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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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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红笑道:“我不会跟你们合作的,你们在打击他,我则是爱他,就是我有所发现,也不会对你们说的。” 黄英望了她一眼,淡淡地道:“那我们只有自己努力了!” 说完站起身来,转至楼梯口,庄泉向蝴蝶红作了一拱,追到黄英身边,二人并肩下楼去了。 蝴蝶红一人在呆呆地想着心事,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忽而她抓起桌上的琵琶,急促地弹了起来。 这又是一座小楼,而且还是建筑得十分精致的小楼,楼栏上装着绿色的酋纱,檐角上挂着珍琼的铁马。 一辆油壁香车由两匹健骡拖着,驾车的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儿,像一阵旋风,直到围墙前停住。 红沙粉墙上的洞门,呀地一声打开,两名垂髻的小婢各举着一盏纱灯,老头儿一挥长鞭,车子便辘辘地进去了。 当小婢再次将洞门闭上时,车已驶到楼下,软帘一掀,探出一个俏丽的身形,怀中抱着琵琶,正是蝴蝶红。 老头儿将长鞭朝筒里一插,扭头对蝴蝶红道:“上去吧!主人在等你。” 他的声气完全不像下人,蝴蝶红点点头,跟在老头儿的身后上了楼,手中的琵琶则由小婢接过去了。 这儿对外是名动京师的歌伎蝴蝶红的香闺,可是蝴蝶红来到这儿,却又不像是个主人。 走到门口,老头儿首先躬身启口道:“启禀主人,老奴跟红姑娘来了。” 里面只传出冷冷的回答道:“进来!” 老头儿躬着身子,推门进去,当中的灯光十分黯淡,隐约可见一个瘦削的影子坐在黑暗中。 蝴蝶红也进来了,站在老头旁边,黑暗中的人影微微动了一下,以略带希冀的声音问道:“今天怎么样?” 蝴蝶红摇头道:“还是老样子!他不认识我,我几次提起往事,他似乎都没有反应,看来还是主人亲自出头吧。” 黑暗中默然不答,蝴蝶红又继续地道:“他好像是真的心志迷惑了,您与他的关系很深,也许见了您的面,他会恢复记忆也未可知。” 黑暗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宫中的确有能人,将一个人的神智能迷惑得如此之深,不过目前并没有到我出头的时候。” 蝴蝶红有点焦急地道:“主人!您必须趁早……” 黑暗中又传来轻轻一叹道:“我是最后的一着棋了,假若我的出现仍无法促使他清醒的话,则其人陷溺已深,势非……” 蝴蝶红惊道:“主人,您要把他怎么样?” 黑暗中传来坚定的声音道:“势非除掉他不可,我岂是那种易于吃亏的人!” 蝴蝶红一阵默然,欲言又止,黑暗中突发冷声道:“你可是觉得我的心太狠?” 蝴蝶红吃了一惊,连忙道:“没有!婢子不敢。” 黑暗中轻轻送来一声叹息道:“六年前我与他一起生活时,常觉得失去他我就无法生活,可是这六年来的寂寞日子,也使我慢慢习惯了……” 蝴蝶红想了一下,忽然道:“今天还有个姓黄的女孩子……” 黑暗中微微一惊道:“是黄英吗?” 蝴蝶红道:“是的,她好像也学成了,点我穴道时的手法很怪异,也很高明,旁边还有个姓庄的小伙子……” 黑暗中接着问道:“她问起我了吗?” 蝴蝶红点头道:“问起了,不过我还是照您所吩咐的说了,她好像很不甘心,不过那个姓庄的很正派,处处拦着她。” 黑暗中的声音已恢复冷静,平淡地问道:“拦得住吗?” 蝴蝶红想了一下道:“黄英还肯听他的话,看样子他们的感情很深厚。” 这次黑暗中没有回声,仿佛在静听着什么声音,蝴蝶红很是奇怪,那老头儿已准备行动了,黑暗中突然道:“别去了!来人已经脱困了!” 老头儿不信地道:“那吊人索是用天蚕丝编成的,我不信来人能挣得断!” 黑暗中轻轻一笑道:“信不信由你,来人不但已经脱困,而且还往这个方向过来了,假若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那位黄小妹妹!” 语声方毕,窗外已有人怒叫道:“杜念远你出来,我知道你一定在这儿!” 蝴蝶红与老头儿脸色俱是一变,黑暗中却镇静地道:“别忙!让她进来,我自会应付!一切还是照旧。” 二人闻言不动声色,果然停未多久,楼窗砰的一响,被人用掌力击碎了,飘进一个穿黑衣的身影。 这黑衣人正是黄英,她已换回女装,冷冷地盯着蝴蝶红,又扫视了周围一眼,失声地道:“杜念远呢?叫她出来见我!” 蝴蝶红呆了一呆道:“我不是早就告诉你,我与夫人在六年前就失去了联络!” 黄英冷笑道:“这话只好骗小孩子!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杜念远一定在这儿!方才的陷人网就是最好的证明。” 老头儿突然走前一步道:“陷人网与吊人索俱是老夫装设的。” 黄英望了他一眼道:“你大概是当年的巧匠东方未明吧?” 老头儿傲然点头道:“不错!你用什么方法脱离了天蚕丝的羁绊?” 黄英冷笑道:“原来那捞什子玩意儿是天蚕丝,怪不得要害我用出九成力气才把它挣断,老头儿,你的手艺确然不错!” 东方未明怒声道:“胡说!我从未听说过有人能赤手空拳挣断天蚕丝的!” 黄英冷笑着双手一搓,掌心袅袅地冒起一阵青烟,使得蝴蝶红与东方未明俱为之一惊,黄英才得意地道:“像这样烧断总行吧!” 东方未明不禁为之哑然!天蚕丝就是不耐火,无怪乎黄英能脱因而出,冷场片刻,黄英又催促道:“这儿四周警备森严,你们二人又是当年神骑旅中要员,我断定杜念远一定在此,叫她出来吧,尽躲着不是事……” 一言未毕,黑暗中突然有人叫道:“小妹妹!你说得太武断了!” 接着灯光大亮,从里间走出一个中年文士来。由于光线突然转强,使得几个人的眼睛都不太习惯,黄英用手揉了一下眼睛,才厉声叫道:“你是谁?” 中年文士神态潇洒地道:“这就奇怪了,你无端闯入我的屋子,还要问我是推?” 黄英呆了一呆道:“我不是来找你!” 中年文土微笑道:“那你来找谁?” 黄英的眼睛盯紧他望了一下道:“我找杜念远,从前的神骑旅夫人,我的仇人!” 中年文士摇摇头笑道:“这儿没有这个人,我这两个下人从前倒是在神骑旅呆过一阵,你不妨问问他们,可知那个人的下落。” 黄英望了蝴蝶红与东方未明一眼,突然飞快地向里间掠去,蝴蝶红刚要阻拦,却被那中年文士用眼色挡住了。 黄英在里间找了一会,丝毫未得结果,又悻悻然地回到外面来,中年文士继续笑道:“你定是不放心,怕里间藏着你要找的人,这下子可放了心了,我那屋里除了书之外,连鬼影也找不到一个!” 黄英想了一下道:“你究竟是谁?这两个人怎么又成了你的下人了?” 中年文士微笑道:“在下姓名早忘,自号恨天居士,姑娘也不妨如此称我,至于这两个人,因为他们佩服我的学识,所以自愿跟随着我……” 黄英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人,觉得他实在不可能是杜念远的化装,因为什么都可以伪装,惟独声调不然。 这恨天居士的声音粗嘎,丝毫没有一丝女性的腔调,呆了半天,黄英才以一种失望的声音道:“既然我要找的人不在这儿,请恕我冒昧打扰……” 恨天居士将手一伸道:“姑娘要走了?” 黄英道:“是的!杜念远不在这儿,我到别处找她去!” 恨天居士微笑道:“姑娘说得太轻松了,你侵入私宅,破坏了我的布置,又闹了半天,一声打搅,就想算了不成?” 黄英脸色一变道:“你待怎的?” 恨天居士淡淡地答道:“我那机关造来颇为不易,姑娘最少也该留下做两天苦工,将我的吊人索修好才可离去。” 黄英冷笑道:“假若我不肯呢?” 恨天居士将手一摆道:“方才姑娘搓手成焰,想必是仗着有几分本事,不妨赐教几招,若是姑娘胜了,在下当拱手恭送姑娘出去!” 黄英冷笑道:“那还不好办?我也正想领教一下,看阁下有多少能为,居然敢收容神骑旅的人员,而令他们甘心屈居下人!” 恨天居士晒然道:“神骑旅算得了什么?当年我是懒得出头,他们要是真的了不起,怎会在短时之内冰消瓦解。” 他将神骑旅贬得一钱不值,东方未明与蝴蝶红听了俱都毫无表示,黄英斜瞥了他们一眼,颇为不齿。 恨天居士笑吟吟地道:“姑娘是准备如何赐教法?” 黄英双手一摊道:“悉听尊便!反正我身上未带兵刃,最好在拳脚上决胜。” 恨天居士轻薄地笑道:“对美人挥拳动腿,何异焚琴煮鹤,太煞风景!这样吧!方才姑娘手底生焰,在下来个‘指上生花’吧!” 说着屈指一弹,指风过处,将桌上的一枝烛芯,连着芯上焰火,悠悠地向着黄英飘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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