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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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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娃狄娜与段金花,她牺牲得很多……” 一方面为娃狄娜与段金花未死而安慰,另一方面又为夏妮而感慨,林淇拿着那方丝巾,竟不知是何心情? 半晌之后,他才长叹一声道:“看样子我得赶回中原去才行!” 冬姑连忙问道:“小兄弟,你带不带我去?” 林淇看她那份可怜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把她留在此地,只得道:“我可以带你一起去,不过你要听我的话,也不能像现在这个样子,中原不比此地,首先你得穿上衣服……” 冬姑听林淇肯带她一起走,高兴得直跳起来,欢声叫道:“行,我一定听你的话,你叫我吃屎我都干……” 林淇长叹一声,郁郁地走出石室,循路出洞而行…… *** 一个黑丑大汉,一个俊美的青年,骑着两匹骏马疾驰而来。 这二人正是林淇与冬姑,为了她那又高又大的身材,那粗眉大眼的丑相,林淇只得给她易了男装,同时也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做孙冬,孙是因袭“凌烟客”的姓氏,冬则是她的名字,只去掉了后面那个姑字。 因此,冬姑就以一副新的面目,一个新的名字,投向她新的世界与新的生活。 纵然是着上了男人的衣服,她那特异的长相也难免惊世骇俗,一路行来,不知给林淇添了多少麻烦,然而为着孙东海遗书上谆谆的托付,林淇也只好认了。 马蹄一转,踏入一条村径,林淇忍不住先关照道:“冬姑,从现在起我也要改口叫你阿冬了,而且你也要记住,现在你身上穿的是男装,行动举止都应该像个男人!” 冬姑——孙冬点头傻笑道:“我知道,我也记得的,我再看见长得好看一点的小姑娘,绝不随随便便拉她的手了……” 可见她在以前已经闹过类似的笑话,林淇点点头道:“嗯!还有我们现在去看我的师父,他老人家在这儿养伤,你见了他可得有礼貌,不许随便撒野!” 孙冬连连点头道:“我知道,我把他当我爹一样!” 林淇微微一笑道:“这就对了!” 说着一催马,孙冬也赶忙驱骑紧追,走了一阵,已见一片村落,横村是一道小溪,溪上架着木桥,跨桥即可入村。 此时已届仲冬,河上结着厚冰,有许多儿童在冰上滑溜为戏,非常高兴,林淇到了桥头,神色庄敬地下了马,孙冬也跟着下马,却见林淇牵马过桥,他又不懂了,拉开嗓子喝叫道:“小兄弟,这桥结实得很,骑着马也可以过去!” 林淇回头正色道:“你知道甚么,我师父就住在这村子里,我步行过去,正是对他老人家尊敬的表示,这是我们做后辈的礼貌……” 孙冬嘟着嘴道:“真麻烦!小兄弟,你的师父是甚么样的人,他凶不凶?” 林淇想了一想,为了免得麻烦,干脆哄他一下,乃道:“我师父厉害得很,我的武功都是他教的,你可千万要小心一点!” 孙冬一缩脖子道:“那我不进去了,我在这儿等你好不好?” 林淇微怒地道:“胡说!我进去要很久的时间,你怎能一直等着!” 孙冬笑着道:“不要紧,我可以在这冰上与那些小孩子玩,他们滑来滑去的,有意思极了!” 说着眼睛盯着那群嬉戏的儿童,流露出无限的神往,林淇知道她的天真未泯,童心犹在,只得笑笑摇头道:“别胡闹了,你这么大的人,怎么还可以跟小孩子一起玩!” 孙冬没有办法,只得垂头丧气的走着,忽然冰中传来一阵惊叫,原来是一个小孩子偶一不慎踏到薄冰上,陷了下去。 那溪流虽然不寒,却深得很,小孩子失足陷落后立刻没入水中,林淇慌忙飞纵过来,却见那孩子已被冰底的水流冲走了。 林淇纵有一身本事,却因不擅水性,一点办法也没有,孙冬也纵了过来,一言不发,弯腰就往冰洞中钻了下去,林淇急忙问道:“冬姑,你会水不会?” 可是孙冬已经来不及回答他的话,粗大的身子挤破了浮冰,也没入水中去了,林淇只得焦急地在洞口等待着,这时其余那些儿童已吓得哭叫了起来。 一会儿工夫,洞中毫无动静,村中的人却被惊动了过来,大家聚在冰上,七嘴八舌地诘问着,林淇无心去回答他们的问题,只是焦急地注视着洞口。 又过了一会,整个浮冰都起了一阵激烈的震动,村人们恐怕也陷落下去,赶紧向岸上跑去,乱成一团遭。 林淇耽心着孙冬与那孩子的生命,依然守在冰上,陡见五、六丈外的冰面上冲破了一个大洞,冲起孙冬湿淋淋的身子,肋下挟着那个孩子。 林淇大为高兴,慌忙过去将她拉了上来,同时那孩子的父母也哭着过来,一面接过孩子,一面向孙冬道谢着。 孙冬黝黑的脸色已冻得发紫,爬在岸上向外直吐水,很久之后,她才摇头道:“哇!真厉害!差一点就闷死我了,这水底下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林淇奇怪地道:“冬姑……阿冬!原来你也不会游水!” 孙冬摇头道:“不会!我住的那个地方连一条大河都没有,我怎么会游水呢!” 林淇不信地道:“那你怎么就下水救人呢?” 孙冬瞪着大眼睛道:“我也不知道,以前我看过老猴子养的金鱼,我以为游水很容易,没想到全不是那回子事,刚才我只想救那个孩子,所以才糊里糊涂的下去了,到了下面之后,我只看见那孩子在前面动着,也不知道是怎么样过去抓住他的?更不知道是怎么跑出来的?” 林淇怔怔的不知该说些甚么,只听一个苍老的喉咙叹道:“舍身济危!知人溺而不知己险,这才是真正的侠者胸怀!” 林淇转头一看,却见发言之人正是他的师尊“箫圣”柳无非,形容憔悴,一只空空的袖管在肩下随风飘舞着,不禁失声惊呼道:“师父,您出来了……这些日子来您还好吧!” 柳无非微微一笑道:“只是没死而已,说不上好不好;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你去得很久了!” 林淇神情激动,觉得有万言千语,只不知从何说起?柳无非却笑笑道:“慢慢来,先把你这位朋友扶到我屋里去,现在像这种古道热肠的人真不多见!” 孙冬却在地上叫道:“小兄弟,我难过死了,这个老头子就是你的师父啊!他怎么只有一只手?” 林淇怒喝道:“阿冬,不许胡说!对我师父怎么这样没有礼貌?” 接着忙又对柳无非道:“师父,您别见怪,他是个浑人!” 柳无非笑笑道:“你不说我也看出来了,只有这种浑朴天真的人,才有那种急公好义的赤子之心,我对他只有尊敬,不会生气的!” 这时那个孩子也被急救活过来了,他的父母又赶着过来叩谢,林淇怕啰唆,急忙地拉起孙冬,跟在柳无非后面走进一所庄屋里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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