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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梅山白刚落坐,邵华风已迫不及待地站起来道:“庄主!现在该把事情弄清楚了。”

  盖天雄笑道:“你们各位在义风楼上发生的事我已听说了,大家都是好朋友,不打不相识,依我的愚见是就此算了……”

  邵华风道:“不行!我问过四弟,他确实没有跟这小子打过交道,更没有算计了空大师之意,完全是他在搞鬼。”

  盖天雄道:“邵老弟,我已经把嫣红从城里接了来,也曾问过她了,那结果却并不如你所说的,昨夜马老弟确实与梅老弟在美华阁会过面……”

  马上飞叫道:“绝没有这种事!”

  盖天雄道:“那就是我在胡说了!”

  马上飞顿了一顿才道:“兄弟没有这个意思,一定是那贱人在胡说!”

  盖天雄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道:“这是她交给我的,而且说是马老弟故意留下,叫她保管,如果她在胡说,马老弟将解药交给她又是怎么说呢?”

  马上飞两眼直瞪了,邵华风也怔住了,他问过马上飞,知道马上飞确实没有与梅山白有过默契。

  指环是被梅山白用小巧手法偷去的,从那指环的断痕可以测出,戴在手指上的东西都能被他摸去,解药自然也能摸走。

  因此他判断梅山白故意偷去解药,又偷去指环,然后捏造一篇说词,造成他们与了空的不和。

  可是解药在盖天雄的手中出现,他就没话说了,因为梅山白不可能见到嫣红,而又把解药交给她。

  他离开义风楼之后,先问清了马上飞,证明没这件事后,立刻来找盖天雄,为了表示清白起见,还请盖天雄立刻派人将嫣红找来,却想不到会有这种结果。

  因此他瞪住马上飞,马上飞急了道:“大哥,我是真的不知道。”

  邵华风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马上飞没这份聪明,想不出这么高明的主意,然而事实俱在,又无法自辩。

  顿了一顿才道:“庄主,我承认梅山白的手段高明,但只求你明鉴。”

  了空怒叫道:“那咱家这条胳臂怎么说?”

  邵华风冷冷地道:“金罗汉,你这条膀子是废定了,虽然不是我们下的手,但启因于马老弟的指环,我们就认了,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了空一怒而起道:“咱家要你们的命!”

  邵华风勃然道:“可以!我们随时候教,别以为你多了不起,黄河六鬼怕过谁来,假如不是碍着盖庄主的面子,在义风楼上就不会让你活着下来了。”

  了空差一点就想冲出去,梅山白一把拉住道:“大师!事情弄清楚了就好,咱们也得看在庄主的份上,别在这儿使他为难,慢慢再说吧!”

  了空这才怒冲冲地坐下道:“庄主!就等你一句话了。”

  盖天雄道:“既然你们双方都不肯善了,我也很难说话,只希望你们别在敝处打起来,算是给我一个面子行吗?”

  说完又朝梅山白道:“梅朋友,你意下如何?”

  梅山白一笑道:“了空大师的手臂是在洛阳英雄馆里受伤的,庄主虽然两不管,以避免得罪人,但在别的人看来,似乎对了空大师太委屈了。”

  盖天雄目光炯炯地道:“梅朋友,我假如要管的话,就得完全公平,以免亏待了那一方,要想公平,就得把事情弄清楚。”

  了空道:“庄主难道还不清楚!”

  盖天雄笑道:“当然清楚,而且十分清楚,各位想想,我在洛阳生根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地面上发生的事,我会不知道吗?”

  说着又用尖利的眼光看着梅山白,梅山白倒毫不在乎,梁上九却忍不住打了个冷噤,脸上顿时失色。

  梅山白见盖天雄一直望着他,乃笑笑道:“庄主既然知道地面上的大小事情,可知道我来了几天?”

  盖天雄笑笑道:“朋友蹈光隐晦,藏真不露,对朋友以前的行踪,盖某未能注及,朋友住在那儿,盖某俱已十分清楚了。”

  梁上九站在那儿,差一点浑身发抖。

  梅山白仍从容地道:“庄主果然耳目灵敏……”

  盖天雄道:“盖某必须如此,才能在洛阳立足,盖某虽然倾心结纳武林同道,但视盖某为眼中钉的尚大有人在!”

  梅山白又笑着问道:“庄主自以为耳目聪敏,在下就斗胆动问一句,假如有人想不利于庄主,庄主必能事先得到讯息了?”

  盖天雄还没有回答,方仲瑜又接口道:“当然了,豪杰盟十八友互通声气,耳目遍及天下,一有风吹草动,大家都会互相关照的,除了像你这种无名小卒,才防不胜防。”

  梅山白一笑道:“在下微不足论,只是指一些成名的人物而言,譬如说,如果像方庄主之流的人物,要不利盖庄主时……”

  方仲瑜脸色一沉道:“你是什么意思?”

  梅山白笑道:“我只是打个比喻,方庄主没有这样的心思,又何必紧张呢?盖庄主,我再问一句,刚才你说耳目聪敏,像黄河六鬼这般知名人物的行踪,你一定是很清楚了?”

  盖天雄怔了一怔道:“这有什么关系,邵老弟他们来此一年多了,彼此极为相得,他们绝不会对盖某有不利之心的。”

  梅山白笑道:“一年多,那么他们未到洛阳时,在什么地方,庄主可知道?”

  马上飞怒声道:“在咱们河套的老家,是盖庄主专函邀请我们来的,你小子问长问短,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邵华风沉声道:“老四,你也是太喜欢说话了,难道咱们还要接受这小子的盘诘不成,你去搭理他岂不是自降身份!”

  梅山白笑道:“我在问盖庄主,是你们自己要回答,不过你们既然说了,我也就不妨加以补充一下,你们一年多以前,先接到方庄主的邀请,在酒泉住了一个多月,然后才到洛阳来的。”

  邵华风道:“胡说,没有这回事!”

  梅山白道:“有没有这回事,你们自己心里明白,反正我绝不骗人,而且我有人证,证明你们在酒泉耽误了一个月零九天。”

  马上飞又叫道:“放屁!什么人可以证明?”

  邵华风沉下脸道:“老四!根本没有的事,你理他干吗?”

  马上飞道:“我听不下他胡说八道!”

  梅山白道:“这人是方庄主的家人,绝不会说谎,他说你们住在方家的私宅中,十分秘密,从不与外人接触,去的时候也十分秘密,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半夜里,由方庄主偷偷地送了出来,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方仲瑜冷笑道:“盖兄,对这种莫名其妙的诬陷,兄弟本可不理,但为了避免你我的误会,我还是反诘他一下,梅山白,你说他们走时,没有一个人看见,你怎么会知道,而且我的私宅全是女眷,不可能留宿男宾,而且连侍候的下人都是女的,除了小儿之外,别无男丁,我的家人又怎会知道的。”

  梅山白道:“坏就坏在府上女人太多,侍候这六位的那个仆妇是那家人的妻子,我们的马四爷风流惯了,见了女人就没命把她给勾上了,那个丈夫既不甘戴绿帽子,又惹不起你们,只好借酒浇愁,醉后痛骂一场而已……”

  马上飞怒叫道:“放你的狗臭屁,老子在那一个多月根本就没沾女人!”

  梅山白笑道:“既然四爷不承认,就算我放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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