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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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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戚南姣的面色,非但未有现出半点惊异,竟相反的突然发笑,直笑得如同是它儿乱颤。 戚南姣的这种笑态非但近两个月来与他日夕相处的吴湘,是一向未见,即连老走江湖的女魔李月花,亦被她笑得面现奇异之色,随听她说道:“一把尺子!难道是金尺子?珠尺?宝玉尺?即是这些,亦无什么稀罕宝贵呀!您不会骗我们年轻人罢?” 季月花正色说,道:“小妹妹,我不会骗你,那确是一把玉尺,不过,比玉尺贵呢!” 戚南姣故做惊奇的,道:“能贵到什么地步?” 季月花静静的道:“贵到王城玉山换不到。” 戚南姣更是故表惊异追问一句,道:“那是什么玉尺?” 季月花随口答道:“古律玉尺!” 吴戚二人,定力再高,也是闻言变色。不过即刻又都恢复镇静。 季月花是何等人物,吴戚二人在不防之间的,这一丝流露,她已留意,但绝未疑及其他,只顺便问一句道:“你们二位奇怪吗?” 吴湘未有答言,只戚南姣摇摇头,道:“我想如此贵重之物,得来必非容易。” 季月花随着道:“这就是与白龙山结楔子的主要所在了?” 此言之后,稍停片刻,似乎整理了一下思绪,又复面含浅笑的道:“大下事,很难说,常言道:踏破铁鞋无寻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只玉尺,虽是人间至宝,我得来之时,却是由于极缘马占,未费大力。” 她回忆着,说道:“在一个月之前的傍晚,我有事路过内江县的白马庙,进镇之后,正想找家饭店晚餐,突见在大街当中一家酒楼的门前,团满了闲人。及至近前。见在大厅中央,摆着一桌礼筵,桌上还放着两封银子,一个衣衫褴褛,满脸乱髯的汉子,正大马金乃的高居上座,畅饮大嚼。已经吃得杯盘狼藉,满眼的血丝,犹在嚷着加酒添菜。两个店小正侍立两旁,不断的应诺奔忙着,如同侍候大老爷一般。 这一人一席的奇异场面,逗引得厅内的其余食客,不断的注视,而群集在门前看热闹的人,则越集越多。 此人我倒认识,他正是江湖名偷破脚游二,他的那付槛相,虽已相隔十年,可是我一眼即便认出,我向知此人,有种怪物脾气,即是在极其得意,或者是极其失意之时,喜欢摆弄这种臭场面,以此自娱或是自慰,这大概是他的一种心病,至于他为何愿意这样作,别人实是无法猜测。 我知道他必定有事,亦即杂在众人之间,耐着性子,看看他是想玩些什么把戏。 顷刻之后,果见他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醉眼也斜的,从店小又注视到其余的坐客,又注视到围在门前看热闹的,贼人眼利,我便巧妙的不昔着别人的赞动,掩去半张脸孔。即是如此,在他看见我这半张面孔之时,仍然双目巨睁,对我注意了良久。 幸亏是我沉静的看着他,半点没有带出惊慌,随后见他又恢复原状,摇摇头自言自语的,道:“不是她,不是她,她早该老了!” 别的人,当然不明白他是说些什么,我心中则是非常清楚。 最后,见他双目又注视着店小二,用手慢慢的拂着摆在桌面的两封银子,咂咂嘴,道:“有好吃好喝的仅管拿来,老子别的没有,有的是钱!” 然后轻轻的拍了拍桌面的两封银子,道:“这就是金银。” 随手往腰间一探,取出一个油光滑亮的紫檀木小长匣,虚空一幌,左手往匣盖上一拍,道:“这是财宝!” 然后,“啪”的一声,将小木匣拍在桌上,但他仍然慎重的用丰按着木匣的后端,对店小二,道:“呶!小子,一万银子卖给你。” 两个店小二,都手足无措的傻笑着,答不出话来。 他又一瞪醉眼,喝声道:“你俩要得起么?” 两个店小二,即忙呆笑着,说道:“小的要不起。” 游二的酒后颜态,和两个店小二的呆相,登时引起了众人一阵哄笑,游二顺手又将桌上的小紫檀木匣取起,正打算再揣回腰间,同时双目环顾着其余的客人,醉言醉语的,道:“幸亏是这小子买不起,不然老子可要舍大了!” 亦即在此时,正趁他精神稍疏之际,我便飘身而前,由于变生顷俄,到他发觉之时,小紫檀木匣,已经到了我的手中。”说着,对戚南姣道:“小妹妹,“暗偷”我不如他,“明夺”他又不如我了" 当他在一愕之间,便猛力对我迎面拍来一掌,我随亦在他“交衡”穴上疾点一指,并极快的对他说道:“游二!咱们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一万银子我要啦!” 活声未落,我已闪出门外。 只听背后的游二沉吼一声,接着便是桌凳翻腾,及碗盘磁器等的巨响,并隐隐的听他喊道:“季……真是你……” 当时我本不知道这紫檀木匣,是装的何物,不过一时高兴,想使这狂夫,在众人面前出一下丑。及行至一处僻静地方打开一看,竞是梦想不到的前古遗宝——“古律玉尺“说至此,又目注城南姣,问道:“我说得来全不费工夫,对不对呢?” 吴戚听得入神,同时点了点头。又听她接着,道:“最近听人传说,我有一位朋友,身罹重病,如能以此玉尺,相助医疗,可倍增奇效,因此我对此尺,便更加重视了。” 成南姣轻“啊”了一声,道:“用玉尺医病,不会损坏罢?” 季川花摇头答道:“此尺水无损毁!” 戚南姣听了“水无损毁”四个字,放心的问道“此尺到底为当代什么人所有?” 季月花道:“这个我亦不大清楚。只在十年之前,听说此物曾出现江湖之上,以后便再无人提起,直至我从游二手中行到此手,始才相信传说不虚。至于游二是由何处所得,则不知道了?” 她想了想,又道:“在书上对古律尺的来历记载说:以黄钟之长,均作九寸,耐寸皆九分者。此黄帝伶伦造玉律之尺也。是名古律尺。又名纵尺。是选中式之。一之纵长,命为一分,九分为一寸,九寸共八十一分:是为一尺。咱们平常亦有“千大斗”之说,可见以前的人,量长短,容多寡,常常用来为准据呢!” “何为伶伦?何为黄钟?” 季月花答道:“伶伦是黄帝时人。黄钟是十二律之一。古时的乐师,亦叫伶伦,不过此处所说的伶伦,是人的名字。古书上说黄帝使伶伦,自大夏之西,昆仑的北谷。当时黄帝曾命伶伦,到极远的西北方,昆仑山的北谷,取折竹,以为黄钟之管,吹黄钟之宫。” 戚南姣疑惑的,道:“古律怎么又弄到十二律上去了呢?” 季月花叽叽的笑道:“我还没有说完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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