀无声,每人都是闻声色变,仿佛突然之间,遇上了一件极端恐怖,却又绝难相信之事。 这时,最为惊异的人还是云震,他想到自己身上那黄绢,恨不得立时取出,仔细看看,看那究竟是什么宝贝,居然魔力惊人,能叫这么一批强梁霸道的江湖客闻名而色变。 “站住!” 那喝声不大。却有一股慑人的威势,众人齐齐一惊,移目望去,只见一个中年汉子站在门边,神情踌躇,犹豫不定,看那样子,似是上欲出门,忽被少女喝住,一时之间,不知该走该留,拿不定主意。 美艳少女朝单总管使了一个眼色,单总管顿时走上前去,沉声说道:“朋友贵姓大名,老朽单彤。这厢有礼了。” 说话中,伸出右手,朝那中年男子的手掌握去。 那中年男子脸色一变,身形一闪,迅疾后退。 单彤冷笑道:“这位朋友好大的架子。” 声甫落,手掌一翻,霍地扣住那中年男子的手腕。 那中年男子腕上一阵剧痛,咬着牙根哼了一声,额上冒出了一片豆大的汗珠。 但听那美艳少女道:“攻他左臂。” 单彤闻言,五指一松,朝那中年男子左臂抓去。 那中年男子适才气馁,一招下,被单彤扣住了手腕,这时却作困兽之斗,左手—沉,反扣单彤的手,右手一挥,一掌击向单彤腰际,去势如电,凌厉之极。 单彤一惊,仓促间,身形一挫,堪堪避过对方一掌,右手如灵蛇吐信,闪电般地抓住了对方的左臂。 这一招,迅捷无伦。单彤虽然获胜,心头也暗叫侥幸,这时力透指尖,拿住那中年男子左臂大穴,扭头道:“启禀小姐,此人是衢州史老头儿的门下。” 那美艳少女秀眉一皱,缓缓说道:“既是同道朋友,那你敬一杯酒,陪一个罪,释嫌修好便了。” 单彤先是一怔,随即省悟,乃是命他杀人灭口之意,当下拖着那中年男子走到席前,端起云震面前那杯毒酒,道:“那小子胡言乱语,朋友不可相信。” 洒杯一倾,一股酒箭,直向中年男子口中射去。 那中年男子惊疑未定,但觉左臂经脉一阵剧痛,口齿一张,已被灌进一口毒酒。 单彤五指一松,抱拳道:“后会有期,朋友速即去吧!” 那中年男子见对方前倨后恭,心头方自动疑,忽觉腹中一阵剧痛,这才明白酒中有毒,惊怒交进中,狂奔出门,门中厉呼道:“金陵王手下,欺人太甚了。” 一言甫落,倏地狂喷一口黑血,摇摇晃晃,踉跄而去。 云震心头骇然,看杯中之酒,尚有大半,那中年男子不过饮下一口,竟有当堂暴毙之势,想到魏老六手指上的毒性,不禁暗暗咋舌。 这时店堂中哗然大乱,众食客目睹此状,惊骇莫名,有那中年男子前车之鉴,又不敢走出大门,一个个退在屋角,惴惴自危,惊惶不已。 那少女美艳如仙,却是冷酷无比,杀一人之后,神色不变,行若无事,剪水双瞳一转,朝众人缓缓扫视一眼,见再无可疑之人,始才徐徐站起,离座欲去。 忽然间,店门之外,响起一阵“嘭嘭”之声。 只听一个苍劲的嗓音唱道:“手自搓,剑频磨,古来丈夫天下多………” 美艳少女耸然动容,们足站定,妙目凝光,盯住店门外一瞬不瞬。 原来那歌声神完气足,凝而不散,美艳少女一听,知道来了武林中难得一见的高手。 单彤也发觉声音有异,也是目射精光,朝向大门望去。 但见店门外来了一人,跛一足,眇一目,须发纠结,鹑衣百结,赫然一个又老又脏又残废的乞丐。 那老乞丐左手抱了一个竹筒,走入店内,当门而立,右手在竹筒底部连连敲动,“嘭嘭”几声之后,接着唱道:“有声名谁识廉颇,广才学不再萧何,忙忙的逃海滨,急急的隐山河,今日个平地起风波。” 众人见是一个唱“道情”的乞丐,不觉齐齐一怔,道情是雅俗共赏的玩意,店堂中的人全都感觉有趣,但见单彤与那美艳少女神色凝重,如临大敌,却又感到蹊跷。 单彤口齿启动,正欲喝问,那美艳少女倏地以目示意,制止单彤开门,转眼一望那唱道情的乞丐,道:“唱得不错,你再唱一曲,我有赏赐。” 那乞丐闻言,独目一睁,朝少女冷冷一望,手击竹筒,嘭嘭几声之后,开口唱道:“剑底风云时时过,眼底儿曹渐渐多,有人问我事如何,人海阔,无日不风波。” 云震武艺虽然低微,文才却是不弱,听老朽唱这曲子,俨然以武林前辈自居,对少女有轻蔑之意,不禁怦然心动,暗暗注意少女脸上的表情。 这首曲子原是风行一时的名曲,老丐胡乱改了几字,口气不善,显然可见。那美艳少女早已看出老丐不是常人,自然听得出弦外之音,但她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外,心头虽然震怒,表面上则毫不显露,反而微微一笑道:“字正腔圆,的确唱得不错,这杯水酒赏给你吧!” 说罢之后,端起那半杯毒酒,递了过去。 那眇目老丐道:“多谢小姐。” 伸手接过,举杯就唇,即待饮下。 云震生就—副侠肝义胆。眼看那美艳少女重施故技,老丐不察,饮下毒酒,势必步那中年男子的后尘,情急之下,脱口叫道:“酒中有……” “毒”字尚未出口,魏老六已闪身上前,一把抓住了云震的肩颈,冷冷说道:“小狗,你也想吃一口吗?” 他这手法毒辣无比,云震颈上的经脉被他抓住,霎时双睛外突,满脸胀的血红,喉间霍霍作响,痛苦之极。 眇目老丐似未听出云震的警告,脖子一仰,一口吞下了那半杯毒酒,放下酒杯,嘭嘭几声,重又击响了怀中的竹筒。 魏老六狂笑道:“哈哈,老乞儿,你再唱一段,爷们还有更妙的赏赐。” 眇目老丐干枯的脸上,毫无表情,他看也不看魏老六一眼,手敲竹筒。倏地朗声唱道:“酒是穿肠的毒药。” 众人一听,俱各一惊。不知他唱这一句是何用意。 但听他继续唱道:“色是刮骨的钢刀……” 童老五是色中饿鬼,闻听此言,脱口笑道:“胡说八道。快换一曲好听的。” 眇目老丐恍若未闻,唱道:“财是伤人的猛虎……” 魏老六笑骂道:“放屁,快与老子躺下吧!” 老丐歌声倏扬。亢声唱道:“气是惹祸的根苗。” 苗字甫落,突然张口一喷,噗的一声,酒香扑鼻,一片白雾,猛向众人脸上扑去。 众人齐齐一惊,暴喝声中,有的挥掌劈击,有的抽身跃退,一时之间,情势大乱。 原来眇目老丐那片白雾看似扑向众人,其实是针对魏老六一人,魏老六闪避不及,双眼顿时被酒雾击瞎,脸上一片鳞伤,血肉模糊,斑斑点点,恐怖之极。 同时间,眇目老丐右臂一舒,挟起云震,已向店外掠去,那美艳少女惊怒交进,娇躯电闪,疾扑老丐,两人一前一后,闪电般的掠出了店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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