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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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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伙计看看李韶庭的打扮,虽然他拿着剑却因为衣衫褴楼,不像是大主顾,乃冷冷地道:“你懂规矩不懂,那有半夜里来谈生意的!”这伙计可能是值夜班的,对白天发生的那些事还不知道,仍然把李韶庭当作个普通读书人,以为他发了神经病,沉下脸来训斥,李韶庭漠然道:“我有十万两银子的红货要交给你护送,快把牛胜给我叫出来!”那伙计一听他公然叫总镖头的名讳,老大不高兴的道:“你怎么这样不懂礼貌,随便叫总镖头的名号!” 李韶庭冷笑道:“他是你们的总镖头,又不是我的总镖头,我当然可以叫他的名号!”这伙计听他口气很大,倒是改了态度,因为十万两银子毕竟是大生意,多半是珠宝之类的贵重货品,而货主为了隐藏行迹,把衣服穿的破旧点也是常有的事,因此顿了一顿才道:“你的货是随身带着的?”李韶庭将卷起的镖旗往他手中一递道:“不错,就在这里,你去把牛胜叫出来,我要立刻动身!” 由于镖旗没展开,那伙计也不知是什么,但想到这个布卷价值十万两银子,还是不敢收了,忙又还给他道:“还是你自己拿着吧,,我去请总镖头出来!” 李韶庭笑道:“在你们镖局里,还怕丢了不成!”那伙计道:“话不是这么说,货物的内容还不知道,就凭你一句话,万一里面不值那个数,你跟我要起来,我可担负不起……” 李韶庭哈哈一笑道:“没有关系,你拿去好了,这玩意儿在别人手里半个钱都不值,只有牛胜拿着才值十万两!”说着把镖旗又丢了过去,掉在地下展开了,那伙计才见是牛胜的镖旗,怔了一怔,,立刻骂道:“妈的,你小子是活的不作耐烦了,居然敢……”底下的话还没有出口,李韶庭横过剑身,一下子拍在他的脸颊上,出手并不重,可是两边的剑刃已把他的脸皮划破了两道血印,那伙计吓得哎呀一声,倒在地上,李韶庭又踢了他一脚怒声道: “我是来找牛胜的,并不想欺负你这种小脚色,可是你出口就伤人,我可饶不得你,现在给我爬着进去把牛胜叫出来!”那伙计挨了一剑一脚,知道这家伙不好惹,闭住嘴不敢作声,拔起腿来想溜,李韶庭剑光一晃,早已指着他的咽喉,他吓得哎呀一声又摔倒了,李韶庭冷笑道:“我叫你爬进去,你竟敢站起来,敢情是不要命了!” 那伙计连忙手脚齐用,往里爬去,一直到了很远,才起身飞快地溜了进去,李韶庭在后面哈哈大笑,过没多久,里面的闹声突止,大概那伙计已经告诉他们了。 又等了片刻,里面出来了几个人,都是短装打扮,脸上红红的都有了酒意,虽然都带了兵刃,却没有牛胜在内,其中一人拱拱手道:“李朋友,牛总镖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会来,所以喝醉了……” 李韶庭冷笑道:“他倒会装醉!” 那人连忙道:“是真的喝醉了,他听说李朋友有这么好的身手,的确是很想会会李朋友,还准备明儿早上拿帖子去请呢,谁知道朋友这么快就来了!” 李韶庭冷冷地道:“这么说他今晚是不见我了!”那人道:“不是不见,是不能见……”李韶庭道:“今晚他侮辱了一位宝珠姑娘,又用镖打伤姚掌柜的,有这会事吗?” 那人顿了一顿:“事情是有的,不过只是藉此激李朋友,镖头,并不是要为难他们!”李韶庭沉息片刻才道:“既然也醉了,我也不能硬叫他起来,只好明天再见了!”那人忙道: “明天准时,什么地方,都由朋友指定!”李韶庭道:“明天中午,就在这大街上,我想到那时候他的酒该醒了!”那人道:“好!一定能醒!”李韶庭回身走到门楼前,忽然飞身纵起,扳在灵武镖局的横匾用劲一扯,将匾扳了下来,挟在胁下,回身就走,那人忙叫道: “喂,你这是干什么?”李韶庭笑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藉此激他出头,,如果他还想在这混下去,总不能不要这块招牌吧!”那人怒叫道:“姓李的,你欺人太甚了!”李韶庭沉声道:“这是他兴出来的方法,我只摘了他的招牌,总比他强脱女人的衣服文雅得多了!”旁边的几个人都勃然大怒,齐声叫道:“萧三爷,这小子太狂了,大家一起上,宰了这小子!”有两个人拉刀过来,李韶庭单手抡起那块横匾,迎头砸下,那两人似乎没想到李韶庭会来这一手,横匾宽有丈许,高约三尺,足足有四寸厚,份量很重,一下子砸正着,那两个人叫了一声,丢开刀子躺下了。 那姓萧的脸色变了,抖出一对状元笔道:“姓李的,牛总镖头拿你当个人物,才准备一对一,跟你公平见个高下,你如此不通情理,我们也不客气,大家上!” 里面又出来三四个拿兵器的汉子,呼啸一拥而上,七八件兵器,围着李韶庭进攻,李韶庭傲然不惧,手持单剑,展开剑法,勇敢地迎敌着。 缠斗不到几合,七八人中已有三个受了伤,两个人畏缩地退出了,只有那持笔姓萧的汉子与另一个舞刀的男子还在支持着,这两人大概是缥局中的镖头,武功颇有根基,尤其是那个姓萧的,一对状元笔连刺带掳,还夹杂了打穴的招式! 李韶庭不愿伤人命,剑法也未曾完全施展,所以还维持了缠斗的局面,二十几个回合过去,使刀的男子渐渐不行了,姓萧的却越杀越勇,他先前也可能是喝多了酒,出手不稳,经过一场激战后,酒惊醒了,手法也展开了! 李韶庭剑势十分紧密,却也有点心焦,他知道镖局子里的人很多,自己孤身一人,不宜久战,必须要保存体力,遂加紧剑势,首先将使刀的男子刺伤手腕,跟着敞开空门,诱使姓萧的挺笔攻进来,然后身躯微偏闪开,空手运掌如刃,直劈在他的后颈上。 吭的一声,姓萧的身子往前一冲,跌了个狗吃屎,两根铁笔全抛开了,李韶庭不去理他,扬剑对另两个退开的汉子喝道:“扔下刀子,乖乖地过来。” 那两人大概是镖局的小伙计,自然不敢违抗,乖乖地扔下了刀子,却犹豫不敢过来。 李韶庭喝道:“听见没有?我虽然不想杀人,可是能割下你们鼻子,叫你们见不得人。” 那两人抖索地过来,一人道:“李大爷,您何必跟我们做伙计的过不去呢?” 李韶庭冷笑道:“我在这儿住了不止一天,平时看你们趾高气扬的样子,不像小伙计呀!” 那人苦着脸道:“李大爷,您饶了我们吧!” 李韶庭道:“你放心,我只要你们帮个忙,绝不伤害你们,不过你们若是不听话,那就难说了!” 那两人见李韶庭满脸杀气,又见到门口横七竖八,全是镖局里的人,而那姓萧的倒在地下还爬不起来,心中一寒,连忙道:“李大爷,您要我们干什么?” 李韶庭道:“到街上去把左邻右舍街坊都叫起来,请他们来瞧瞧贵灵武嫖局的威风!” 那人苦着脸哀求道:“李大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这么一来,我们还能在镖局里混下去吗?”李韶庭冷笑道:“金镖牛胜的镖旗被我摘下来了,招牌也砸了,你们还打算靠他吃饭?”尽管李韶庭一再推逼,那两人还是不敢移动,李韶庭火了,大声叫道:“我再摧一遍,如果你们还不行动我就挑断你们的脚筋,叫你们落个终身残废,看你们以后是否还能在镖局里回立足!”说着挺剑过去,真像要动手的样子,那两人吓得跪了下回来,连连在地下叩头,一人哀求道:“李大爷!您还是杀了我们吧!”李韶庭冷笑道:“我偏要你们活着受罪!”伸剑欲刺,月两人吓得大叫起来,忽然里面冲出一条黑凛凛的大汉,手挺着一杆花枪,厉声大叫道:“姓李的,住手,有事回找我姓牛的讲话!”叫着冲了出来,虽是初冬,他却赤了上身口中酒气直喷,黑脸被酒冲得血红,瞪着一双大眼。 李韶庭见他不过三十多岁,全身肌肉纠结,胸前毫毛如回虬,宽腰带上插着一排金镖,乃冷冷一笑道:“牛总镖头的酒醒了!”牛胜的黑脸由红转白,哇哇大叫道:“姓李的,我因为多喝了两杯,才想让你多活一天,等明天找你算帐,谁知你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吵到我镖局里来!”李韶庭冷冷地道:“你的酒到底醒了没有,如果没醒,乖乖地回去趴着,我不顾意欺负一个醉汉!”牛胜将花枪朝地上一插叫道:“老子酒醒不醒都没关系,总不能再让你欺负我的手下……”李韶庭冷冷道:“你这手下虽然脓包,倒底还是男人,你堂堂大镖头,却只会欺负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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