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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他要传达的只是一个简单的信号,也许只要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足以表达,比如说放出一只鸽子就是谈判顺利,放出两只鸽子就是谈判告吹,人家只要注意帅府中飞出几只鸽子就行了。”

  “这个可拿不准的,帅府中也养了鸽子,袁将军也用来跟大营通讯的。”

  “他的鸽子是在客栈中放出的。”

  “这也作不得准,客栈中也养了不少鸽子,那是用来作菜的,可是他们也放出去,到时自己回来。”

  “你倒是很仔细。”

  “老朽抓到两只鸽子后,就把附近的鸽子都调查了一下,所以才对他放这两只鸽子深思不解,那几乎是全无意义,少不得只有去问一下王得泰本人了。”

  “他肯说吗?”

  水文青冷笑道:“冷家庄总会有叫人说话的方法吧!”

  冷秋水点头道:“对!当初就不该把他送走的,至少也要在他嘴里问出些口供来。”

  可是他们已迟了一步,那个王得泰还在客栈中,只不过永远也吐露不出一个字了,他已经死了。

  死得很安静,既没有痛苦,也没有什么动静,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可是就没有了气息。

  他身上既没有其他伤痕,也没有中毒的现象,却就是死了。

  这屋子两边都有冷家庄的子弟住进去,每边墙上都被悄悄地钻了个洞,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盯着他,但这个人居然死了。

  冷秋水召回监视的子弟,他们显得很惶恐,但发誓说都没有怠忽过职责,王得泰在六个时辰前就上了坑,一直等到冷秋水找了来。

  冷氏子弟的话绝对可信,王得泰不是出于他杀,但他是自杀的吗?他为什么要自杀?如何自杀?

  冷秋水忽然道:“大内御藏有一种药,服后可以令人无疾而终,是用来赐死后妃、贵人用的,保藏十分严密,由太医院配制,这施子兴的父亲既是御医,想必懂得配制这种药丸的。”

  “你说是施子兴给他药丸自杀的吗?”

  “施子兴来看过他的病,不过他手上的伤处没拆开过,想必知道了玲家庄的金创药比他的妙,不过为了减少他的痛,给他一丸止痛那倒也是可能,那种药丸服下后,六个时辰内开始见效,一眠不起。”

  “施子兴治病时你们没有人监视?”

  “他才住进不久,施子兴就来了,那时两边屋中都有别的客人,来不及住进去。”

  “他跟施子兴谈话的时候,他们也没听见?”

  “那倒听见了,我们已有人潜上屋顶,借入窗下,听见他们每一句谈话,他们的谈话没有特别,施子兴一听是冷家庄为他治疗过,就说他的治疗不会比冷家庄更妙,只开了一付汤药,给他补虚养神,药是店家去抓的,药方也没有问题,一切都在监视中。”

  “可是这个王得泰却死了,”

  “是的,老朽会立刻在施子兴身上去想办法。”

  水文青叹了口气:“你可以去试试看,不过最多查出王得泰的死因,查出他背后是什么人在撑腰,也许你什么都查不到,只能找到施子兴的尸体,人家利用他灭了王得泰的口,自然也会灭了他的口,使一切的线索中断。”

  冷秋水也叹了口气:“老朽也知道一切可能都慢了一步,但慢一步总比什么都不做好,说不定还能找到一点线索,何况这也是个机会,让冷家庄的子弟学学如何办事,他们干这一行,并不光是只会拼人和杀人就行了。”

  “很好,你去忙吧!我要用我的方法去找寒月,对方似乎对我们办事的手法很熟悉,用我们以往的那一套,恐怕是不行了。”

  冷秋水没有问要用什么方法,他对这位爵爷的一切都不了解,但是十分尊敬。

  水文青在客栈中静思了一个时辰,然后他一个人回到了帅府,袁尚文拨出了一半的帅府供他们使用,自己往在另一半中;那儿仍是坚甲利兵,警戒森严。

  水文青请见袁尚文,倒是立刻获得接见了,袁尚文还很关心地问:“冷大小姐有消息了吧。”

  “有了,对方派了个人来谈判,叫王得泰。”

  袁尚文道:“那个人不是被先生惩诫了一番,毫无结果地走了吗?”

  水文青一笑道:“将军的消息很灵通呀!”

  袁尚文道:“在帅府发生的事,末将自然会知道的。”

  水文青道:“只有两件事,将军还不知道,就是敝人与冷大小姐的真正身份,我的身份可以由此证明。”

  他在身边取出一颗小金印,那颗金印约摸有十两重,是纯金的、但那上面楼刻的花式却使袁尚文骇然震惊,他认识这是朝廷的爵印,而这一颗是公爵的格式、印鉴的文字是“钦赐一等威勇公水云程”。

  袁尚文肃然道:“原来是国公当面,请怨末将不知。”

  他要行礼,水文青摆摆手道:“云程是我的官讳,我很少使用,非万不得已,我也不轻示于人,现在我再告诉将军冷大小姐的身份,她只是使用冷庄主女儿的名义,实际上真正的身份却是皇上的第三位公主,嘉敏公主朱若兰。”

  袁尚文的脸上现出了万分的震惊,水文青却紧盯着道:“将军,你最好弄清楚你的责任,掳劫当今的公主,将是什么样的罪名,那不仅是断头而已,还要抄家诛族的。”

  袁尚文冷汗直流地道:“未将不知!未将不知!”

  水文青的目光发电,凝视着他道:“袁将军,你说不知道,是不知道她的身份,还是不知道她的去向?”

  袁尚文吃吃地道:“末将……对所有的事都不知道。”

  “若说你不知道冷寒月的真正身份,我相信,否则你也不会如此大胆,敢向一位公主下手,但若说你不知道她的去问,我实在难以相信,我来此已有两天,发现你很能干,对辖区内的大小动静。你都有耳报,那一家来了个陌生人,你都能知道,一个人丢了被藏起来,你岂会不知。”

  袁尚文的脸色铁青,暖暖地道:“末将是真的不知,公爷应该晓得的。从公爷来了之后,末将已将所有的眼线耳目交了出来,叫他们有事都向公爷报告的。”

  “不错,你是这样作了,这正是你聪明的地方,把你的嫌疑洗得干干净净的。”

  “公爷始终认为是末将掳去了冷……若兰公主。”

  “不久以前我才想到了这一点,你这地区的侦防工作密若铁桶,无微不至。因此,寒月绝不会藏在别处,没有一个地方能藏得下一个人。”

  “公爷明鉴,而且公爷想必也能了解,那么多的人,末将是不可能全部收买的”

  “你不必收买,因为他们的确是不知道,因为他们查得很尽心,假如他们是被收买了,就不会那么尽心而只敷衍了事了,可是我仍然认为你是知道的!”

  “公爷,这莫须有的罪名,末将实在担不起。

  水文青道:“袁将军,我办事从不冤枉人,没有证据,我不会向你开口的。”

  “证据?公爷据有证据。”

  “是的,我要治你的罪,一定要让你心服口服,首先我提出第一点证据,我详细阅过你的耳目眼线,知道他们已经查遍全城每一个地方,却只有一处未查,那就是你的帅府,这是唯一他们查不到的地方。”

  “公爷说未将把人藏在帅府中?”

  “是的,寒月被掳的那一天,城中早已风声鹤唤,你的那些耳目应是十分注意,所以闹事的那一天,不管那些人如何隐密,都逃不过你的眼线的,只有藏在帅府,他们才毫无线索。”

  “这……公爷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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